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凌川掌心收紧，声音穿透听筒，显得更加冷漠：“你不要倒打一耙。”
他语气发沉，手臂轻颤：“你这是婚内出轨。”
他完全可以起诉离婚。
他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看，沈颜汐需要颜面，他更需要：“半个小时，我希望你出现在我面前。”
“你不要得寸进尺，我现在走不开，有什么是见面再说。”
“我现在有机会和你见面吗？”
贺凌川忍不住嘲讽她：“你现在可是大忙人。”
“贺凌川，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沈颜汐以前也说过重话，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连怒气都忍不住。
贺凌川不想耽误时间，在电话里催促她：“我找你不是为了别的，我是为了离婚，你早点过来，也能早点和周铭宴在一起。”
他不明白，自己明明在给沈颜汐寻方便，她反而吞吞吐吐。
对面陷入一阵沉默，贺凌川只能听到微弱的呼吸声。
“你在听吗？”
“你闹够了没有？”
沈颜汐生气的时候说话尾音会上扬，贺凌川以前总是通过这个小细节来判断他的情绪。
这次也是一样，她声音依旧平静，语速却快了许多。
“我没在闹，我也是为了你和周铭宴，我在这里太碍眼，早点离婚，你们俩也方便在一起。”
贺凌川逐渐没了耐心：“你早点过来，我已经等了很久了。”
他顿了顿，主动开口：“你要是不方便来，我可以去接你，只需要几分钟，很快的。”
他几乎在和沈颜汐商量。
久违的温柔让沈颜汐陷入沉默中。
自从她把周铭宴带回来后，贺凌川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
她已经给过周铭宴机会，他却一直不依不饶。
“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你想出去工作，我可以理解，我也同意，这就当时我给你的补偿，我劝你见好就收。”
沈颜汐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贺凌川听到对面传来拍背的声音。
她愤怒的时候会喘不上气，以前贺凌川经常做这样的动作。
他以为自己能这样和沈颜汐过下去，他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取代他。
“我没有赌气。”
怕沈颜汐不相信，贺凌川又加了一句：“我不可能拿孩子开玩笑。”
他这段时间没有回家，也没管孩子。
真的赌气，他不可能不管他们。
沈颜汐听到他这句话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但她早就习惯贺凌川主动示弱。
根本没把他的脾气放在心上。
“闹够了就回去。”
她自动忽视离婚这件事，不等贺凌川回答，毫不犹豫挂断了电话。
一阵忙音打断贺凌川的思绪，他挠了挠头，犹豫了一会儿，打算和沈颜汐当面对峙。
今天这个婚，离也得离，不离也得离。
贺凌川大概能猜出沈颜汐的住所。
他以前不回家工作的时候就会去郊区的别墅，那里也是安顿周铭宴的好地方，隐蔽，清净，他们俩时不时还能约会。
倒是个藏人的好地方。
贺凌川记忆中只来过两次，两次都是沈颜汐喝多的时候，也都和周铭宴有关。
他站在门口，整理好自己身上的衣服，等他梳理好褶皱处，才抬手按门铃。
他记得沈颜汐说过不喜欢太邋遢的男人，他平时非常注意形象。
如今要离婚，他更不可能让沈颜汐看不起。
“贺先生？”
开门的是周铭宴，贺凌川探头朝里屋看去，眼神略过周铭宴。
他抬脚要进，迎面对上周铭宴伸开的手臂：“贺先生，你来这里有事？”
“我和沈颜汐还没离婚呢。”
周铭宴外头凝眉，没明白他的意思。
贺凌川懒得和他废话，开门见山：“这房子是我们的共有财产，我想进就进，轮不到你插嘴。”
“贺先生，你是不是误会了？汐汐现在在里屋休息，我不想让你打扰她。”
“到底是谁打扰谁？”
贺凌川看着周铭宴脸上的表情就觉得恶心。
他看上去好像很关心沈颜汐，实际上装得很。
他的眉眼里都是算计，皮笑肉不笑，一眼就极有目的性。
也就只有沈颜汐这么傻的人才会相信他的话。
他伸出手推开周铭宴：“我不管他在干什么，我找他有事情。”
周铭宴本来还想拦着，他私心不想让贺凌川和沈颜汐相处。
“你不是一直希望我们离婚吗？怎么，现在又不想了？”
“你是来找汐汐离婚的？”
周铭宴有些意外，他从上至下将贺凌川打量一遍。
半信半疑的开了门：“你速度快些，既然要离婚，就不要在这里都逗留太久。”
他很快露出真面目。
贺凌川冷哼一声，像是没听到他说话似的，跨步迈进去。
正如他说的那样，沈颜汐在房间。
不过她没有休息，而是盘着头发坐在电脑前看文件。
电脑光映照在她脸上，贺凌川依稀能看到她皮肤上的绒毛。
生了两个孩子，沈颜汐还是那么美。
也难怪自己能在大学就暗恋他那么久。
听到脚步声，沈颜汐以为是周铭宴：“铭宴，你去哪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说到后面几个字，沈颜汐的声音明显放缓。
“你怎么来了？”
她抬起头，和走进房间的周铭宴对视：“你让他进来的？”
“贺先生说他找你有事。”
周铭宴声音有些哑，他故意压着声音，听上去好像很委屈似的。
“这毕竟是你们的房子。”
他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贺凌川，沈颜汐一看就明白他的意思。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贺凌川为周铭宴抱不平：“你威胁他了？”
她冷笑着，眼里满是嘲讽：“这是我的房子，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很快就威胁不到了。”
贺凌川不想和他们争吵，他把离婚协议书带了过来：“签字，我们从此以后什么关系都没有。”
那五个大字明晃晃摆在眼前，沈颜汐有些意外。
“你真的要和我离婚？”
贺凌川态度坚决，用力点头：“我们早就该离婚了，只是我一直期待着你会回心转意，现在看来，是我太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