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梵的话听起来没什么问题，但向清敏锐地察觉到，她刻意避开了细节。
不过，她没有深问，而是淡淡地“哦”了一声，转而换了个话题：“最近学院的气氛不太对，感觉大家都格外紧张，你们有没有发现？”
“梦学院本来就这样吧？老师们总喜欢搞突然袭击。”夏歆抱着抱枕，一脸生无可恋，“我光是今天一天，就被抓去测了两次情绪波动。”
“确实有点奇怪。”周璃若有所思地道，“我之前去借实验材料，看到导师们好像在研究什么特殊情绪反应，最近梦学院的研究室人流量变得很大。”
“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向清低声道，眉头微微皱起。
“你们想多了。”琳梵笑着岔开话题，故作轻松地打了个哈欠，“不管发生什么，船到桥头自然直，梦学院最擅长制造神秘氛围了，或许只是老师们又在准备什么新研究。”
但她自己也知道，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也是。”夏歆伸了个懒腰，“不管怎么样，明天的饭还是得吃，走吧，明天大家一起去食堂。”
……
琳梵是真的困。
她趴在桌子上，头埋在臂弯里，隐约还能听见讲台上导师的声音，但那些话语对她来说就像是飘在半空中的云雾，一点一点地远去……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逐渐模糊，像是要陷入一个温暖的梦境。
早上本身起来就是极不情愿的，上了两节课后更别提了。
然后，她的肩膀被人摇了摇。
“起来。”阮清逸的声音带着一点无奈，“你要错过重要的东西了。”
琳梵皱着眉，试图挣脱现实的束缚，可下一秒，她的手臂就被狠狠地拍了一下。她猛地抬头，一脸茫然地看向身侧的人：“……啊？”
“你睡过去多久了？”阮清逸微微侧头，“导师已经讲到如何确认自身主导情绪了。”
琳梵愣了一下，迅速扫了一眼周围，果然，所有人都在聚精会神地听着导师讲课，只有她一副刚从睡梦中惊醒的样子。
她悄悄扯了扯嘴角，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
“确认主导情绪？”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心虚，“听起来好像不难？”
阮清逸轻笑了一声，没多说什么，而是抬手示意她看向讲台。
讲台上，导师正用着一贯严谨而沉稳的语调说道：
“情绪宠物的召唤，是将你体内占据主导的情绪具象化。它会伴随你的心境变化而显现，拥有独特的能力，同时也会消耗你自身的情绪能量。所以，在正式进入召唤之前，我们首先要做的，是确认自己的主导情绪。”
导师顿了顿，扫视了一圈教室，接着继续道：
“每个人的情绪都是复杂的，不可能永远只有一种，但在某些特定的时刻，会有一种情绪成为主导——无论是愤怒、喜悦、悲伤、恐惧，还是其他更深层次的复杂情绪……它们都会影响你的思维、行动，甚至是你的‘心涌’。”
“而你们的任务，就是找到那个占据主导地位的情绪。”
琳梵揉了揉眉心，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
确认主导情绪……听起来好像不难，但她总觉得，这比想象中的要复杂得多。
“导师。”坐在前排的一名思学院学生举起手，沉声问道，“如果某个情绪在不同阶段主导程度不同，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们的情绪宠物也会随之变化？”
“是的。”导师点头，“情绪宠物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它会随着你的情绪波动而产生变化。但需要注意的是，主导情绪的稳定性会影响宠物的具象化程度。如果你的情绪混乱不堪，那你的情绪宠物也会变得不稳定，甚至可能无法召唤。”
“那如果有人的情绪太复杂呢？”另一位梦学院的学生也开口问道，“比如，有时候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主导情绪是什么，那是不是代表我们永远无法召唤情绪宠物？”
“不会。”导师笑了笑，“这正是今天的课程重点之一——如何感知自己的情绪主导性。”
他顿了顿，继续道：“你们的情绪宠物不会凭空出现，它们会基于你们最根深蒂固的情绪诞生。而这部分的情绪，不一定是你当下最明显的情绪，而是你灵魂最深处、最影响你的那一部分。所以，不要去想‘我现在应该是什么情绪’，而是去感受——当你站在悬崖边，当你面对无法回避的抉择，当你最想保护的东西被威胁时，你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教室里安静了几秒。
琳梵微微皱眉，她看着导师的话语在笔记本上的投影，不由得陷入了思考。
她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恐惧？愤怒？悲伤？还是……
她忍不住偷偷瞄了眼阮清逸，对方正随意地翻着笔记，神情如常，看不出什么情绪变化。
她又扫了一圈教室，其他同学也或多或少地露出了沉思的神色，显然都在认真思考导师的问题。
“所以，在今天的课上，你们的任务就是——去寻找自己的主导情绪。”导师总结道，“这只是第一步，后续的召唤与具象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记住，情绪宠物的召唤，绝不是短短几节课就能完成的课题。”
话音落下，教室里响起了一片窃窃私语的声音。
“……听起来很玄乎啊。”坐在琳梵后面的南浔小声嘀咕，“主导情绪？我的主导情绪会不会是‘想吃点好的’？”
“……”琳梵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那你的情绪宠物大概率是个饭团。”简司淡淡地补了一句。
南浔一脸嫌弃地看着他：“那你的呢？”
简司停顿了一下，低声道：“……可能是个幽灵。”
“……”
课堂上的讨论渐渐热烈起来，琳梵也忍不住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
她的情绪宠物是什么？
自己目前见过唯一的情绪宠物就是琳妍的阴影…她也一直想要一只独属于自己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