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母妃刚查出身孕，孕相不稳，您要处置儿臣，若是母妃得知，您折损的又岂止儿臣一人！”
一语惊起千层浪，时隔多年，后妃再次有了身孕？还是于贵妃！
凌延瑞脸色变了又变，这是大喜事，可眼下凌云尧的事情若不给朝臣一个交代，他如何让朝臣信服？
苏砚尘微微皱了下眉，再一想流言之前，赵九笙去过毓秀宫，恐怕她发现了于贵妃有孕，凌云尧才会设计害她。
总而言之，凌云尧恶贯满盈本就该死。
设计陷害他殿下更是罪该万死。
苏砚尘拱手一礼，神情冷淡，“于贵妃有孕乃喜事，七皇子所为却是恶行，若因于贵妃有孕便将七皇子行的恶抵消，岂非告诉其他人皆可效行此举？”
凌延瑞到嘴的先闭门思过，严查此事说不出口了。
苏砚尘继续道：“城外流民，枉死者家属都在等一个公道。”
苏砚尘瞥了眼凌叙白，“就连太子都在等着皇上给一个公道。”
太子党闻言虎躯一震，太傅这是站队太子了吗？
立即跪下，“请陛下明查，请陛下给枉死者，流民一个公道！给太子一个公道！”
一声盖过一声，听到凌云尧耳里就是催命魔音。
苏砚尘都没有瞧上凌云尧一眼，凌云尧就算此次侥幸逃脱，他也会亲自去了结了凌云尧的性命。
此次流言虽解决了，但结果不是他想要的。
虽知二人之间不会有实质性的发展，可一想到司晏礼已经有了名分，还拜了堂，他心里就极为不是滋味。
“来人，把七皇子带下去，打入天牢。”
凌延瑞疲惫的下了命令，不忍心去看这个儿子的神色。
关押进天牢未必会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凌云尧清楚这一点，但会感到屈辱。
他恨恨的看了凌叙白一眼，磕头谢恩后，便跟着押解的侍卫走出朝堂。
他相信，他父皇待会儿就要去看他母妃，他母妃必定会保下他。
等他出来，他一定要杀了凌叙白。
凌叙白看向苏砚尘，今日若非他提交了这些证据，他父皇未必肯因为这些事情处置凌云尧。
下朝后，凌叙白唤住了苏砚尘，“今日多谢太傅提交证词。”
苏砚尘回了一礼，“太子多虑了，臣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罢了。”
言下之意便是不会站队凌叙白了。
凌言叙在后面走的极慢，扫了眼这边神色冷淡。
苏砚尘怎么可能站队，他只效忠他的殿下一人，旁人入不了他的眼。
苏砚尘隔着凌叙白遥遥看了凌言叙一眼。
凌言叙是众多皇子中最聪明的一个，也精于算计，懂得隐忍蛰伏，此人对他殿下而言是个阻碍。
若有必要，这个人也不用留了。
同凌叙白告退后，苏砚尘就先行离开。
他还有要做的准备，凌云尧必定不会认罪，凌延瑞也不会严刑审问。
接下来就是看要让凌云尧死在狱中还是外面了。
赵九笙得知凌云尧入狱后同他一个想法，凌云尧若是出来，必定疯狂报复。
与其等他报复，倒不如在他之前置他于死地。
凌云尧作恶多端早就该死了，也是凌延瑞那个昏君偏袒的过分了，才导致那么多人惨死。
死在狱中不妥，最好还是死在外面比较好。
依着凌云尧从没吃过这种苦来看，恐怕这牢里他未必肯老老实实待着。
凌延瑞如今考虑到于贵妃有孕，于贵妃必定会借题发挥让他把凌云尧放出来。
凌延瑞拗不过，便会想法子让人替凌云尧坐牢，凌云尧只要在自己府上不出去便好。
且盯着凌云尧府上便好，待他回来，便是他的死期。
赵九笙心中有了盘算，也没有隐瞒，同司晏礼说了自己的打算，司晏礼轻轻点头应下。
“明夜我要值夜，就不回来，你们在家注意安全。”
但也不完全是值夜，她要进宫，还要确认一件事。
司晏礼从她的神色里看出了丝丝不对劲，猜到可能不仅仅只是值夜。
“那你万事小心。”司晏礼弯起唇角，眼里都是温柔星光。
他虽然担心，可她这十年来都能过的很好，如今有太医这一层身份，凌烁也知她的身份，便不会轻易动她。
她很聪明，又有分寸，没有让他同去，自是更方便她去做一些事。
她说这也是以后他们的关系，那自己也是她挑选的家人，她不会丢下自己。
他只需好好守着这个家等她回来就行，别的麻烦他来解决。
蓑衣巷里原本冷清的家逐渐有了烟火气，卓萧考虑到他们如今是夫妻关系了，饭后收拾了碗筷，寻了个理由便出门去了。
赵九笙在屋内忙着做进宫的准备，司晏礼则在院里雕刻着一支木簪，守着他的殿下。
皇城里灯火通明，好不热闹。
凌延瑞自下朝后就在书房里处理政务，一方面也怕于贵妃来见他，直到夜里才去了毓秀宫。
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看到于贵妃那副泪水涟涟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动容。
“陛下。”于贵妃也不说白日躲自己一事，娇娇弱弱的要行礼。
凌延瑞哪舍得让她行礼，连忙扶她坐下，“爱妃有孕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告诉朕。”
于贵妃捏着帕子柔声道：“臣妾有愧，胎像不稳，不敢扰了陛下清净。”
“这不还有太医吗？既是有孕，便免了请安礼，安心养胎。”
知道于贵妃有孕，凌延瑞心情其实非常激动。
这不证明他如今身强体壮，正值壮年吗？
于贵妃见他重视，轻声细语道：“就是这些日子乏力的很，吃不好睡不好，一点风吹草动都觉得心里烦闷，臣妾害怕，也不敢告诉陛下，怕……。”
于贵妃欲语泪先流，至于怕什么，就要皇帝去猜了。
她相信他会知道怎么做的。
凌映容适时开口，“父皇，母妃近来消瘦的多，女儿瞧着着实担心。”
凌延瑞心中自也有打算，凌云尧自是不能真正处置，暂且拖着，牢里有人替着，他在府上避避风头，老老实实的别出门就好。
他再想想办法，等一个恰当时机先把他“放”出来，再送去边关戴罪立功回来，朝臣们也就说不出错来了。
太傅那里，或许也就能有一个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