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阿黛这个小姑娘领路，我回到自己的营帐，倒是很轻松。
路上，本想再去关着云晖的营帐看看他的，奈何实在不好意思再麻烦这么一位心地善良的小姑娘。
更重要的是，我不想她为难！
一如在昔阳县之时，不想四娘在我和他爹苟同之间斡旋那般。
......
睡到半夜之时，忽然闻到一股子异香。
那香气浓烈而独特，像是混合了草原上的野花与某种我从未闻过的香料，甜腻中带着一丝迷乱，直往鼻子里钻。
我在半梦半醒间皱了皱眉，下意识地想要翻身避开这恼人的气味，却发现身体动弹不得。
猛然惊醒，在一片漆黑中，我感觉到有什么重物压在我身上。
手掌下意识地摸索，却触到一对软软的、肉肉的东西。
那触感让我瞬间清醒，手指像被烫到一般缩了回来。
“谁？”
我低声喝道，声音因刚睡醒而沙哑。
没有回答，只有一声轻笑，带着草原女子特有的豪放。
那股异香更加浓郁了，仿佛有实质般缠绕着我的感官，让我头晕目眩。
身体被牢牢压着，我能感觉到对方温热的呼吸喷在我的颈侧。
失神中，我想起萨奇亚——那个要嫁入龙夏国的草原公主。
“公主？”
我试探着问道，声音因紧张而微微发颤。
黑暗中，压在我身上的女子没有应答，但我能感觉到她嘴角上扬的弧度。
下一刻，一双带着羊膻味却异常香甜软糯的唇覆到了我的唇上。
那味道很奇怪，初闻令人不适，却莫名地让人上瘾。
她的吻技居然有些生涩，但却很热情，像一团火要将我吞噬。
我的大脑一片混沌，身体却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
不知哪来的力气，我猛然将她推开。
她发出一声不满的轻哼，随即又贴了上来。
“来人！”
我努力控制着自己逐渐迷乱的大脑，对着帐外大喊一声。
帐外立刻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阿黛举着火折子急匆匆地从帐门闯了进来，火光映照下，萨奇亚公主那张美艳的脸庞一览无余。
她骑坐在我身上，衣衫半解，露出大片蜜色的肌肤，黑发如瀑般垂落，眼中燃烧着欲望与愤怒的火焰。
“滚！谁让你进来的！”
萨奇亚对着手拿火折子的阿黛怒吼道，声音里充满了被打断好事的恼火。
阿黛僵在原地，火光映照出她瞬间涨红的脸颊。
她的目光从衣衫不整的萨奇亚移到我被压在下面的狼狈模样，喉头滚动了一下，吞吞吐吐道：“公主...陛下...这是怎么了？”
我趁机从萨奇亚身下挣脱出来，迅速整理自己凌乱的衣衫。
帐内的气氛尴尬到极点，萨奇亚的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而阿黛则低着头，手中的火折子微微颤抖。
“阿黛姑娘，你进来的正好......”
心里面万分感激阿黛这个小丫头，要不是她听到我的呼喊声，及时跑了进来。
——今夜，老子的名节就要不保了啊！
此时，萨奇亚却从床上跳下来，大步走向阿黛。
她比阿黛高出半个头，气势汹汹的样子让瘦小的侍女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本公主的事，轮不到你一个下人来管！”
萨奇亚一把夺过阿黛手中的火折子，火光映照出她因愤怒而扭曲的美丽面容，“信不信我让可汗把你赏给最下等的马奴？”
阿黛的肩膀瑟缩了一下，但令我意外的是，她并没有跪下求饶，而是挺直了腰杆，声音虽轻却坚定：“公主恕罪，只是...可汗有令，任何客人帐中有异动，奴婢都必须立刻查看。”
这个回答显然出乎萨奇亚的意料。
她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这个胆敢顶撞她的小侍女。
我注意到阿黛的小身板在微微颤抖着，但她的目光却出奇地平静。
“哼，可汗的命令？”
萨奇亚冷笑一声，“那你现在看完了？可以滚了吗？”
阿黛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将目光投向我，似乎在询问我的意思。
这个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萨奇亚的眼睛，她的表情更加阴沉了。
“公主殿下......”
我清了清嗓子，试图缓解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夜深了，你一个姑娘家，出现在一个陌生男人的营帐中，恐怕不妥。”
萨奇亚转过身来，眼中的怒火瞬间化为了委屈：“有何不妥？在我们草原，女子看上哪个勇士，夜里去他的帐中是天经地义的事！”
她向前一步，身上的银饰叮当作响，“更何况，萨奇亚早晚都是陛下的妃子，难道说陛下，您是觉得萨奇亚配不上您？”
我被她直白的话语噎住了。
草原的风俗确实与中原大不相同，但这样的热情还是让我措手不及。
我下意识地看向阿黛，发现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我读不懂的情绪。
“公主误会了。”
我赶紧起身，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与她的距离，“中原人的习俗是未过门的妻子或是妾，是不能同丈夫同榻而眠的。”
“胡说！”
萨奇亚突然提高了声音，“本公主才不在乎这些烂俗的什么中原规矩，本公主只在乎眼下的快活。”
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甘，“尊贵的陛下，您刚才为什么拒绝我？难道我不够美吗？”
我一时被问住了。
萨奇亚确实美得惊人——高挑的身材，小麦色的肌肤，五官深邃如刀刻，尤其是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在火光下如同燃烧的火焰。
但她的美太过张扬霸道，带着草原公主特有的骄横，让人望而生畏。
“公主很美。”
我斟酌着词句，“只是公主既然要嫁入中原，那就要遵循中原人的规矩。”
“什么中原的规矩？”
萨奇亚不屑地打断我，“那是你们中原人的规矩！在我们草原，女子有权利选择自己的丈夫！”
阿黛突然轻咳一声：“公主，可汗刚才派人来，说是有要事找您。”
萨奇亚狐疑地看向她：“现在？深更半夜？”
阿黛面不改色：“奴婢不敢撒谎，传话的人说很紧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