再次回到梦境。
她被一阵迷乱的窒息感堵得气息不稳。
唇齿纠缠，心猿意马。
她在陷落中，努力挣得一丝清醒，发现她正身处后山那间茅屋中，就是业无渊当初将她幽闭在后山的那间茅屋。
她本也猜到了会回到这个节点，想着过来就对“灵石”许愿，然后换一个愿望就好了。
不料她一过来，洛凝珺已经许完愿，于是她正承受着贞元被夺的经过。
然而她发现了姜夜似乎也很懵懂的细节，证明姜夜也是献出了自己的贞元。
他俩都是第一次。
当感受到有什么进入了她的神识，她才意识到姜夜当初是有将自己的一片神识故意留在了洛凝珺的识海中。
但洛凝珺只是上仙之境，加上初尝情爱，她可能没有察觉，但卫舒感觉得到，这夜，姜夜除了实现了洛凝珺的心愿，还给了她一片神识。
蓦地，身下传来疼痛。
姜夜经验不足，只能笨拙地替洛凝珺实现心愿。
卫舒也跟着一同经历。
“对不起……”姜夜低低地道着歉。
卫舒看到他跟姜抑神似的俊脸，知道面前之人正是被抹去原有记忆的姜抑。
她一下搂住他的脖子，轻轻地摇着头。
姜夜似是得到了鼓励，逐渐摸索到技巧，两个人很快磨合和谐。
卫舒甚至开始惊叹对方的领悟力。
意识沉浮，她都快分不清是姜夜领悟力快，还是姜抑本身的悟性就好。
快天亮时，姜夜得走了。
他原想悄然离开，不料他的打算被怀里的女人发现。
“你，没睡？”
他毫无起伏的声线，难得听出一丝淡淡的惊讶。
卫舒抓紧他的衣服，生怕他会消失一样：“你要走了吗？带我一起。”
无论如何，她都必须跟他走。
如果留下来，就会走向之后的命运，被卫珏囚禁，又去了丹霞谷……
所以目下正是扭转命运的节点，她一定要把握住。
可她担心的是，她已经许过一个愿，姜夜不一定会带她走。
蓦地，抓住姜夜衣物的手背被一个微凉的大掌覆盖。
“我知道了。”
姜夜语气轻轻地说道。
睁眼间，卫舒被姜夜卷上了天际。
姜夜变成了一条银白色的翼龙，他的翅膀有着白色的羽毛。
在东升旭日的照耀下，每一根羽毛都被打出了宛如贝母的彩光。
他身上的龙鳞每一片都是冰白色，边缘被银光包裹。
卫舒坐在龙首上，此刻的洛凝珺自身灵力被封，使不出任何法术。
她怕掉下去，就抓住了龙角。
可意识到她碰了龙族最忌讳的地方，她又赶忙松开了手。
“无碍，抓着吧。”是姜夜的声音。
卫舒有些惊讶，姜夜跟姜抑都是看似冰冷的人，竟也有温情体贴的一面。
卫舒当即将手又抓回龙角。
可问题来了，从前姜抑跟她好上，那是因为她不遗余力地追求。
她卫舒追男人向来肯花心思。
可洛凝珺明显性子温婉，就因二人有了夫妻之实，姜夜就待她与众不同？
呵，那这个姜夜倒是挺纯情的。
卫舒觉得她完成任务有望了。
人生第一回骑龙，这感觉简直绝了。
“抓稳。”在姜夜的提醒下，卫舒赶忙紧了紧抓龙角的手。
下一秒，姜夜沉下龙首，他们穿过云层。
一座掩映在雪山中，纯白色的气派仙府离他们越来越近。
由上俯瞰下去，仙府中有一个半月形状的冰蓝幽潭。
它恍若点睛之笔，镶嵌在一切纯白冰凝的楼阁之中。
落地后，姜夜穿着一身极简不失贵气的白银仙袍，将她打横抱着走。
许是洛凝珺身体太过柔弱，又或是昨晚几番倾轧，她渐渐在姜夜的怀里昏睡过去。
再度醒来。
一室温暖，空气中还能嗅到湿润的水汽。
“女君，您醒了？”
视野中出现了一个女人。
女人看上去有凡人三十有余的年纪，她噙着温和的笑，模样姣好。
卫舒支起身：“姜夜呢？”她问，并望向四周。
女人双眸闪过惊色，她没想到卫舒竟直白地称呼姜夜的名字，但还是很好稳住声音：“尊上，已去闭关。”
“闭关？”
“是，尊上特命奴婢过来照顾您的起居。女君若有需要，请尽管吩咐奴婢。”
卫舒在接下来的日子，一直住在姜夜给她安排的寝殿中。
衣食住行都由雪娘照顾，过得还行，就是她一直见不到姜夜，不免着急。
见不到人，她就完成不了任务。
梦境总归是梦境，她是要回去的。
于是在七日后的晚上，她拉住了正铺完床要走的雪娘。
“雪娘，向你打听点事儿。”
雪娘礼数不失地向她福了福：“女君请问。”
卫舒支着下巴道：“你说这里没有名字。”
“对，此乃无名之地。”
“姜夜……也就是你们尊上闭关，他一般闭多久啊？”
“这……不好说，”雪娘摇头，“有时月余，有时十年。”
“十年！！！”卫舒脱口大声，吓得雪娘原本就白净的脸更加白。
卫舒赶忙致歉：“不好意思，吓着你了。主要你说十年吓到我了，我就想知道，尊上闭关的时候，能去打扰吗？不对，我也不是去打扰，就是想去见见他，哪怕就远远地看一眼这种，你知道他在哪儿闭关吗？”
雪娘似是没见过卫舒这种滔滔不绝的姑娘，眼里满是新奇：“女君是思念尊上了？”
卫舒是过来人，怎么听不懂她的话，遂不露破绽地点点头：“昂呵呵，所以……我能去找他吗？”
雪娘弯眸，召来外面的雪给她绘了一张图。
但因屋里有温泉，太暖和了，没一会儿雪图就化作了一摊水。
“女君可记下了？”
卫舒笑着点头：“嗯，你画的很清楚，我都记住了。”
临行前，雪娘给了她一只篮子。
篮子用小棉垫盖上了，也不知里头放了什么。
卫舒耐不住好奇，一路上看了篮子好几眼。
离远后，她回头瞧了瞧，见已经看不到目送她的雪娘，她立即找了个角落跑过去，掀开小棉垫。
“该不会给我备了什么糕点热酒的，让我带去博姜夜好感吧？”
卫舒正美滋滋地想着，心说那个雪娘还真是会来事。
可当看清棉垫下的东西，她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