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石走后，艳炽身边又多了很多的黑雾。
而那一团团黑雾凝聚起来，汇聚在了艳炽身上。
艳炽渐渐的显出了原形，赫然就是瑶光的模样，唯一不一样的，是她如今浑身都是暗黑色的，头发是黑色，额间有一朵十分诡异的黑色曼陀罗。
她看向东海的方向，笑了：“姐姐啊，真好啊，你已经在慢慢恢复了呢。”
记起上辈子的事情了呢。
“主子，反正现在瑶光的修为也已经不如当年，沈舟和那孟玥也不足为惧，我们在东海直接将人杀了不是更好？”
艳炽：“蠢货。”
“龙门开启在即，贸然出手，只会引起上界注意，何况，瑶光命不久矣，不急。”
她一直在等时机，马上就要到最好的时机了。
“不过，给本座密切注意他们一群人的一举一动，谁都不要放过。”
说着，艳炽又道：“不过，那位鬼王，暂时不用管。”
冥七可是活了千年的王，轻易不能打草惊蛇，不然即使她不怕，也是一个难缠的对象。
“是，主子。”
济阴郡中的黑雾很快就散了，又恢复了表面宁静的样子。
东海。
沈舟收拾好情绪，回到了四娘的屋子。
瑶光说的那些，的确是现下最优的方案了。
只要放弃瑶光，他也好，他身边的人也好，都会平安。
但真的是这样吗？
舍弃一个人，真的能换来所有人的安稳吗？
他...真的能舍掉瑶光吗？
一想到，今后这个世界上，或许再也没有瑶光仙子，没有谢晚之了，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绪。
“三郎？”四娘皱眉叫他。
沈舟终于回神：“嗯？怎么了？”
四娘：“你怎么魂不守舍的？我叫你半天了。”
沈舟摇摇头：“抱歉，你现在感觉如何？可还好？”
四娘满眼担忧：“我没事，倒是你，为何心事重重？”
沈舟虽然不想在他们重逢的时候说这个，但也知晓，济阴郡的那位，就是一个定时炸弹，他一定要提醒所有人。
而他身边的这些人，还有瑶光和他的事情，也得和四娘好好说清楚。
所以，沈舟看向朵紫和萝兰：“你们都下去吧，我有事要跟你们主子说。”
两人对视了一眼，随即应了一声，便走了出去。
沈舟再度设下结界，隔绝了外界的声音。
四娘很是疑惑：“你要跟我说什么？这么严肃吗？”
四娘刚醒，对一切都不知道，还不知道孟玥也是他的人，更不知道他在外面的这几年，身边也不仅仅只有孟玥一人...
答应了四娘一年后娶她，他是食言得彻底。
沈舟叹了一口气，拿出了瑶光给的护心丹：“这是我师尊给的，能助你跃龙门时，保住孩子。”
四娘一眼便看出这护心丹可一点都不简单，起码，在宝物甚多的鲛人族和龙宫里，也没见过这样品质的仙丹。
“是那位一直未曾出来过的瑶光仙子吗？也是你从前的师尊？”
沈舟点头：“是。”
“那我是不是该亲自去谢谢师尊？”四娘甜甜的笑了。
师尊对沈舟还蛮好的啊。
对她也好。
沈舟顿时语塞了一下：“我们...不仅仅只是师徒的关系。”
闻言，四娘很疑惑：“什么意思？”
“我把这几年发生的事情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你，你要答应我，不要激动，好吗？”
沈舟给她把了一下脉，发现现在的身体状况还不错，所以他不想再拖了。
改变不了的事情，就要学着接受。
而瑶光，他舍不了。
他要救，身边这些人他也不想让她们涉险。
无论如何，他都要找出两全的办法。
四娘见他如此严肃，不由得也端坐了起来：“好，你说。”
对四娘来说，只要沈舟能陪在她和孩子身边，她就能接受一切。
沈舟和四娘的这场谈话，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
四娘听他讲上辈子，也听他讲重生之后发生的事情。
前半生，沈舟的人生几乎都是围着谢晚之度过的。
两世的光阴，已经好多年了。
不止谢晚之，还有下山之后，冥七，倚罗，小狐狸，甚至，他还提了在凤临，和初凰的那场大婚。
沈舟说完后，四娘沉默了许久。
久到他的心都有些忐忑了。
沈舟：“我知道我很混蛋，四娘，你若是心中憋闷，便打我吧，我绝不还手。”
四娘虽然心中有些惆怅，但却还是笑了笑，捏了捏他的手。
“你这一路走来不易，来东海也是她们一路助你，甚至这护心丹...”
“都是那位瑶光仙子给的，我也看到了孟姑娘对鲛人一族有多尽心尽力，我心中有数的。”
尽管明白，但四娘还是有些委屈：“你都跟她们成婚这么久了，那是不是...依照凡间的习俗，你只能纳妾了？”
沈舟顿时笑了一下。
四娘直接给了他一下，眼泪“啪嗒”就掉下来了。
“你还笑你还笑...”
沈舟站起身，将人抱住。
“不是妾，我不遵循凡间的那套，我沈舟只娶妻。”
四娘顿时不哭了。
“啊？”
沈舟：“你也好，她们也罢，在我心里，都是我的妻，是我的夫人。”
沈舟也有些疲倦了：“从前的事，发展到现在，我已经掌控不了，但往后，我沈舟再不会纳除你们几个之外的人了，等师尊的事情结束了，我便守着你们，守着孩子，好好的过日子。”
四娘点点头，她早就知道，像沈舟这样的人，往后身边，一定不会太过安定。
所以那一年她做了一个很正确的决定。
“那师尊的身体是不是...”四娘有些难以启齿。
沈舟点头：“是，强弩之末。”
“那她还将护心丹给我？孩子我能自己保，她...”
四娘着急万分，沈舟握住她的手：“护心丹对她来说，已是无用。”
寿数是一方面，寒毒是一方面，他沈舟也是瑶光心脉受损的另一方面。
这方方面面加起来，才让现在的瑶光支离破碎。
四娘：“那这可如何是好？”
四娘想着，眼睛又忽然亮了起来。
“若是我这次能够顺利跃过龙门，便能顺利位列仙班。”
“每一年的蟠桃盛宴，王母娘娘都会答应飞升的仙人一个要求，我听闻仙界有炼制仙丹的仙人，若能求药，是否能保师尊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