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和陈国宾有过接触的老莫很清楚。
这小子看着人畜无害，实际上的鬼心眼可多了，见陈国宾还想说话，老莫摆手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也不能一直要你东西。”
见老莫坚持，陈国宾不再多言。
老莫又看了看那些医疗用品：“这些东西我按照市场价给你，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亏本，咱们虽然认识，但一码事是一码事，这规矩我明白。”
“若雨，拿一根金条给这位先生。”
老莫又看向萧若雨说。
幸好之前在租界的时候赚了一些钱，否则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但这新的住处，没几天就被外人知道，怎么看都很危险，所以明天又得换个地方住。
老莫的做法令陈国宾觉察到一丝不对劲。
这么急着还人情，是想堵自己的嘴。
萧若雨很快拿着一根金条回来，递给陈国宾。
“谢了。”陈国宾也没客气，接过金条，掂量两下，笑着看向老莫：“你们之前不是在租界待着，怎么突然又出来了？”
“……”老莫沉默。
“你被鬼子追的像是兔子一样，若不是我救了你，你可没机会在这里和我说话，你让我莫名其妙惹了麻烦，你总得告诉我因为什么吧？”
陈国宾顺手将金条放进口袋，说：“再说了，我已经卷入了这件事，你还想我能全身而退？”
“对不起。”老莫有些无奈说：“我没想到能在那遇到你，我都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了。”
“你牺牲？”陈国宾撇撇嘴，看了看萧若雨，甘棠两人说：“你要是死，这俩小…”
说到这，陈国宾一停，轻轻咳嗽两声又说：“这两个小妹妹怎么办，你真以为没你的庇护，她们能在淞沪活下去？”
“我死了，长时间没人联系上级，自然会有人来接手这里的事务，她们也自然有人保护。”老莫理所应当说。
“你可真是个大聪明。”陈国宾忍不住说：“不要转移话题，说吧，你究竟做了什么事，被小鬼子满大街追？”
老莫又陷入沉默。
“说说看，或许我可以帮你，我的情报渠道你应该清楚。”陈国宾笑道。
听到这句话，老莫有些动容。
是啊，自己在淞沪的‘熟人’里，也就这么一号手眼通天的人物，紧俏的药品都能拿到手，何况一份情报呢？
想通这一点，老莫看向萧若雨说：“若雨，你带甘棠下去休息吧。”
萧若雨知道老莫要说重要的事，乖巧的带着甘棠离开。
“这段时间，前线出了什么事，你们也听说了吧？”老莫问。
陈国宾点头：“听说了，日军在第九战区无往不利，国府吃了大亏。”
但这件事是陷阱的事，当前也不好对老莫明说。
国府那边为了让整件事更可信，所以也对合作中的红党隐瞒了此事。
老莫又说：“所以为了支援第九战区战区作战，我的上级安排我们趁机刺探相关情报，获取日军兵力部署、作战计划，以及叛变的国府军官等关键信息。”
“小鬼子这么菜了吗，能让你从军部溜出来？”陈国宾试探性问。
“我哪有这本事啊。”老莫摇头。
“那是什么？”陈国宾问。
“我回家途中，遇到了日本巡逻队，没想到领头的鬼子见过我…”老莫有些懊恼的说。
陈国宾哑然，能遇到这种事件，也只能算老莫他倒霉了。
发生这种意外，老莫肯定是不能再回去了。
“那你接下来？”陈国宾问。
“走一步看一步吧，只要想办法，肯定能拿到情报。”老莫感叹一句，看向陈国宾说：“你本事这么大，有没有渠道能拿到情报？”
“或者说将我安排进某个部门？”
陈国宾摇头拒绝：“太危险，不可能。”
老莫脸色黯然。
“但也不是没有办法。”陈国宾想了一会说：“你就没发现这场战役有些不对劲吗？”
“不对劲？”老莫有些茫然。
陈国宾没说话。
老莫皱眉想了一会，再看陈国宾脸上若有若无的笑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小鬼子在第九战区的战斗越来越顺利…
这么一想，似乎真有些不对劲。
第九战区又不是一两万人，那可是几十万的部队，说难听一点，就算是几十万头猪，小鬼子也不可能那么顺利。
“你的意思？”老莫不可置信的看向陈国宾。
“这只是其中一个分析。”陈国宾说：“相较于日本的部署，我更倾向于你应该考虑如何破坏日本的后勤。”
老莫眼前一亮，惊喜的看向陈国宾：“你这个想法很有意思，我会将这件事汇报给上级。”
“相较于日本前线，我更倾向于你们去破坏日本的后勤。”陈国宾故意引诱道：“日本为了拿下长沙，肯定准备了大量物资。”
“哪怕只是抢走一部分，都足够你们过一个肥年。”
“如果你们有需要的话。”
“在我拿到日本后勤路线图后，我会卖给你们一份，当然，肯定是一个很优惠的价格。”
果然来了，老莫暗道一声。
老莫甚至怀疑，眼前这人早就知道自己溜进了日本内部，就算故意没说话，以便和自己联系。
“行不行一句话。”陈国宾说。
“我有个问题。”老莫看向陈国宾说：“我潜伏在日本内部的事，你究竟知不知道？”
“不知道。”陈国宾本就不知道，所以也不算说瞎话。
陈国宾态度真诚，老莫也看不出啥有问题的地方，说：“这一点，我需要和上级沟通交流，你的价格呢？”
日本后勤线的问题可不是低价。
主要是渗透，但现在不是渗透不了，所以出钱去买一个能相信的情报也无妨。
“以我们的关系，当然是友情价，具体如何，那就等你看到情报再说。”陈国宾笑得很开心。
“没问题。”老莫也不再犹豫。
陈国宾干脆离开。
翌日一早。
陈国宾就听到土肥圆因为老莫的事正大动干戈，准备以此事为引子，在机关内来一场大检查，确保人员的忠诚度。
大检查？
搞不好那可就是大清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