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果然人都走了
第九十章 果然人都走了
或许是因为时间尚早，赶集的人还没有进入高潮，没人进门买粮食；亦或是小鬼子搜刮，百姓们已经无钱买粮食，粮行里连一个购买粮食的人都没有。
但罗四娘和柳红看见一个大约40来岁，穿着一袭灰色洋布长衫，戴着一顶灰色礼帽，细长矮小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色金丝眼镜，长着一副修长马脸，留着两撇山羊胡须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柜台里翻看着，她们两个看不清楚的书籍。
这中年男人见罗四娘和柳红进来，急忙起身，越过柜台，皮笑肉不笑，却又显得一脸恭敬地问道：“欢迎二位光临！不知二位想买点什么粮食，现在战乱年代，生意不好做，我给你们卖便宜一点！”
“呵呵！不好意思！我们只是想问问，你这里究竟是不是柳泉镇‘刘家粮行’！你是不是‘刘家粮行’里的掌柜刘子豪！”罗四娘也不回答那掌柜的问话，显得一脸冷漠，以一种不冷不热，且有些不屑的语气回答道。
“呵呵，这就是柳泉镇‘刘家粮行’，我就是这粮行里的掌柜刘子豪，如假包换！请问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儿么？”刘子豪一脸傲娇的回答道。
“嗯！是你就好办！”罗四娘见刘子豪一脸傲娇，不由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狗汉奸！死到临头了都不知道，还在这儿装大爷！”
“什么好办，不好办啦？你们究竟是来买粮食的，还是来找我有其他什么事儿的？”听罗四娘这样说，刘子豪顿时心里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但还是强装镇定地问道。
“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你是不是为抢老潘头家的生意，污蔑老潘头的儿子是‘抵抗分子’，带小鬼子抓人，还打死了老潘头；另外，你是不是贪恋老桑家美女，欲行兽欲不成，又带小鬼子把人家闺女抓走了？是不是？说！”罗四娘言辞严厉地问道。
“你你你！你是咋知道这些的？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跑我这里来究竟要干什么？”不想，刘子豪一听罗四娘问话，立即就吓得六神无主，却又装出一副居高临下，盛气凌人的架势问道。
“看样子人们传说的没假，这些事儿，你确实做过！”罗四娘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出的。
“他他他，他们是被打死了，但那是别人开枪打死的，也不是我打死的，与我有什么关系呀！”刘子豪强装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色厉内荏的辩解道。
“不错！他们是不是你直接打死的！但要不是你污蔑人家儿子是‘抵抗分子’，还带人来抓人家儿子，人家抗拒；要不是你贪恋人家姑娘美色，作恶不成，就带人来抓人家女儿，人家反抗，有那些‘二狗子’、小鬼子来抢人，抓人，开枪打死人吗？你！罪大恶极！狗汉奸！”罗四娘见刘子豪死不认账，一味狡辩，愤怒地提高了音量，反驳道：“实话告诉你吧，我们就是‘桐柏抗日除奸队’的，今天来找你，就要代表‘除奸队’铲除你这个忘记祖宗，卖国求荣的‘狗汉奸’的！去死吧！狗汉奸！”罗四娘愤怒地说完，一个闪身，冲到刘子豪的跟前，一把抓住刘子豪，将他拉出门外，让他站在自己粮行的台阶上，然后对着街上赶集的人们大声喊道：“老乡们！大汉奸刘子豪卖国求荣，暗地里投靠小鬼，帮助小鬼子，欺侮中国同胞，伤害人命！我们准备宣判他死刑……”罗四娘说到这儿，故意把话语停了下来，明显是有意要等到更多的人集拢过来，用以扩大这次他们“除奸”的震慑力。
听罗四娘当众大声呼喊，要宣判刘子豪的死刑时，赶集的人大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呼啦啦地一下子全都拥挤过来，在下面小声议论起来：
“这女人是谁呀！说要宣判刘子豪的死刑，她还真敢说呀！”
“刘子豪抱着日本人，和汉奸军头子的大腿，他的死刑是那么好判的么！说大话，也不怕凉了牙！真是的！”
“那倒不一定！看这女子形象，也不是一个简单之人！”
“唉！不简单又能怎样？眼下小鬼子，‘二狗子’时风正盛，就是图了一时之快，过后还不是要遭报复，吃亏！”
“话不能这样说！没听说那个‘桐柏抗日除奸队’，杀了那么多小鬼子军官，和狗汉奸头子，小鬼子和汉奸们不也是被他们吓破了胆，不能把他们怎么样啊！”
“这个你说的也是！‘抗日除奸队’真是好样的！”这是个身材瘦长，身穿长衫，戴着礼帽和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说着他还悄悄地竖起了右手大拇指。
总之是人越集越多，不一会儿就挤满了整个街道，那真的是人挤人，人推人，水泄不通。
罗四娘见火候已到，便又接着再一次大声宣判道：“乡亲们！汉奸刘子豪，卖国求荣，暗地里投靠小鬼，帮助小鬼子，欺侮中国同胞，伤害几条人命！现在我代表‘桐柏抗日锄除队’，宣判汉奸刘子豪死刑，立即执行！”
罗四娘宣判完毕，一把将刘子豪推到了柳红的跟前。柳红双手抓住刘子豪的脑袋，一个“双手错腕”，拧断了刘子豪的脖子，送刘子豪这个大汉奸见了阎王。
罗四娘不想被人群围着，惹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对着柳红一招手，飞身一纵跃上对面屋脊，狸猫追鼯鼠似的，一连几个纵身，越过屋脊，瞬间不见了踪影。
乡亲们一听罗四娘说她是“桐柏抗日除奸队”的，并果然说到做到，铲除了汉奸刘子豪，不由“哗哗哗哗……”响起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果然是‘除奸队’的英雄！好样的！”
“这下街上总算要太平一些了！”
“这家伙，狗东西，仗着有靠山，肆意欺负老百姓！总算恶有恶报了！活该！”
“也算给老潘家、老杨家出了口恶气，报了仇了！”众人鼓掌之后又开始议论。
只不过人们只顾一门心思议论，并没看见罗四娘和柳红两个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是怎样离开的。
罗四娘和柳红离开人群后，沿着集镇南边后街，向西出了集镇，再向北一拐，直奔事先约好的集合地点：大松村松树岗子。
罗四娘和柳红两个来到进入大松树村的路口时，发现柳青和魏小梅两个，已经在路口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坡边上，一块草丛中坐着等着她们。柳梅、柳兰两个可能是因为要从集镇东头进入街道，而因罗四娘她们的宣判又导致街道堵塞了一段时间，她们两个需要拐道才能过来，耽误了时间，还没有到。
柳青和魏小梅见罗四娘和柳红来了，急忙起身跑了过来，和罗四娘、柳红打招呼。特别是魏小梅，还小孩似的说看到罗四娘宣判刘子豪时，刘子豪那个一脸球样，非常解气。
罗四娘和柳青、魏小梅、柳红三个正说着话，突然听见柳梅和柳兰在身后喊道：“罗姐！我们来了！”
于是，六个人汇合完毕，继续按照原定的计划，穿过松树岗子，向西拐奔着管庙的太山庙而去。
太山庙距离柳泉镇松树岗子，本来就只有10里多一点的路程，但因为罗四娘她们多拐了几个弯儿，多走了一段路，所以用了近1个时辰，于正午时分，才赶到了太山庙下的潘家塆。
为了预先摸一下究竟有没有陌生人住进太山庙，或者住进太山庙里的究竟是什么人，罗四娘决定就近先到潘家塆去，访问一下村里人，向村里人了解一些有用情况。
罗四娘带着柳青、柳红、柳梅、柳兰、魏小梅五个，从村子的东头走了进去。潘家岗实际上就是建在一个两山夹一沟的一个山洼里的小塆子，全村也就五六户人家。
罗四娘她们走进村子的时候，看见一个大约五六十岁的老大爷，嘴里叼着旱烟袋，手里拿着赶牛鞭，正牵着一头老水牛，在村前池塘里喝水。于是，她拦住了柳青、柳红她们几个，让她们几个在一旁等着，她自己则走上前去，对老大爷问道：“老爷子！我想向您老人家打听个事儿，不知道老爷子知道不知道！”
“咕嘟嘟……叭！”见罗四娘要问他事儿，那老爷子还是赶着，又猛吸了一口焊烟，然后才慢慢别过头去，一双深陷的眼睛，瞅了一下罗四娘，不咸不淡的问道：“姑娘！什么事儿啊！你问吧！只要我知道，我就告诉你！”
“我的三个表哥不太争气，前段时间，在家跟我的舅舅吵了一架，就离家出走跑出来了。现在，我舅舅气得一病不起，就想见我的三个表哥一面。可我们不知道表哥他们究竟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就四处打听。前天听有人说，你这上面的太山庙里，前些天来了三个不明身份的男人，我想问问，有没有这回事儿！如果有的话，我想是不是我的三个表哥跑出来。躲到这里了！”
“这话，你问对人了，姑娘！这庙上，早些天是来了三个人。但他们不是中国人，而是日本人！”老爷子听罗四娘问话，就知道有人弄错了，把庙里来的三个日本人，当成了中国人，把话传错了。于是，解释说道。
“啊！日本人！你咋知道是日本人的？”罗四娘听后，立即警觉起来，继续追问道。
“开始我们也以为是中国人，因为他们一身中国人的装扮。可是有一天我和两个老兄弟去庙上闲逛的时候，走到庙门口，发现庙门关着，听见里面有人说话，便躲在门口偷听。原来就是这新来的三个家伙，在里面用日本话咕咕噜噜地，不知在说些什么。所以，我们才知道他们原来是日本鬼子！”老爷子气愤的说。
“你们发现这些日本鬼子，住进庙里后，有什么异常举动么？”罗四娘继续问道。
“他们住进庙里后，倒也没有下山，也没到周围村子里干什么坏事儿。就是来到村子，也就问问我们愿不愿把自己的土地租给他们，我们都说不愿意，他们也没勉强！”老爷子接着说。
“他们就到你们这一个村子，要租土地，还是到其他村子也问过？”听老爷子如是回答，罗四娘似乎想起什么似的，继续追问道。
“不是！据说，他们到这附近几个塆子都问过，但没有哪个人说，愿意把土地租给他们的！这年月，自己种地粮食都不够吃，租出去吃什么？”老爷子继续回答说。
“他们除了要向你们租种土地以外，没有其他的什么要求么？”罗四娘问。
“没有！他们就是要租我们土地！其他的还真没说什么！”老爷子肯定地回答说。
“那，这三个日本鬼子，现在还在庙里吗？”罗四娘又问。
“不在！他们在我们这周围瞎溜达了几天就走了，算起来已经走了十几天！”老爷子回答说。
“老爷子！您能确定他们已经走了十几天？”罗四娘又问。
“的确！下塆老张说他亲眼看见，那三个家伙背着大包小包走了。前些天我们还专门上庙里去看过！跟原来一样，庙门大开，里面没有一个人！”老爷子又说。
听了老爷子的回答，罗四娘“哦”了一声，作为回答，便告辞来到柳青、柳红、柳梅、柳兰、魏小梅她们几个跟前，小声说道：“走！我们去庙里看看！”
“嗯！”柳青、柳红她们几个都只点点头，表示会意，就跟着罗四娘，从塆子西头出村，向后山庙上奔去。
太山庙，因建在村子后面这座叫做“太山”一座山顶上而得名。山不高，与潘家岗塆子相比，垂直高度不过100米，只是要爬一个近1000米的慢坡，才能进入庙里。
虽然时间已经过了正午，罗四娘她们都有些饥肠辘辘，但对于她们习武之人来说不算什么，这点“小饿”，并不影响她们的爬山速度。不到十分钟她们就到了庙前。果然山门大开，庙里却空无一人。罗四娘她们陆续走进庙里，认真查看了里面的环境，发现的确有段时间没有人生活的痕迹，便也断定那三个日本人已经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