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要快，”
叶辰说道，“低价卖都行。”
一旁的掌柜听得心惊肉跳，脸色煞白。
这铺子可是他半辈子的心血，若是卖了，他一家老小可怎么办？
“殿下……”掌柜颤巍巍地开口，却不知该说什么。
叶辰摆了摆手，示意牙人退下，这才转向掌柜，脸上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掌柜的，你也知道，本殿下不日就要去西凉。”
掌柜默不作声。
自然知道的。
“若是你愿意随我离去，”叶辰继续说道，“我自当给你保留原有职位，而且每月多加十两银子的俸禄。”
十两银子！掌柜倒吸一口凉气。
要知道，他现在的月俸也不过五两银子，这可是翻了一倍啊！
十两银子在京城，足够一家五口舒舒服服地过上一个月了。
要是在贫瘠的西凉，那这些钱可不得了啊！
即便是京城，十两银子也可以买上两石精米，足够一家五口吃上两个月。
若是省着点，买些粗粮，甚至能吃上三个月。
更别提还能买上几匹布，做几身新衣裳。
叶辰心中自有盘算。
西凉百废待兴，商业发展至关重要。
他需要像掌柜这样经验丰富的人才帮他打理生意，为西凉的繁荣添砖加瓦。
“鱼和熊掌”都摆在面前，掌柜不可兼得，一时难以抉择。
叶辰也不催促，只是淡淡地说道：“卖了铺子，若是你们不愿意跟我去西凉，我会给你们一笔遣散费。两日之后，给我答复。”
说完，叶辰便转身离去，留下掌柜一人在原地苦苦思索。
刚走到门口，掌柜的声音却从身后传来：“殿下！我愿意随您一起去西凉！”
叶辰勾起一抹笑容，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很好。”
接下来的几天，叶辰将燕王府其他的地契也全部卖了，包括几处宅院、田庄和商铺。他行事雷厉风行，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第二天，牙行的人便送来了十万两白银。
十万两！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要知道，现在一个郡县一年的税收也不过十万两。
叶辰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银两，心中并没有多少喜悦。
这些钱，对他来说，不过是前往西凉的启动资金罢了。
他叫来管家，吩咐道：“将这些银两兑换成银票，再准备一些路上需要用到的物资。”
“是，殿下。”
管家领命而去。
叶辰手里捏着那张六万两的欠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明日启程去西凉，赵康这小子怕是还做着春秋大梦，以为能躲过这笔债吧？
醉仙楼，京城最奢靡的销金窟，纸醉金迷，夜夜笙歌。叶辰的纨绔之名，大半就是在这里“挥霍”出来的。
原主懒得经营人设，便宜了赵康这厮，让他捡了个现成的乐子窝。
但其实赵康才是最喜欢风月场的。
叶辰大摇大摆地走进醉仙楼，掌柜的眼尖，立刻迎了上来，点头哈腰道：“哟，这不是世子爷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快楼上请，雅间都给您备好了！”
“赵康在哪儿？”
叶辰开门见山，懒得和掌柜的废话。
“在，在！赵公子就在老地方，天字一号房呢。”
掌柜的殷勤地引着叶辰上楼。
推开天字一号房的门，一股浓烈的脂粉香气扑面而来。
赵康正左拥右抱，好不快活。
看到叶辰，他明显愣了一下。
叶辰没有理会他的虚情假意，径直走到桌前，将欠条拍在桌上：“明日我便启程去西凉，这六万两银子，赵公子打算什么时候还？”
赵康脸上的笑容僵住，眼神闪烁，支支吾吾道：“这个……世子说笑了，六万两可不是小数目，我一时半会儿也凑不齐啊……”
叶辰冷笑一声：“在醉仙楼一掷千金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过凑不齐？莫非是觉得我去了西凉，一笔勾销？”
赵康脸色难看，这叶辰今日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往日里只要略施小计就能糊弄过去，今日却像是铁了心要讨债。
他眼珠一转，给身旁的婢女使了个眼色。
几个婢女立刻心领神会，扭着腰肢围了上来，莺莺燕燕地娇声道：“世子爷，何必为了这点小事伤了和气呢？来，我们陪您喝一杯，消消气……”
说话间，一个穿着暴露的婢女更是大胆地贴了上来，柔软的身躯有意无意地蹭着叶辰，吐气如兰道：“世子爷，奴家给您捏捏肩……”
以前的叶辰，早就被这温柔乡迷得晕头转向，哪里还记得什么欠条不欠条。
可如今的叶辰，早已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纨绔子弟。
他眼神一冷，毫不客气地一把推开那名婢女，力道之大，直接将她推得跌坐在地。
“哎哟！”婢女捂着胸口，娇嗔道：“世子爷好粗鲁啊……”
其他婢女见状，也不敢再造次，纷纷后退几步，怯生生地看着叶辰。
赵康的脸色更加难看，这叶辰今天是吃错药了吗？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挤出一丝笑容：“世子爷，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计较了。”
“我最近手头确实紧张，这样吧，我先给您一万两，剩下的……”
“一万两？”叶辰打断他，语气冰冷，“打发叫花子呢？我明日就要启程，没时间跟你在这里耗。”
“六万两，一分都不能少！”
赵康咬了咬牙，心里暗骂叶辰不识抬举。
下一秒，叶辰猛地揪住赵康的衣领，像拎小鸡崽似的将他从椅子上提了起来。
赵康措手不及，身躯在空中晃荡，杯盏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惊得那些莺莺燕燕尖叫连连。
“世子！世子！您这是做什么？！”
赵康涨红了脸，手忙脚乱地挣扎着，却怎么也挣脱不开叶辰的铁钳般的手。
“做什么？当然是去太宰府讨债！”叶辰冷笑一声，拖着赵康就往外走。
赵康像一条被拖上岸的死鱼，一路叫嚷着：“放开我！叶辰！你疯了吗？你敢这样对我，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叶辰充耳不闻，拖着赵康出了醉仙楼。
街上行人纷纷侧目，对这突如其来的闹剧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