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勇？”晁雄征剑眉一挑，心头疑惑更甚。
庆功宴上，这厮能有什么要事？
“让他进来。”
片刻之后，石勇风风火火地闯入殿内，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穿异域服饰，低眉顺眼，姿色尚可的女子。
只是那女子肤色黝黑，与中原女子的白皙大相径庭。
殿内原本欢快的气氛瞬间凝固。众将士不明所以，面面相觑。
石勇嘿嘿一笑，打破了沉寂：“太子殿下，小的听说您英雄盖世，又怜惜士卒，特地寻来一个越女，给您助助兴！”
晁雄征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这石勇，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刚打了胜仗，就想着送女人，简直是败坏军纪！
他冷哼一声：“孤不需要，拖下去！”
石勇一愣，没想到太子殿下如此不近人情，讪讪地退到一旁。
李逵咧开大嘴，露出两排白牙，瓮声瓮气地说道：“这娘们儿，黑得跟俺老李一个样！晚上熄了灯，怕是找不着人喽！”
“哈哈哈……”
殿内顿时爆发出哄堂大笑，气氛总算又轻松了一些。
只是这笑声中，带着几分对越女的戏谑和嘲讽。
晁雄征摆了摆手，止住笑声：“都给孤严肃点！越女也是人，不得歧视！石勇，你把她带下去，好生安置。”
许贯忠上前一步，拱手道：“殿下，末将有一事不明。如今我军初胜，士卒难免心浮气躁。这越女之事，若处理不当，恐生事端。”
晁雄征深以为然。
打了胜仗，士卒们精力旺盛，又远离家乡，确实容易出问题。
他略一思忖，沉声道：“传孤令，挑选五千越女，充入军营，供将士们发泄。但有敢在外奸淫掳掠者，斩立决！”
此令一出，殿内一片哗然。
将士们既兴奋又紧张。
兴奋的是，打了胜仗，终于可以享受一番；紧张的是，军令如山，稍有不慎，便会人头落地。
晁雄征目光扫视全场，威严地说道：“孤知道，你们都是血气方刚的汉子。但军纪如铁，绝不容情！谁敢以身试法，休怪本宫手下无情！”
将士们齐声应道：“末将等谨遵太子殿下之令！”
解决士卒的问题，晁雄征心中稍定，这才想起此战的收获。
他缓缓说道：“此番扫灭越李朝，缴获金银无数，粮食堆积如山。所有缴获，三成充入国库，七成分给将士！”
此言一出，将士们再次欢呼雀跃。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有了真金白银，谁还会想着去烧杀抢掠？
晁雄征顿了顿，继续说道：“此外，还俘获越奴十万。其中，精壮者充入矿山、作坊，老弱妇孺，分给百姓耕种。但有一点，不得虐待，不得随意杀戮。违令者，严惩不贷！”
“末将等遵命！”
“还有一事，”晁雄征目光一凝，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此战，我军解救被掳汉人三万余。这些人，都是我大梁的子民，一定要妥善安置。”
“殿下放心，末将等已派人护送他们返回故乡。”许贯忠连忙说道。
晁雄征点了点头：“愿意回乡的，好生护送，给予盘缠。不愿意回乡，想要留在安南王国的，也要尊重他们的意愿，不得强迫。”
“末将明白。”
听着许贯忠有条不紊地汇报着战后事宜，晁雄征心中略感安慰。
安南一战，虽然取得了巨大的胜利，但也留下了不少问题需要解决。
这时，一个侍卫匆匆来报：“太子殿下，占城使者求见！”
晁雄征占城，位于安南以南，是大梁的藩属国。
他们来做什么？
他沉吟片刻，说道：“宣！”
片刻之后，一个身穿华丽服饰，头戴高帽的占城使者，毕恭毕敬地走进殿内。
他跪倒在地，用生硬的汉语说道：“小臣占城使者拜见大梁太子殿下！”
晁雄征面无表情地说道：“使者远道而来，有何贵干？”
占城使者抬起头，谄媚地笑道：“小臣奉我国王之命，前来朝贺大梁太子殿下凯旋归来。并献上我国特产，以表臣服之心。”
说着，他一挥手，身后便有几个侍从抬着几个箱子走了上来。
箱子打开，里面装满了珍珠、玛瑙、香料等珍贵物品。
晁雄征淡淡地瞥了一眼，不置可否。
这些东西，在他眼中，不过是些寻常之物。
他真正感兴趣的，是占城的意图。
“使者，”晁雄征缓缓说道，“孤听闻，占城与真腊（柬埔寨）素有摩擦，不知如今情况如何？”
占城使者脸色微微一变，连忙说道：“殿下明鉴，我国与真腊确有一些小小的冲突，但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边境摩擦，不足挂齿。”
晁雄征冷笑一声：“是吗？孤怎么听说，真腊已经开始侵吞占城的领土了？”
占城使者连忙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殿下饶命！小臣不敢欺瞒！真腊确实在蚕食我国领土，我国国力衰弱，无力抵抗，恳请殿下能够出手相助！”
晁雄征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看来，这条鱼儿，终于上钩了。
“此事容后再议，”晁雄征摆了摆手，淡淡地说道，“使者远道而来，想必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
占城使者如蒙大赦，连忙起身，告退而去。
看着占城使者离去的背影，晁雄征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占城，是大梁进军南洋的重要跳板。
真腊的威胁，正好给了大梁一个出兵的理由。
“传令下去，让工部加紧赶制一批飞船和火雷，”晁雄征沉声说道，“孤要让那些南蛮知道，我大梁的铁蹄，不是那么好惹的！”
许贯忠领命而去。
李逵大大咧咧地问：“殿下，那咱们什么时候打真腊？”
晁雄征微微一笑，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不急，等事情安排妥当再说。”
说完，晁雄征起身，向后殿走去。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李逵摸了摸后脑勺，一脸疑惑。
晁雄征背着手，踱步在升龙府尹那原本宽敞明亮的后院里。
如今，这里堆满了各种书籍，桌案上更是狼藉一片，笔墨纸砚散落各处，简直像是被土匪打劫过一样。
没办法，为了尽快将这个时代的“物理教材”给捣鼓出来，他也是拼了。
窗外阳光正好，暖洋洋地洒在他的身上，但他却丝毫感觉不到温暖，反而觉得脑仁一阵阵发疼。
这时代的知识体系，简直就是一团浆糊！
很多概念模糊不清，甚至自相矛盾。
他不得不从最基础的开始，一点点地梳理，一点点地推导。
“力是改变物体运动状态的原因……能量是推动事物变化的根本……”晁雄征一边念叨着，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
他揉了揉眉心，感觉头昏脑涨。
“殿下，您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了，要不先休息一下吧？”贴身侍卫小德子端来一碗参茶，小心翼翼地说道。
晁雄征摆了摆手，示意不用。
“时间紧迫，耽误不得啊。”他叹了口气，又埋头钻进了书堆里。
与此同时，在升龙府以南的广袤土地上，大梁的铁骑正在滚滚向前。
李逵挥舞着两把板斧，像一头疯牛一般冲在最前面。
他身后的将士们，也都嗷嗷叫着，士气高昂。
这些天来，他们一路势如破竹，扫荡了一个又一个越李朝的残余村寨。
那些原本还心存侥幸的越李朝残兵败将，在梁军的铁蹄下，纷纷土崩瓦解，死的死，降的降，根本不堪一击。
当然，梁军也并非一味地杀戮。
对于那些愿意归顺的百姓，他们还是采取怀柔政策，分发粮食，安抚民心。
毕竟，想要真正地统治这片土地，光靠武力是不够的，还得赢得民心才行。
只是，李逵对于这些事情并不感兴趣。
他只喜欢冲锋陷阵，砍人杀敌。
对他来说，这才是最痛快的事情。
“哈哈哈，杀得痛快！杀得痛快！”李逵一边挥舞着板斧，一边狂笑着。
他的身上沾满了鲜血，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但他毫不在意。
在他的眼中，只有杀戮，只有胜利。
就这样，晁雄征在升龙府里，没日没夜地编写着物理教材，而梁军则在外面，马不停蹄地扫荡着越李朝的残余势力。
两人分工明确，一个负责提升科技水平，一个负责扩大统治范围，配合得天衣无缝。
没过几天，占城使者再次来到了升龙府。
这一次，他带来了更多的贡品，也带来了更加谦卑的态度。
站在升龙府的大殿之上，占城使者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偷偷地瞥了一眼四周。
只见大殿之上，站满了身穿盔甲的梁军将士，一个个都身材高大，气势逼人。
尤其是站在最前面的那几个，更是如同铁塔一般，光是看着就让人感到心惊胆战。
不过，最让占城使者感到畏惧的，还是停靠在升龙府校场上的那几艘巨大的圆球状飞船。
它们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仿佛一只只蛰伏的巨兽，随时准备择人而噬。
占城使者知道，这些飞船是大梁的秘密武器。
它们不仅能够飞行，还能够发射一种叫做“火雷”的恐怖武器。
据说，一枚火雷爆炸，就能将一座房屋夷为平地。
正是因为见识过了这些飞船的威力，占城国王才下定决心，一定要牢牢地抱紧大梁这根粗壮的大腿。
“使者，”晁雄征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在大殿内回荡，“你这次前来，除了进贡之外，还有什么事情吗？”
占城使者连忙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殿下明鉴，小臣这次前来，是想向殿下表明我国的忠心。我国愿意永远臣服于大梁，为大梁效犬马之劳！”
晁雄征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很好。孤很欣赏你们的识时务。”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光是口头上的忠心，是不够的。还需要看到你们的实际行动。”
占城使者连忙说道：“殿下请吩咐，只要是我国能够做到的，一定竭尽全力！”
晁雄征微微一笑，说道：“孤听说，你们占城盛产稻米、香料和各种矿产。本宫希望，你们能够每年向大梁进贡一定数量的这些物资。当然，也不会让你们白白付出。大梁会用其他的商品，来和你们进行交换。”
占城使者连忙答应。
“殿下放心，小臣回去之后，一定立刻安排，保证按时按量地向大梁进贡。”
晁雄征点了点头，说道：“很好。还有一件事情，孤需要提醒你们。你们占城，是大梁在南洋的重要盟友。孤不希望看到你们和真腊之间发生任何冲突。如果你们真的遇到了什么困难，可以向大梁求助，大梁会酌情考虑，是否出兵相助。”
听到这句话，占城使者顿时喜出望外。
他连忙磕头说道：“殿下真是太英明了！有了殿下的庇护，我们占城就再也不用担心真腊的威胁了！”
晁雄征摆了摆手，示意他起身。
“好了，使者远道而来，想必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三天之后，本宫会亲自设宴款待你。”
占城使者连忙告退。
看着占城使者离去的背影，晁雄征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许贯忠，”他转过头，对着站在一旁的许贯忠说道，“传令下去，让工部将新一批的火雷运到升龙府来。孤要让这些南蛮，见识一下我大梁的真正实力！”
当天下午，在升龙府的校场上，梁军将士们，正在进行着一场特殊的演习。
只见一门门火炮，被推到了校场的中央。
这些火炮，都是最新型的火炮，威力巨大，射程极远。
在火炮的旁边，站着一排排身穿防爆服的士兵。
他们手持火把，神情严肃，等待着命令。
“点火！”随着一声令下，士兵们纷纷点燃了火炮的引线。
“轰！轰！轰！”
一阵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彻云霄。
一枚枚火雷，呼啸着飞向远方，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耀眼的轨迹。
“轰隆！”
一枚火雷，准确地击中了一座模拟的城墙。
顿时，城墙被炸得四分五裂，烟尘弥漫，声势惊人。
站在一旁的占城使者，看到这一幕，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他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他万万没有想到，大梁的火器，竟然如此厉害！
他深深地知道，自己这次，是真正地见识到了大梁的强大。
而这种强大，是他们占城，永远也无法企及的。
夕阳西下，将整个升龙府，都染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晁雄征站在城楼之上，眺望着远方。他的眼神，深邃而坚定。
“李逵，你说，这真腊，会给我们带来什么惊喜呢？”
李逵挠了挠头，瓮声瓮气地说道：“俺老李不知道什么惊喜不惊喜的，俺就知道，只要殿下您一声令下，俺老李就敢带人，把真腊给它掀个底朝天！”
晁雄征哈哈一笑，拍了拍李逵的肩膀。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