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姨娘？”汤婆子惊呆了。
这许姨娘可是才被那蓝氏害得流了产的，如今蓝氏生产，她能这么好心来给她熬催产汤，这不是摆明要在这催产汤里动手脚吗？
“出去！”许凝霜又是一声冷喝。
汤婆子努了努嘴，想劝说什么，却又好像说什么都不对。
毕竟人家又没当着她的面下药，这让她怎么劝说？
见汤婆子还站着不动，许凝霜直接揭开那催产汤的盖子，搅了搅那汤药：“我虽是这家的姨娘，可处置一个婆子的能力还是有的。”
许凝霜这话可将汤婆子吓得不轻，汤婆子可再不敢在这里碍眼了：“老奴这就出去。”
汤婆子说着就一溜烟跑出去了。
许凝霜冷笑一声，从怀里拿出一包药全部倒进那催产汤里，然后继续搅动起来。
汤婆子站在窗外，偷看到许凝霜下药，顿时吓出一身冷汗来。
要命啊，这许姨娘真是来下药的！
这可怎么办啊？
芙蓉苑那边又还等着这催产汤，她现在怎么弄？
汤婆子心思翻涌间，便想到了秦氏。
许姨娘毕竟是老夫人的外甥女，平时老夫人最宠爱她了，这事怎么还得先告诉老夫人才好！
汤婆子这样一想，便急匆匆想往芙蓉苑去。
可是刚到青松苑门口，就差点撞上了进院子的凌朝歌。
“夫人！”汤婆子心里有事，这会儿差点撞上凌朝歌，顿时吓得直接跪到了地上。
“这是怎么了？这么慌慌张张的。”凌朝歌俯视着汤婆子，像是随口问道。
汤婆子紧张得心咚咚跳着，她想告诉夫人刚刚许姨娘在蓝氏的催产汤里下药的事情，可想着夫人跟那蓝氏的矛盾，到底没敢说出口：“无事。”
“无事，那就陪我到院子里吃口茶吧！”
凌朝歌都不等汤婆子说话，便直接往院子里去了。
汤婆子心里那个急啊！
又想快点去老夫人那里禀报许姨娘下药的事情，又不敢违抗夫人的命令！
思来想去，汤婆子还是先折回来伺候凌朝歌了。
虽说是伺候，可底下的人已经将茶点都上好了，还真不需要汤婆子伺候什么。
凌朝歌看着汤婆子笑了笑：“汤嬷嬷不必站着，坐下陪我喝口茶。”
“老奴不敢。”
汤婆子连忙躬身，又哪里敢陪着坐下。
凌朝歌也不强求，伸手要去拎茶壶，汤婆子倒是眼疾手快地拎了茶壶，替凌朝歌倒了杯茶。
凌朝歌很是满意地看了汤婆子一眼：“我今日才发现我们武安伯府还有你这么个灵巧的人呢！”
凌朝歌倒不是说虚话，她是真觉得这汤婆子遇事沉着，脑子转的也快，若是还懂得审时度势，那便真是可用之人了！
汤婆子被凌朝歌这突然的夸赞弄得有些欣喜：“夫人谬赞！”
“我那院里啊，就缺汤嬷嬷这样灵巧的掌事嬷嬷呢，郑嬷嬷自然也是不错的，可她是母亲用惯了的人，我也不好意思开口要人，不知道汤嬷嬷母亲舍不舍得给我？”凌朝歌说着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又看着汤嬷嬷问道：“还没问你，若是母亲允了我，你可愿意到我身边掌事？”
汤嬷嬷闻言顿时便激动地又朝凌朝歌跪了下来：“夫人通情达理，赏罚分明，有夫人这样的主子是我们这些奴才之福，若是能到夫人身边伺候，便是老奴上辈子积了福德，如何能不愿意？”
她是崇敬夫人的，尤其是今日的事情，若不是因为夫人明察秋毫，或许她就成了蓝氏的替死鬼了。
尤其那时候老夫人还想包庇蓝氏，若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老夫人在审查，或许到最后她就真成替死鬼被推出去了。
所以她很感激夫人救她一命，还她清白。
也很崇拜、敬仰夫人的雷霆手段，杀伐果断，有这样的主子，他们这些底下人才能安心做事呢！
而且她也看得出来，如今整个武安伯府算是捏在夫人手里了。
之前夫人和老夫人也不是没争过，可老夫人如今根本不敢得罪夫人。
伯爷自从降爵之后，更是再没了之前的气焰。
现在不管是伯爷还是整个武安伯府，都得仰仗夫人，可以说夫人便是这武安伯府的实际掌权人，若是她能跟在夫人身边，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见她同意，凌朝歌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那等这事结束，我便跟母亲要了你过来。”
汤婆子闻言大喜，立刻朝凌朝歌磕头：“多谢夫人。”
“夫人。”
就在汤婆子磕头时，许凝霜出来了，朝着凌朝歌福了一礼。
汤婆子看到许凝霜出来朝凌朝歌行礼的那一刻，脑子有点发蒙。
凌朝歌笑着看向汤婆子：“蓝氏的催产汤应该是熬好了，那边可还等着用呢，汤嬷嬷可别误了事！”
凌朝歌说着，还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汤婆子的肩膀，才带着许凝霜离开。
许凝霜走之前，还回头瞪了汤婆子一眼。
瞬间将汤婆子瞪得心惊肉跳。
这是怎么个意思？
是夫人授意许姨娘来给蓝氏的催产汤里下药的。
刚刚夫人可是特意提了催产汤，想来就是这样了。
所以夫人说要将她收用在身边，是在收买她？
那她还能将许姨娘下药的事情告诉老夫人吗？
出了青松苑，许凝霜才担忧道：“那汤婆子会去告状吗？
凌朝歌自信地扬唇：“放心吧，她是个有脑子的！”
汤婆子纠结再三，还是将那一盅催产汤药送去了芙蓉苑。
秦氏看到她，眼睛都亮起来：“催产汤药熬好了吗？”
“是。”汤婆子脸上不自在地应了一声。
秦氏立刻催促她：“快送去屋里，里头等着呢。”
汤婆子再次愣了愣，纠结了一瞬，还是没敢多说什么，端着汤药就进屋了。
屋里全是血腥味，蓝雪薇的喊叫声也越来越微弱了。
产婆看到汤婆子端着汤药进来，立刻问道：“可是催产汤？”
“是。”汤婆子连忙应了。
“快，快把汤药喂给她吃。”产婆朝着汤婆子吩咐。
还要她喂给她吃？
汤婆子闻言手都抖了，不过想到凌朝歌的那些话，还是深吸了口气，强装镇定地上前。
彩莲半扶着蓝雪薇，汤婆子将那一盅催产汤一勺一勺地喂进蓝雪薇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