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感觉到她情绪的波动,立马点头附和,“我知道,我知道,你是奶奶看着长大的,奶奶怎么会不知道你的性子?”
只不过她还是有些讶异,没想到孟笙居然这么狠,居然直接把人脸打肿了。
这件事情才在网上发生了不久,还没到热度在全网爆了的地步,老太太平时又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顶多闲暇时间刷刷视频软件。
这不,午饭到现在都还没来得及戴上老花眼镜碰手机呢。
何况,现在全网关于顾清潋和孟笙对峙打架的所有相关报道和词条全被顾家花大价钱全部撤走了。
现在是搜都搜不到。
但以她和孟笙的接触来看,孟笙也不是这种不分青红皂白之人,那孩子有主见,有手段,为人冷静稳重,性子温和,知书达理。
像这种小女孩子家家的吃醋的言情戏码,实在和孟笙不怎么搭边。
看顾瓷一脸委屈又紧张的模样,老太太头一次失语。
她顿了两秒,片刻才说,“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笙笙不是那种蛮不讲理之人,这样,奶奶帮你给笙笙打个电话问问,要是有什么误会说开了就好。”
顾瓷微愣,虽然没从老太太眼里看到什么质疑,却明显能感受到她的迟疑。
这一刻,她终于真正体会到了,老太太的一颗心,已经偏向孟笙了,再也不会再独宠她一人了。
就连宠爱都在慢慢消失,变得疏离了许多。
关心也没以前那么浓厚了,于老太太而言,现在的她或许只是老太太一个熟知的晚辈而已,而孟笙,却是她的准孙媳妇。
为了这层身份,老太太的心偏向孟笙,自然是无可厚非。
可孟笙才和老太太接触过几回啊?
一年都不到,就能抵过她们几十年的情分吗?
一次次的受挫,让顾瓷的心态几近崩溃,现在就连老太太都不向着她了。
她本来以为自己顶着这张脸去老太太面前卖卖惨,顺道给孟笙上上眼药水,让老太太对孟笙有偏见,就算影响不了裴绥和孟笙在一起的事实,但至少在老太太这里,孟笙不会那么好过。
毕竟,崔雪蘅对孟笙的意见就很大,可以用“深恶痛绝”这个成语来形容了。
虽然崔雪蘅被送出国了,但后面好几十年呢。
总不会一直待在国外,总有一天要回来的。
她就是不想让孟笙那么好过。
凭什么她两世都没能达到的心愿,没有享受过片刻的幸福,孟笙却能什么都不做就轻易得到?
不公平!
这一点也不公平!
为什么?
同样是重生,孟笙的机遇凭什么这么好,明明这一世的发展线和上一世有很大的差别,可孟笙却总能精准掌握每件事情,一次又一次地避开她设计的陷阱。
就像是……
有人在引导她似的。
她以为自己带着上一世的手机重生,是与众不同的天选之人,孟笙凭什么会有这样的机遇?
她上辈子不是早死了吗?
刚发现自己重生时,她就想好了,马不停蹄地回国,想极力为孟笙保住她和商泊禹的婚姻,把宁微微那根恶毒的搅屎棍给踢出京市,只有这样孟笙和商泊禹就不会离婚,裴绥就不可能有机会。
结果,一切都失算了。
孟笙居然提前发现了商泊禹和宁微微的奸情,这让她一时有些恍惚,只能临时改变策略。
顾瓷死死压制住心底对眼前这个老太婆的怨恨。
明明只要老太太点头颔首,态度坚决一点,认可她,不接受孟笙,以裴绥对老太太敬重,裴绥一定会重新和她在一起,这样还有孟笙什么事啊?
她也不必这么绞尽脑汁。
上一世也是如此,如果老太太坚持自己的想法,逼一把裴绥,她和裴绥完全可以重修旧好。
可老太太只是嘴里说着对她的怜爱,行动上丝毫没有偏颇。
不论哪一世,她都比不上一个二婚女人。
真是可笑!
死老太婆,活了八十年,真当是白活了,既然活不明白,还活着做什么?!
“我和孟馆长也认识那么久了,还合作过,也知道她不是那种人,应该是有什么误会……”
她努力遏制住内心的狂躁和气愤,攥紧拳头,小声啜泣道,“但我怕……孟馆长现在气还没消,现在打电话过去,会把关系变得更恶劣,又会被孟馆长误会是我过来找您告状了,到时候让奶奶您夹在中间为难。”
她吸了吸鼻子,接过保姆递来的纸巾,微笑着道了声谢,随后才道,“过几天我就要出国了,不会再碍她的眼了,我到时候再亲自和她打电话道歉吧,不能把奶奶您牵扯进来。”
老太太看着她这模样拍了拍她的手,怜爱道,“阿瓷,别这么说,有误会解开就好,哪里需要出国,这些天你就在奶奶这里养着,正好和奶奶做个伴,让奶奶这院子里也热闹热闹,过些天,我再让阿绥带笙笙回来吃饭,有什么话你们都摊开了说。”
住在裴家?
顾瓷心尖微动,快速掩去眼底的怨毒,抬眸怔怔然地望着老太太,泪珠挂在眼睫上,要落不落。
看着一副楚楚动人样。
“不……不好,我出国待段时间,不麻烦奶奶了。”
老太太横她一眼,“怎么是麻烦?我这院子常年都冷清,身边也就阿娟她们几个能说得上话的人,阿昱公司忙,三天两头出差,还要加班,阿绥就更别提了,人在城南,回来一趟就更难得了,欢欢又在国外,你在老宅陪我,我高兴还来不及,一点也不麻烦。”
顾瓷犹豫的推脱了两次,最后架不住老太太和那位保姆的劝说,一副念在老太太的面子上就答应顺势留在裴家了。
当天下午,老太太就让阿娟找人在她这个院子里收拾出了一间房。
不是她以前住过的那间房,而且这间房没有格外的衣帽间,浴室也小了一半,里面的陈设和布置也没有她以前住的那间房用心,就连床单被罩都是很老成的颜色,并不是她所喜欢的白色和水蓝色。
连衣服日用品老太太也没人准备,都是顾瓷让自己的司机回顾家收拾送过来的。
顾瓷心里多少有些失落,对这间房有些不满,对老太太的怠慢和虚伪更是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