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前世的记忆，依旧不完整。
但我这一刻，真心对林凰兮感到抱歉。
原来我之前在无意中的所做的放肆之事，竟是对她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
夜晚的月光很美。
她没有回宿舍，拉着我攀上学校的后山，和我一起坐在凉亭里，俯瞰城市的夜景。
她把背包和衣服袋子放在桌上，转身站在亭边，双手抱胸，身体站的笔直，彷如夜空下的一座高塔。
她一言不发，静静看着夜色，任凭夜风吹乱她耳边的发丝，任凭山风撩起她的衬衫衣摆，在她的纤腰上抽抽搭搭。
她似乎在想心事，又似乎被我这个沉重的负担，压得有些喘不过气。
月光，如银般挥洒，我们彼此沉默。
我坐在凉亭的矮凳上，静静看着她的背影，想和她道歉，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难道我要告诉她，原身此前的疯癫都是我造成的吗？
难道我要告诉她，原身从来都没有对她有过任何非分行为，那些事情其实都是我做的吗？
难道我要告诉她，如果我没有穿越进来，她以后的生活会更加悲剧吗？
我抬头看天，长叹了一口气。
我现在愈发怀疑这个世界是否真的只是书中世界了。
如果它真的只是书中世界，为何又能频繁和我的梦境连接?
如果它不是书中世界，那我关于穿越的记忆又是怎么回事？
特么的，我在前世莫非就是个神经病，所以我的意识从始至终都是混乱的？
但这绝对不可能。
我确信这里就是书中世界，因为我之前基于原着内容的很多推断都成功了。
如果这里的一切不是提前设定好的，我绝对不会有那么好的运气，短短一月时间就混到了身家数亿。
所以我的记忆无错，我的精神也正常。
不正常的是这个世界！
"；是不是很累？"；
许久时间，我问了一句很没有营养的话。
林凰兮没说话，甚至连动都没动。
我站起身，走上前，脱下外套为她披上，而后从背后轻轻拥着她，柔声道:"；你晚上那么累，还是别硬撑着了，休息一下吧。"；
我说话间，拉着她坐下，让她如同婴儿一般斜靠在我怀里。
我记得从人贩子魔窟里逃出来的那天夜里，我们夜宿荒山，她冻得全身哆嗦，最后也是这么靠在我怀里睡着的。
而如今，如出一辙的动作，似是唤醒了她的记忆，而后她流着泪水，疯了一般用拳头砸着我的胸口。
我紧紧箍住她的纤腰，任凭她的捶打，始终不发一言。
"；为什么？你告诉我这一切究竟都是为什么？"；
"；陈凤焉，你知道吗？我好累，我真的好累，我想要逃走，我想逃的远远的，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你知道吗？"；
"；我真的恨你恨你恨你——"；
她哭得无可奈何，小拳头越来越无力，最终揽住我的脖颈，脸孔埋在我的胸口，哭得一抽一抽，温热的泪水，湿透了我胸前的衣服。
"；小兮，不管你信不信，我想告诉你的是，我回来了，我真的回来了。"；
"；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成为你的负担，我只会用尽全力去爱你，让你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我紧紧抱着她，悠悠地说着话，似是在向她告白，又似是在自言自语。
让我感到遗憾的是，当我的话音落下，才发现她早已在疲惫交加中睡着。
我说的那些话，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