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清在门口就闻到饭菜的香味，夹杂着鲜甜的肉香。
这个时代的肉还没有科技与狠活，都是自然而原始的鲜味，能吃上一块实属不易，洪兴居然一点不剩的拿去给莫莉，可想而知他是真的动心了。
“站在屋外干嘛，进来。”
程燃今天回来得早，做好饭等她，早就听见她的脚步声，却迟迟不见她进门，只得前去拉开门。
他换了一身便服，简单的白色上衣加黑色裤子，衬得他整个人极为有型，江婉清回神，笑笑。
“你今天回来得怎么这么早。”
上级知道他腿好后便让他回了原岗位，由刘昌协助他，毕竟空档了一段时间，所以他在恶补落下的工作，这几天总是早出晚归，俩人睁眼见一面都难，所以才会意外。
他拉着她的手进门，帮她把包放下。
“明天休息，今天特意早点回来陪你。”
他现在越来越不掩饰自己的感情变化，跟她的相处也愈发自然。
“好吧。”
她张了张嘴，有点不知道怎么回应他的直白和热烈，便只简洁应了句。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程燃见她情绪不似平常，眼底深处的兴奋被明显的顾虑压着，有种欲言又止的感觉。
江婉清挑眉抬头，惊讶于他居然看出来了，说实话，知道恢复高考后的兴奋渐渐冷却下来。
前世她跟袁忠商量自己要高考就被狠狠的否决了，甚至被他打压了一番自信，虽然这一世她无论如何都是要考的，可程燃毕竟是她的丈夫，他会不会和自己意见相左，要是他阻拦，只需要一句话她连报考的资格都不会有……
她该不该和他说呢？还是偷偷的考完再告诉他结果？
脑子里思绪繁杂，她索性晃了晃脑袋。
“没什么，就是上课累了。”
她随意找了个借口，在男人身上吃的亏够多了，她宁愿自私一点。
虽然她承认程燃和袁忠不一样，但毕竟才相处几个月而已，不基于更深一步的了解，她怎么敢把自己的底牌给露了。
她不说，他便也不多问，只一味给她盛汤夹菜。
“累了就好好休息，没什么大不了的。”
“嗯，我知道了。”
她谢谢他的好意，低头吃饭，向来不嘴馋的她竟也被几块肉俘获了，不得不说程燃的厨艺非常好，她有意把话题绕开，夸赞他的厨艺。
“程营长你是不是参加过部队的厨王争霸啊，这一手好厨艺让我怀疑就算以后你转行，也不愁养不活我们。”
“谢谢你对我的肯定，不管转不转行，我都能养活你。”他笑道。
“那我就放心了。”
她状若松了口气，随即却忍不住浅笑出来，俩人之间的氛围松快不少。
快吃完时，江婉清本想回房整理一下自己脑子里的思绪，好为接下来的计划做打算，谁知他突然叫住她。
“婉清，有个好消息。”
“嗯？”她愣了下:“什么好消息？”
他从一旁拿过一份新鲜出炉的报纸，往下折叠，露出版幅最大的那块报道。
“你看这个。”
上面不是别的，正是恢复高考的纸媒报道。
她放下碗筷，手紧了紧，扯扯嘴角。
“我在学校听了广播报道，没想到刊印出来得这么快。”
“可见这件事的重要性，对大多数人都是个绝佳的机会。”
他说这话时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江婉清的眼睛闪了闪，他这是什么意思？
她仿佛在他眼里看到了肯定和鼓励，她又担心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下一秒，她正想糊弄过去时，他倏忽握住她的手。
“你有兴趣吗？”
“我？”
“对，我相信你，只要你想，没有你做不到的，这段时间你已经证明过了。”
江婉清的心一滞，她没想过程燃会这么说，在她犹豫要不要告诉他自己打算参加高考的节骨眼上，他竟然主动提起这件事，主动鼓励她报考！
她有那么瞬间以为这是自己的错觉，她甚至觉得哪怕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父母，他们最多让她量力而行，开心就好，程燃却说没有她做不到的。
“程燃，你真的了解我吗？要是我不像你以为的这么有能力……”
她还没说完，他摇摇头打断她:“了解一个人不是靠时间长短，我认为我已经足够了解你。”
感动吗，那是肯定的，江婉清此时的心鼓点似的跳动。
前世她在袁忠身边的遭遇已经验证过他的话，了解一个人的确不是靠时间，有的人相处几十年也未必真正走入过对方的内心，而有的人只一面就可以洞悉内心深处……
江婉清微微低下头，闭了闭眼睛:“对不起，我隐瞒了你，其实我一直在等这个机会，今天听到广播，没人知道我有多开心，多激动，从一开始我就打算报考，但是……抱歉，我本来没想过告诉你的。”
至于理由，她不想多说，解释也好，狡辩也罢，隐瞒就是隐瞒了，和他的坦荡比起来，她竟有一丝羞愧。
本以为他多少该有些失望的，不想他居然笑了，将她的手握得更紧。
“很好，看来我不用担心了。”
“担心？”
“是啊，你的能力本来就可以走得更远，我担心我会束缚住你，拖累你的脚步，幸好没有。”
不敢相信这样的话是程燃这种身份地位的人说出来的，他的成就是多少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怎么会拖累她？
然而他的眼神无比真诚，看不出一丝一毫谎言的成分。
江婉清不觉被他眼里的漩涡吸了进去……
她鬼使神差的抚上他的脸，刚重生那会，她根本没想过嫁给他，因为避开袁忠有一百种办法，可意外的是江秀也重生了，还把和程燃的婚事还给她。
莫不是上一辈子老天看她太苦，这才把程燃送给她？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这几句话，我可能一辈子赖上你了。”
她半说半笑，直视着他的眼睛，程燃覆上她的手，流露出惊喜。
“当真？”
“看……看你表现咯。”她试图抽回手，被他掌心的温度灼烧。
“好，任你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