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那些向上攀爬的疯子，柯西毫不犹豫的切断了最近的脐带。
那些疯子从被切断的脐带上跳到柯西等人所在的脐带上面，继续向上方攀爬。
很快周围的脐带都被切断了，所有人都跳到了同一根脐带上面，那些疯子还在向上方拼命攀爬，完全不在意脐带被切断之后，它们会不会摔死。
“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
老人握着长刀，看向周围的同伴。
他必须切断这根支撑着他们的脐带，但如果可以，他希望能先征求周围同伴的意见。
“确实该结束了。”
中年警察点燃了一支香烟，放在嘴里用力吸了一口。
“咳咳，我竟然感觉就这样死掉好像也不错。”
柯西拿过中年警察嘴里的香烟，也抽了一口。
“我倒是还不想死，但好像也没有其它选择了。”
眼镜女看着下方那些巨婴周围成片的尖锐脐带，和那些已经距离他们不足十米的疯子，叹了口气。
“呜咿。”
小咿不解的看着他们，似乎无法理解他们在说些什么。
“那就再见了，能和你们一起走到这里，我很荣幸。”
老人一刀切断了最后的脐带，脐带上的所有人都开始向下方坠落。
那些疯子们并没有过多挣扎，它们平静的接受了这个结局，这就像是一场集体自杀，至少这样它们不会孤独的死去。
柯西平静的看着上方逐渐远去的阴影世界，他听到了死亡接近的声音。
‘咦，这个声音……’
就在他想着这是什么声音的时候，一根绷带缠住了他的身体，减缓了坠落的速度。
柯西急忙转头看向绷带的方向，他发现绷带的尽头连着一个和小咿有些相似的扁平生物，那个生物伸出绷带，绑住了周围所有下落的同伴，并减缓了他们的下落速度。
看到下落的同伴们被小咿抱住，菲比不由得松了口气。
她虽然有付出一切的觉悟，但也希望那些同伴能活下来。
在下面那些脐带被切断之后，阴影区域里面的脐带也开始消失，最后只剩下了一根最粗的红色脐带，它就是连接的主体。
菲比把手伸向那根脐带，但她刚伸到一半，身体就僵在了那里。
这种感觉她非常熟悉，林夜再次掌控了她的身体，只是这次没有经过她的同意。
“……你的工作是让两个世界融合？”
菲比试图夺回身体的控制权，但她根本无法撼动林夜的意志。
“别急，那个被改造成真实造物的小咿还没有落地，如果你现在切断连接，失去了真正世界的影响，那些人都会摔死，在他们落地之前，我们还有一点谈话的时间。”
林夜不再分心学习灵能核心改造技术，他走到脐带旁边，现在这根脐带连接着两个世界。
“你要谈什么？”
菲比并没有放弃挣扎，她不觉得林夜只是想和她聊聊，林夜一直在帮她解决各种问题，但她却不知道林夜的目的是什么。
“提问，我们是怎么上来的？”
林夜用有些愉快的声音说道。
“不是你帮我上来的吗？这和你的目的有关？”
菲比根本不知道林夜在说些什么。
“蠢货，细节决定一切，认真思考我提出的问题！我和这个真实世界完全无关，为什么那个更接近真实世界的疯子都上不来，我们却可以上来？当时我做了什么？”
林夜不喜欢和蠢货沟通。
“……你让我掌控了身体……我能进入真实世界？”
开始思考的菲比忽然想到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那为什么你能进入真实世界？”
林夜继续问道。
“……因为我接触异常事件的时间很长？”
菲比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时间不能代表深度，那些能够利用真实世界力量的疯子比你更了解真实世界。”
林夜否定了菲比最后的挣扎，所以她只能面对现实。
“……我是…真实世界的异常生物？”
在说出这句话之后，菲比突然回忆起了一段已经被封存的记忆，那是关于一个想要自杀却无法抛弃现实的少女和一个想要成为人类的异常生物之间的故事，那个少女叫什么来着？
好像和她的名字一样。
所以她才会频繁的碰到异常事件，所以它才能在各种异常事件中存活……
所以它才能进入真实世界，因为它就是在这里诞生的。
“现在，你可以做出选择了。
是要阻止真实世界和现实世界融合，还是要束手旁观，默认一个更适合你生存的世界诞生？”
林夜将身体的控制权还给了菲比，他不会阻止菲比做出选择，他的工作只是保护菲比的身体，而不是拯救这个世界。
在进入这具身体的时候，他就发现菲比的身体和精神不匹配了。
但菲比的意识世界并没有争夺身体所产生的痕迹，所以林夜决定给它一个机会。
一个做出选择的机会。
之前的菲比无法切断脐带，但现在的菲比可以，因为它是菲比，也是由信息和血肉组成的异常生物。
“……所以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怎么做都没关系吗？”
菲比通过信息视角和林夜对视，它无法理解这个男人的行为。
“我之前就说过，我会保护你的身体直到工作结束，这就是我的目的。”
其它行为，都只是林夜的小爱好而已。
“我会切断连接，阻止两个世界融合，因为我答应过她，要代替她在现实世界好好活着。”
菲比平静的说道。
“但如果切断连接，你会怎么样连我都说不好，也许会被真实世界回收，也许会被现实世界碾碎，这样也没关系吗？”
如果要林夜做出选择，他肯定会选择让两个世界融合，创造出一个可以容许他生存的环境，哪怕这样会牺牲很多人。
“没关系，在接过这具身体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出了选择。”
菲比露出了一个有些释然的笑容，随手切断了最后一根脐带。
于是她开始坠落，真实世界逐渐远去，而她，也成为了现实世界的一部分。
“……没想到会是这种死法，这可真是……”
菲比仿佛回到了那个站在教学楼楼顶的夜晚，那晚的风声和现在一样，同样有些喧嚣。
只是这次没人能接住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