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他们可以随便开！”
经纪人大卫·福尔克手里的电话险些滑落在地。他看着眼前这个双目赤红、状若疯魔的男人，一时间竟分不清这究竟是破釜沉舟的决绝，还是被逼入绝境后的胡言乱语。
去芝加哥？联手迈克尔·乔丹？
这不仅仅是投敌，这是对过去十二年纽约之王生涯的彻底背叛。这是跪在宿敌的王座前，祈求一个复仇的机会。
福尔克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自己无法劝阻一个已经下定决心的帕特里克·尤因。他拿起电话，拨通了那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号码——芝加哥公牛队总经理办公室。
……
芝加哥，联合中心。
总经理杰里·克劳斯挂断电话时，脸上是一种混杂着荒谬、警惕和一丝无法抑制的兴奋的古怪表情。他揉了揉自己那总是显得有些油腻的头发，看向对面的主教练菲尔·杰克逊。
“菲尔，你绝对猜不到刚才谁的经纪人打来了电话。”
菲尔·杰克逊正闭目养神，闻言缓缓睁开眼，他那标志性的高深莫测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除非是上帝本人想来打小前锋，否则没什么能让我惊讶的了。”
“比上帝还夸张，”克劳斯的声音压得很低，仿佛怕这个消息长了翅膀飞出去，“帕特里克·尤因。”
“嗯？”禅师终于挑了挑眉毛。
“他想来芝加哥。”克劳斯一字一顿地说道，“他的经纪人说，他想赢，想复仇。他点名要对付一个人——李飞。”
办公室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尤因？那个在东部和他们缠斗了近十年的铁血硬汉？那个被乔丹一次次击败，却又一次次站起来的纽约之王？他要来芝加哥？
“我们没有薪金空间了，杰里。”菲尔·杰克逊首先指出了最现实的问题。为了得到卡尔·马龙，公牛队已经进行了一次伤筋动骨的交易，并且用尽了几乎所有的薪金空间。乔丹的3000万，皮蓬的廉价童工合同，加上马龙千万级别的薪水，公牛的工资帽已经处于爆炸的边缘。
“我知道，”克劳斯烦躁地踱着步，“我们最多只能开出一份中产特例。但西雅图那边已经给他开到400万了，我们的报价毫无竞争力。”
“那还有什么好谈的？”
“问题就在这里，”克劳斯停下脚步，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的经纪人最后说了一句话——‘代价，他们可以随便开’。这说明什么？说明钱不是首要问题！他要的是一个能让他亲手扼杀尼克斯希望的平台！”
菲尔·杰克逊的眼神也凝重起来。
一个健康的，尤其是带着复仇火焰的帕特里克·尤因，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公牛队将拥有联盟最恐怖的内线防守。卡尔·马龙的铁肘和强硬，加上尤因的护筐和盖帽，任何试图冲击公牛禁区的球员都将面临一场噩梦。
更重要的是，尤因对尼克斯，对李飞的打法，了如指掌。他或许防不住巅峰的李飞，但他绝对是这个星球上最了解该如何消耗李飞、如何让他打得不舒服的人之一。
“这件事太大了，”菲尔·杰克逊沉吟片刻，“必须让迈克尔他们也知道。球队的化学反应是第一位的。”
克劳斯点了点头。他知道，这支球队真正的老板不是他，也不是老板莱因斯多夫，而是那个23号。
半小时后，公牛队的巨头们被紧急召集到了会议室。
迈克尔·乔丹，斯科蒂·皮蓬，以及刚刚品尝到总冠军滋味、志得意满的卡尔·马龙。
当克劳斯将尤因的意向说出来后，三位巨星的反应各不相同。
皮蓬皱起了眉头，显然对一个曾经的死敌加入持保留意见。
马龙则不动声色，这位老邮差精明得很，他很清楚多一个内线竞争者意味着什么，但也明白一个复仇的尤因能给球队带来多大的提升。
他来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冠军。
只要能拿到冠军，和谁做队友都无所谓。
所有人的目光，最终都汇聚到了乔丹身上。
乔丹靠在椅子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脸上看不出喜怒。他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独特的沙哑：
“他想要什么？”
“一个复仇的机会，以及一份有竞争力的合同。”克劳斯摊了摊手，“问题是，我们给不了。我们最多只能提供一份350万美金的中产合同。”
“我听说西雅图给了400万。”皮蓬插了一句。
“是的，所以我们的报价没有吸引力。”克劳斯无奈道。
会议室再次陷入沉默。所有人都明白，这件事似乎走到了死胡同。公牛队不可能为了一个34岁、手腕重伤的老将去拆散现有的阵容。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乔丹突然停止了敲击桌面的手指。
他抬起眼，目光如电，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给他350万。”
克劳斯刚想说“这没用”，却被乔丹接下来的话彻底惊呆了。
“剩下的50万，”
乔丹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我来出，从我的个人账户，私下转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