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了。”
像是故人重逢，楚皇熟稔的跟江月辞打了个招呼。
江月辞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以为他是跟楚谦说话，还挪了一步，把身后的楚谦彻底露出来。
“皇兄。”
楚皇身上穿着粗布麻衣，发丝被一根发带系着，七年前的他身着龙袍头戴冕冠的样子还历历在目，七年过去了，已物是人非。
他的面容与楚谦有七分相似，楚谦生性温和，而楚皇自小老成，面容冷峻，相较于楚谦，他更像是天生的帝王。
“他回来了，那你呢？你什么时候回来？”
“皇兄，我一直都在的。”
楚谦站在江月辞身边，平静的看着楚皇这一副样子。
“那便好，”楚皇看着楚谦，视线移到江月辞身上，“自遇见你开始，他就变了一个人，他原本不是一个温和的人，却让所有的人以为，他生来便是这样。”
江月辞疑惑的看着他。
“好好待他，生在皇家，我亏欠了他太多。”
沈秋白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沉默不语。
“你不想出去吗？”江月辞问他，“子瑜是想带你出去的。”
“不必了。”
楚谦深吸一口气，江月辞在他脸上看到了释然。
楚谦掀起衣袍，跪在了楚皇面前：“子瑜在此，拜别皇兄。”
江月辞不解的看着沈秋白，沈秋白与他对视，说道：“先同我出去吧，他们还有话要说。”
江月辞跟着沈秋白出去了，站在外面，看着即将降临的夜色，他问道：“我是不是不应该跟你们回来？”
“为何要如此问？”
“因为子瑜的兄长要走了，我看得出来，他在等我，或者说他在等一个跟我很像的人。”
江月辞一早就看出来了这些人在透过他的脸看另外一个人，但是他不在意。
“我们就是在等你，从来都没有别人。”
“我不是你们要等的人，”江月辞否认了，“我可以让你们透过我怀念他，但是不要把我认成那个人，每个人都是一个完整的个体，不应该替代别人或者被人替代，这不公平。”
沈秋白张了张嘴，他不知道该如何向江月辞解释两者之间的关系。
他和楚谦一样，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就知道，这就是他们要等的人。
他们等的从来都不是这一张脸，而是这副躯体下，相同的灵魂。
“好，我答应你，不把你当成别人的替身，小九就是小九。”
他们身后，楚谦走了出来，一向温和的目光沉寂下去，失去了光彩。
“子瑜。”
“他生来就被当做帝王培养，所有人都对他寄予厚望，而我不同，我只需要躲在他的庇佑下，做一个闲散王爷，偶尔替他出些主意就好。”
楚谦看着这暮色，眼睛里的色彩也随着这暮色逐渐沉下去。
“他因我被困在这里七年，成王败寇，他未曾怨过任何人，早在七年前的那一天，他就该离开这个地方了。”
皇家没有给过楚谦半分温情，唯有他的皇兄，给了他唯一可以称得上是家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