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果好不好，昨天你不是亲眼看到了吗？”
江旭反问他。
“那是昨天，我问的是今天上午，上午我不是没来么。”
千池声音逐渐小下去，眼神也往别的地方瞟，破天荒的看着有些虚。
他以前可从来不这样，江旭用力抿紧了唇，才憋住笑。现在在外面，还是工作场合，他便不再继续绕弯子，直接回答：
“好，好得很，自从佩戴了这个牌子，直接劝退了九成九的人。”
听了这话，千池满意了，放过了这个话题。
进休息室前，江旭给他打了个预防针：
“助理刚知道了你是我们的老板，一直夸你来着，待会儿……无论你听到什么，见到什么，都不要太奇怪。”
千池哦了声，没太把这话放在心上。
他们刚进门，走到沙发边上还没来得及坐下，助理就围了过来，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千池好几眼。
千池感到有些莫名其妙，把东西放到沙发旁的临时饭桌上，在助理的注视中，大喇喇地坐了下来。
江旭同样一脸懵，这跟他预想的情形完全不一样，他跟着在千池身边坐下。
这时，不仅是助理，就连画师和姚医生的目光，也落到了千池身上。
“怎么了这是？我脸上有东西？”
千池今天没戴墨镜，一张360度无死角的帅脸全都裸露在外。
“没没没，是我老板，她有事情要跟你说，”助理急忙回答。
画师刚吃完，她放下擦过手的湿巾，站了起来，往千池这边走来：
“这次跟贵司合作的很愉快，是这样，我最近在创作一个新的角色，觉得你的形象很契合，方便的话，能不能邀请你做我的模特？”
助理不等千池回答，悄悄竖起一只手挡住脸对他说：
“想做我老板模特的人，多了去了，不光是因为她有名，关键是报酬给的丰厚……”
看那样子，助理似乎是很希望千池能答应。
然而千池对她的话丝毫不为所动，他淡定地撕开了一副餐具，递给江旭，才开口说：
“抱歉，这超出了我们公司的业务范围。”
姚医生帮着把饭菜摆开，给自己拆开了一副餐具，抬头跟画师对视了一眼，那意思像是在说：
“我就说了吧，你不用问，他不会答应的。”
画师还想再争取一下，她多年前就声名在外了，现在的创作，既不为名也不为利，纯粹是出于热爱，难得遇见这么合适的人。
以她挑剔的眼光来看，千池的外形真的很符合她对新人物的想象，或许是因为圈子不同，他对她不够了解，所以她没有放弃：
“你不用急着拒绝，可以再考虑一下，我的联系方式，贵司的韩队有，咱们也可加一下……”
千池感受到她的执着，在她说出更多之前，及时打断：
“不好意思，我真的没有这方面的兴趣。”
画师又退一步，“或者说，如果你没那么多时间的话，拍照或者录视频都可以。”
若不是顾及她是这次的客户，千池大概会当场翻脸，这人听不懂好赖话啊，都拒绝得这么明显了，还问。
一旁的江旭都跟着捏了把汗，脸上的表情跟着紧绷起来，万一千池当场说出什么，下客户面子的话来，那就尴尬了，他得想辙缓和一下。
与江旭的紧张，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坐一旁悠闲吃菜的姚医生。
他看起来一点都不操心，津津有味地享受着美味的私房菜，看不出一丁点紧张的意思。
这方面，还是他更了解千池一些，毕竟认识的时间更久，对方什么德行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千池这人，虽然私下里被惹急眼了，脾气不太收不住，那是因为他不想收，对外，他还是拎得清的，只见他面上不仅没生气，反而挂上了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实在是很不好意思，可能职业不同，您不了解，我们公司有着明确规定，公司成员除了工作以外，不允许揽私活，更别提是这种抛头露面的活了，您还是这么位，知名海内外的名人，对吧，您不用再劝了，这件事，没得商量。”
千池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画师也不好再说什么。
但她的助理不一样，她有些纳闷地说，“你不是老板么，公司规定，还不都是你说了算。”
千池没有因为她是助理就无视她，很官方地回复说：
“正因为是老板，所以才更要以身作则啊，我不能带头揽私活吧，影响多不好。”
助理觉得很有道理，点点头不再说话，给自个儿老板倒水去了。
江旭心里松了口气，默默给千池夹菜，但凡是合千池口味的，他都给夹了些。
之后他又看了姚医生一眼，大概是觉得光给千池一个人夹，看起来不太好，又拿起了公筷，准备给姚医生也夹点什么。
对一切看破不说破的姚医生，及时打断他：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千池见状也说，“不用管他，你自己吃，饭菜管够，饿不着他。”
向来注重社交礼仪的姚医生，没忍住给他飞了个白眼，压低了声音：
“你够了啊，刚谁说的，要以身作则，你还有点老板的样儿不？”
千池根本不在意他话里的讥讽，反而笑的一脸得意：
“怎么，羡慕啊？有本事你也去找位对象啊。”
姚医生深感被冒犯到，被暗搓搓地塞狗粮他忍了，谁让他观察力这么强呢，没办法，职业素养太高，怨不得别人，关键他没见过千池这么嘚瑟的，这谁还能忍，他马上呛回去：
“呵，我可没你脸皮厚，”说完这句，他角度清奇地转换对象，一脸同情地看向江旭：
“我说，你怎么就看上他了，世界很大，你这么优秀，长得又好，其实还有更多更好的选择，至少要找个谦虚点的，别那么自恋的……”
江旭却相当认真地摇摇头，小声地说：
“池哥他挺优秀的，瑕不掩瑜……”
姚医生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他还能说什么呢，你喜欢就好。
千池更加嘚瑟，“别酸啊，今天这顿，你还是托了江旭的福，不然，谁会绕个大老远，给你买这些好吃的……”
这回连江旭也听不下去了，用眼神制止他别说了，同事之间，留点口德。
但千池这时候一点眼力见都没有，他只好开口缓和气氛：
“姚医生对不起，你别跟他计较，他这人，就这样……”
江旭越是着急替千池解释，越是弄巧成拙，姚医生受不了地打断：
“行了行了，你别说了，我知道了，服了你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