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蛮图再次抬起头时，他最先看见一双脚。
一双不算“大”的脚。
随后是一条腿。
然后才是一身附庸专属作战服的凌霄。
夜色中。
幽蓝色目镜透露着渗人的光辉，犹如一团鬼火跳动。
他太熟悉了。
他太熟悉这种装扮了。
蛮图永远都不会忘记。
就是这种家伙。
“他”回来了。
营地内。
烈焰还在燃烧。
目之所及，万物都在燃烧。
天空、大地、营帐、部队……还有他的野心。
凌霄居高临下看着趴在眼前这货，没有任何废话，直明来意。
“我来收账。”
蛮图缓缓立直身体，这下轮到他居高临下看着凌霄。
他们种族身高不低。
哪怕趴在地上，也有一米五六，立起身两米有余。
完全站起来的话，高度直飙五米。
货真价实的大长腿。
还有四条。
“你和那个家伙是一伙的？”
强定心神，蛮图拿出了北地之王的气概。
可惜，无用。
凌霄摇头。
“不是，我这趟过来只负责收账，收到佣金立马就走，绝不多待一秒。”
说到这里，凌霄摊开手。
“我无意干涉你们的生活，但你明显做了一个不明智的决定。”
之所以说“不明智”，而不是“错误”。
是因为在凌霄的观念中，没有“对”与“错”这种决定性概念。
对错，不过是一种旁人看法罢了。
可对，那就可错。
人不同，对错不同。
但和佣兵分部对上，实属不智。
无知，导致了这种选择，也导致了这种后果。
“我是王！”
蛮图挣扎起身，放声咆哮。
“我给的，你们才能要；我不给，你们不能抢。”
声音很大，震得四周火苗都在摇晃。
同时，也吸引到不少半人马注意。
他们在向这边聚拢。
凌霄发现了，却不在乎。
他只想尽快将“佣金”拿到手，然后离开这里。
就像他所说的。
伸手。
凌霄说：“还请蛮突部落之王将佣金给我，我拿到佣金，立马就走。”
蛮图都要快被气笑了。
他前一秒还在畅想未来，下一秒就遭如此变故。
罪魁祸首还站在自己面前要东西。
这么多下属看着，他要是给了。
王者威仪何在？
凌霄不懂吗？
他懂。
只是……还是那句话。
他不在乎。
他还没到谈这个时候。
聚拢的半人马越来越多，营地周边聚满了人。
他们手持武器，只待蛮图一声令下，便会冲上来撕碎眼前这个“小不点”。
凌霄不到两米的身高在他们面前的确是小不点。
无法反驳。
人越来越多，蛮图底气越来越足。
他扭头看向自己的一干谋臣武将，嗤笑一声。
“如果我说不呢？”
凌霄微微皱眉。
“那我就采取第二种方案。这颗星球上不止一块儿大陆，其他大陆上也有和你们差不多的存在，我将你们打包卖了，他们会提供相应的报酬。”
顿了顿，凌霄补充一句。
“也就是你欠下的佣金。”
这需要时间，但凌霄没能力自己掏钱。
1000紫晶币，他掏不起。
他要是掏得起就不会来这里。
麻烦不说，还很危险。
蛮图没有说话，其他人却是激愤异常。
当即就有人站了出来。
“王，此兽如此侮辱我们，我等愿为之死战。”
“杀了他！”
“撕了他！”
“死战！”
一时间。
群情激愤，兵器与甲胄碰撞，发出金铁交戈之音。
军师这时也跳了出来，站在蛮图身后，大声吼着。
“听见了吗？”
“我等有四十万大军，你觉得我们会屈服，还是说你觉得能杀掉我们所有人？”
“王啊！不要和他废话，下令吧！”
凌霄瞥了这货一眼，嘴角微微抽搐。
四十万？
有意义吗？
同级别下，或者实力相差不大的情况下。
数量才有意义。
否则，再多也没用。
蛮图却是没有冲动，盲目下令。
他目光死死盯着凌霄，说：“你这个办法行不通。”
凌霄沉默。
他也知道，这种可能性不大。
不过，他还有办法。
“那就将你们种族打包，全部卖出去充当奴隶。还不够的话，连带着你们脚下这块大陆，甚至这颗星球，一并卖了。”
“我不希望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我麻烦，你们也将彻底失去一切。”
“别和我说死战，你们连死战的资格都没有。”
“你是王，和他们一起失去一切，还是付你本该支付的佣金，怎么选不需要我来教你。”
当然，凌霄也给了台阶下。
“随着你的部下一起死亡固然壮烈，但你是王，你得为了他们苟且偷生的活着。”
“活着，你们才有未来，才有希望……”
蛮图犹豫。
军师跳脚。
“王啊！我等都愿意死战！您听见部下们的呼喊声了吗？感受到他们汹涌的战意了吗？您……”
凌霄无奈。
“你特么给老子闭嘴，再敢添乱老子捏死你。”
他是来收账的，不是来打仗的。
更别说，暗地里还有波瑞特文明的宇宙佣兵藏着。
本来很好解决的事情，被这些家伙弄得这般复杂。
就特么四个字。
给钱，走人。
就这么简单。
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
也就在这时。
另一道声音传来。
“你什么都做不了，你的任务注定失败，你的命也会留在这里。”
皁械从阴影中走出。
他很谨慎，铠装合体，全副武装。
凌霄眉头紧皱，快速扫视一周。
皁械不屑嗤笑。
“别找了，就我一个。对付你，我一个就够了。”
凌霄不信。
开玩笑！
上次就被偷袭成功，这次还想来？
真当他不长记性。
“狂妄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凌霄高度戒备。
这就是机械铠装的好处了。
可以随时随地穿戴，非战斗状态下，几乎不消耗能源。
而他，拖不起。
皁械冷哼一声。
“狂妄也是需要本事的，而我正好有。”
说着，他扭头看向蛮图。
“有我在这里，他杀不了你。所以，你还在等什么？”
蛮图看了看凌霄，又看了看新出现的皁械。
说句实话。
他很为难。
这两个家伙仿佛是一路货色。
但，又不属于同物种。
单从体型和威势上来看，后者要更强一些。
前者嘛！
可以用弱不禁风来形容。
怎么选？
似乎显而易见。
这时，凌霄又说：
“我失败的话，将会有更高级别的存在下场。你们的处境将会更加艰难，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
“这些家伙为了达到自身目的，会让你们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我们一起干掉他，然后我拿了佣金就走，不会停留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