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有些刺眼。
向清揉揉眼睛走出酒店，看了眼站在门口的琳梵和简司，打了个呵欠：“你们怎么都在外头等着？昨晚没睡？”
琳梵轻轻叹了口气：“想睡也睡不着。”
栎在一旁窝着，看见向清来了甩了甩尾巴，权当是回应。
简司没说话，眉头微皱，看起来很不舒服的样子。他们还没来得及多说些什么，就发现街上人群熙熙攘攘，好多人往一个方向赶去，有的甚至半跑着前进，看起来十分急切。
“这怎么回事啊？”向清有些懵，“镇上有什么大事吗？”
琳梵摇头，也是一脸茫然：“我也刚想问呢。”
街边，一个正在整理菜摊的老大妈正抬头看热闹，琳梵走上前，声音温和地问：“阿姨，街上这些人一大早的，都去干什么？”
老大妈抬头，看了他们一眼，笑得挺热情：“哦，今天是镇上一年一度的献祭仪式，大伙儿都赶着去看热闹呢。”
“献祭？”向清低声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带着怀疑，“听起来怎么怪怪的？”
老大妈继续说着：“每年都有的，热闹得很，你们这些外地来的呀，去看看也不吃亏，镇上的人都去呢。”
琳梵和向清对视一眼，有些犹豫。
毕竟「献祭」这一词怎么想都跟热闹沾不上边吧…为何会有这么多人呢？怎么想都有点怪异。
琳梵从未有过人挤人的经历，看着这巨大的人流量实在没法把现在的情景和昨天那清冷的小镇联想在一起…
这时候，街上的人流更加拥挤，几个人不小心被挤着跟着往前走了几步。简司脸色变得难看了一些，微微偏过头去，显然是不喜欢这样的喧闹场景。
向清边往前走边压低声音问琳梵：“琳梵，你怎么看？”
琳梵沉默片刻：“本来我们也没别的去处了，看看也行，但别卷进去就好。”
她并不是很喜欢这种热闹的感觉，但没办法，已经被人流堵住了，现在只能被推着往前走。
前面人群越来越密集，不少人还带着兴奋的议论声。琳梵皱了皱眉，稍稍压低了声音：“都小心些，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向清点点头，又回头看了眼一直沉默不语的简司，叹了口气：“他真的特别讨厌吵闹的地方啊……再这样挤下去，他可能真的要受不了了。”
简司听到了也不作声，只是脚步明显慢了些，试图拉开一点距离，但很快又被后面的人群推了回来，脸色更加难看了。
琳梵注意到简司的状态，转头轻声道：“简司，你没事吧？”
简司摇摇头，低声回应：“没事…问题不是很大。”
琳梵轻叹口气：“等会儿我们找机会离开人群。”
向清无奈地嘟囔了一句：“早知道就不出门了……”
琳梵心里越来越疑惑，眼神扫了一圈，看到旁边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大爷正拄着拐杖缓缓往前走，于是犹豫了片刻，还是凑过去小声问：“大爷，你们这是去干嘛啊？”
老大爷眉头一皱，侧过头，用审视的目光盯着琳梵，脸上的皱纹瞬间加深了几分。
琳梵心里咯噔一下，心想估计问错人了，正打算退开的时候，老大爷忽然开口：“你…刚才说什么？？”
琳梵愣了一下，周围人太多了，又吵又闹，她只好提高声音，又说了一遍：“大！爷！！你们是去干！嘛！！”
老大爷脸上皱纹更深了，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烦：“啥？你要吃老干妈？吃老干妈你自己买去呗！问老子干啥啊？”
琳梵眨了眨眼，一脸懵地看着大爷，向清在旁边努力憋着笑，简司倒是认真地皱起眉头，犹豫着轻声开口：“他好像耳朵不好，你……你再大点儿声问？”
琳梵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深吸一口气，把声音提到几乎喊出来的程度：“我！是！问！你们，去！干什么！！”
老大爷终于听懂了，露出了一丝恍然的表情，嘴角还带了点儿笑：“哦哦，去干什么啊？”
大爷这才慢悠悠地开口，眼睛微眯了起来，表情神秘地说：“啊，今天呀，是镇上「天神」显灵的日子，大家都要去祭拜，保佑平安呐。”
“天神？”向清在旁边好奇地插了句嘴，“那是个什么神啊？”
老大爷转头盯着向清，又缓缓地皱起了眉：“啊？什么东西没过审？你们这群小年轻咋前言不搭后语的。”
向清差点噎着：“不是过审！我是问——”
琳梵赶紧拽住她，摇头制止：“算了吧。”
向清无奈地点头，干脆闭嘴不说话了。
不过老大爷显然兴致上来了，自顾自地又念叨了起来：“这「天神」啊，可神了，每年镇上都得给「天神」献祭，「天神」吃了祭品，就能保佑镇上的孩子们整年都不做噩梦。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不懂，整天做噩梦多吓人啊，吃都吃不香，睡也睡不好……”
琳梵听着有点发怔，感觉这故事怎么听怎么玄乎，这噩梦和神有什么关系？？
也有可能是因为她本身就从小不信神明…毕竟真有神明的话哪轮得着她受那么多苦？又加上她经历的一切都有因有果，这自然不是神的作风了。
况且，琳梵认为若是真的有神明这么一说，祂极有可能是不会帮助人类的，毕竟自己那么强大了，帮一堆没自己强的「人类」对自己有什么好处？难道是让「人类」强大起来毁灭自己吗？还是就让他们不被灾难害死？
有神那种存在的话……祂们只有可能不在乎人类死活吧…
毕竟多一个少一个都影响不了祂们。
这结论是琳梵小学时思考的，她当时就认为不可能有神这么一说，更别提所谓的献祭…如果神明很强大，那么神明怎么会需要一个人类呢？一个人类的生命怎么可能让神明变强？只会不屑一顾吧…
所以琳梵认为那是笑话…
但她脸上还是陪着笑：“谢谢大爷了。”
“啊？说什么？”老大爷凑得更近了点儿。
琳梵赶紧摆摆手：“没什么，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