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变。”
“变不了。”
“你试试。”
“真变不了。”
林墨有些慌张的道：“你都没试怎么知道变不了？”
唐潇扶了扶额有些无奈：“我都说了，这个梦它不受我的控制，我把你变不回去。”
林墨有些欲哭无泪：“你试一下啊。”
“变。”唐潇叹了口气，随意的在林墨身上挥了挥。
林墨摊出手来。
没变。
“你再认真一点，不要这么敷衍。”
唐潇：“......”
武荭静看不下去，打断道：
“行了，这个梦境虽然是唐潇的梦，但维系这个梦境，将其他人拉进来，是玄惠。”
“唐潇没办法像自己的清醒梦一样，在梦的世界里为所欲为。”
唐潇嘴角一抽：“为所欲为就......”
林墨神情稍显麻木：“那总不至于让我顶着这样一副样子吧？”
武荭静哦了一声，黯淡无光的眸子微微闪烁，偏过头，看向唐潇道：“他说他嫌弃......”
林墨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她嘴巴，“好了好了，我觉得这样子挺好的。”
你就不要在这拱火了。
很快，他手心传来温热的触感，林墨就松开了手。
武荭静面色稍显呆滞，显然是没想到他的举动这般直接。
林墨叹了口气，看样子在这梦里大概是只能变成这样了。
唐潇见状，也跟着叹了口气。
用她母亲的容貌和声音说话，让她也觉得奇怪。
理清楚局面后，唐潇便直奔主题：“玄惠大概率是想通过我的梦境和魔神对话，我们得想办法阻止他。”
“我们也是这样想的。”林墨点点头，“玄惠在现实中已经死了，他在最后释放出一股奇特的能量，让所有人陷入沉睡。”
唐潇眼睛微睁：“死了？”
“死了，他的身体已经不具备活物的性质。”武荭静这会儿平静过来，看向林墨道，“但你在那个距离，并没有收获对吧？”
林墨理解了她的意思，摇了摇头。
武荭静的意思是问他在离玄惠不足三五米的位置，有没有获得他的能力。
如果有，其实这个梦境相对来说就毕竟方便了。
但可惜，林墨并没有获得他的能力。
两人的交流没有刻意回避唐潇，因为龙幽羽的缘故，爱屋及乌的武荭静似乎对唐潇也有极高的信任，再加上他对于武荭静的信任，和唐潇的接触，他也跟着信任了。
武荭静眉梢轻皱：“也就是说，肉体的死亡还算不上吗？”
“这就不知道了。”
唐潇捋了捋思路，道：“换句话说，玄惠的精神或者说灵魂，现在真实存在于我的梦境里。”
“是这个意思没有错吧？”
武荭静点点头，“如你所言，他应当是想利用你的梦境来和魔神进行对话。”
“尽管在我看来，有着神的称谓，这样的存在未必对他感兴趣，但魔神既然能在你的梦境里保持独立的意识，那就不得不考虑这种可能性。”
此时听着武荭静再度谈起，唐潇也有些脊背发凉。
在昏迷前，她也清清楚楚的听见了玄惠的话。
魔神。
竟然在她的梦境里还存在自我意识。
这种超越常理的存在，即便是超凡者也难以理解。
她这么多年的噩梦，每一次呻吟，每一次痛苦，怨恨和愤怒，是否都被魔神听见。
是否她现在的行动都被魔神时时刻刻的观察。
一想到这些，唐潇就有些无力。
林墨忽然道：“还有一个问题，既然有关魔神的梦，并不是玄惠制造出来的。”
“那唐潇在当年其实也并未离开过广场，从未到达过南面的乡道，那魔神又是怎么存在于她的梦境里的？”
武荭静夸赞一句：“问得好。”
“这个梦境其实是重现唐潇幼年时的回忆，所展现的一切场景，都应该符合记忆的设定。”
“无论是这些椅子，床铺，甚至于褶皱，都是潜藏着唐潇脑海深处的记忆。”
人的确没有办法回忆起这么多细节，但并不代表这些细节就不存在。
他只是潜藏在记忆的深处。
“即，五感的记忆。”
她手掌把住椅子的一角，将之侧倾，盘得旋转。
“但是如你们所见，现在椅子旋转起来了。”
“你的记忆中，应该不存在这样的场景吧。”
唐潇恍惚地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
武荭静平淡道：“记忆是会欺骗人的。”
“椅子可以转，床的褶皱也可以更改。”
“顺应变化而变。”
“就像有些痛苦的回忆，人在自主失忆后，会自动进行另一段填充，来弥补记忆的空缺。”
唐潇微皱眉：“你是想说，我见到的魔神，其实是因为我太想见到祂们，所以脑子自动给我填补了这段记忆？”
武荭静嘴角微扬起，“其实...并不是。”
林墨：“......”
“我只是提供一个可能性，所谓超凡，本就是超出常理的东西，魔神只会更加诡异。”
“但如果猜测可行，这个魔神的确展露了力量来击伤玄惠，以至于他在展开梦境后不治身亡。”
林墨打断她：“等等，你说玄惠之所以是因为魔神看了他一眼？”
的确玄惠是有说过，魔神看了他一眼，然后他差点死掉。
但他一直以为那就是夸张的修辞手法，玄惠用来描述魔神强大的。
武荭静歪了歪头，用看白痴的眼神看向林墨：“不然他为什么要去死？是人间不值得吗？”
“就算人间不值得，那也该是普通人哀嚎吧？”
有理。
林墨无言以对。
武荭静借着道：“从玄惠被魔神击伤这件事来看，这个魔神，的确存在某种诡异的手段，可以借着小唐的梦境，这个不算载体的载体，来影响现实。”
林墨揉了揉眉心：“太离谱了。”
“实质上，魔神这种存在，目前来看，和克苏鲁神话体系有很大的相似之处。”
林墨：“啊？”
武荭静：“不可直视，不可名状，不可描述。”
“唐潇没办法看清他的容貌，没办法描述他的容貌。”
“这类体系其实在当今社会的网络小说中，热度相当不错。”
林墨眼角一抽。
“但你要知道，无论是魔神也好，克苏鲁也罢，乃至于各国神话故事，亦或是现存里界怪异。”
“他们都具备一点真实。”
林墨越听越迷：“什么？”
“我说了，真实。”
“人是没办法幻想自己没见过的生物，龙是如此，克苏鲁亦是。”
“头似牛，角似鹿。”
“大章鱼，触须。”
“他们未必真实存在，但一定有真实的依据存在。”
“如此说来，所谓魔神，其实也不过是这样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