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器营小将:“.......”
看不懂。
看出来是一片片形状怪异大小不一的铁片,圆管,半圆,极其复杂的图案,却看不出来最终成品是什么。
小将眨巴着眼,感觉自己好像有点笨。
他指着最后面的圆形珠子道,“小公子,这些是实心的铁珠吧?”
陆启霖颔首,“这个做一千颗。”
小将点头,“好,这个不难。”
说着,又指着前头的图纸问,“那,这些是什么?”
“小公子,可否与在下说一说,这个具体用在哪里?在下能更好的督工。”
作为火器营的小将,他对自己负责的事情很是细致特别。
陆启霖摇摇头,“没事,上面都有尺寸,你只需照着图纸将所有零件帮我打出来,每样二十份,越快越好。”
有细微偏差,再改就是。
听他这么说,火器营小将便不敢多问了。
约莫又是一件“大杀器”!
得保密。
就是这东西做出来,是不是很小啊?
他带着图纸匆匆走了。
陆启霖也没闲着,带着叶乔和安九,又叫上安小竹,拎着早就准备好的铁锅和硫磺,去了那棵唯一的橡胶树所在地。
他也有自己该干的事。
橡胶汁的收集,祛除杂质,初步提纯,进行的很顺利。
但加入硫磺融合,做出最合适的弹性的橡胶柱却让他犯了难。
上辈子,没操作过了,不记得最佳比例。
于是,陆启霖在山谷里不断调试摸索,想要弄出最佳配比。
安小竹静静地在边上给他当助手,见他不眠不休的调,有些心疼道,“小公子,慢慢来,这树上的用完了,我就坐船去那些海岛上再寻,您别着急。”
这眼窝黑的,有点吓人呢。
陆启霖摆手,“无碍,早点做出来早点回去。”
叶乔和安九则是轮流出去打猎,今日烤野鸡,明日烤野鸟,吃的不亦乐乎。
就这样,陆启霖忙活了三天,终于找到了硫磺和提纯过的橡胶最佳配比。
弹性十足的橡胶柱成了。
长舒一口气,“总算是成了。”
这要是卡在这一步,他别说见太子了,就是古一他都不好意思见。
临走,又去橡胶树那看了一眼,见它仍旧长得好好的,陆启霖放心下来。
对安小竹道,“这树是个宝贝,很多东西都要用到它,可惜咱们嘉安府的气候不太合适,只有这株独苗。
若你再随魏伯伯去外头的海岛,便留意着,这一株也时常找人来看护,冬日就像这回一样,最冷的那几日用稻草围起来。”
安小竹对他一直是言听计从,点点头道,“您放心,一定给它照顾好了。”
说完,又望着陆启霖,有些舍不得道,“您忙完手里的事,是不是就要去盛都了?”
陆启霖笑着颔首,“是啊,舍不得我走?”
安小竹点点头,又摇摇头,“是舍不得您走,不过您注定要去盛都当大官的,就是想着您离开后,不知何时能再见了。”
陆启霖挑眉,“这么信我?你不怕我这次没考上,灰溜溜的回来?”
“呸呸呸,您可别胡说,您肯定能高中的!”
对自家主子,安小竹有信心。
状元的弟子,一定也是状元。
陆启霖笑了。
他走到一块大石头上,环视整个山谷,“小竹,让你来管这片山的时候,你也没比我大几岁,却做的很好。等你忙完自己的人生大事,再培养个可靠的人帮你,到时候,你想来我身边做事,还是继续留在这里,都随你。”
安小竹:“我心里是想跟着小公子的。”
“不过,”他忽然道,“老爷私下跟我说了,他说,您最在意这里,这里是所有人的根,也是船启航的湾,他说若是可以的话,希望我永远守在这里。”
“小公子,小竹愿意守在这里。”
陆启霖愣怔望着他,“师父......什么时候与你说了这些。”
“很早之前,您中秀才的时候。”
陆启霖有一种被看穿的无所遁形。
他们兄弟两个,一举一动,是不是都在师父的眼里。
见陆启霖不说话,安小竹继续笑着道,“您放心,山上这些事我管得还算得心应手,也很喜欢。”
眨眨眼,他凑到陆启霖跟前,“有些小事,您若觉得我能做,亦或是一些只能悄悄做的事,您写信告诉我,您送我的那本论语,我一直贴身带着。”
陆启霖眸光一闪。
他和小竹玩过一个游戏,若是说话的时候出现两个数字,便是暗藏了那本论语第几页第几个字。
不过是当初哄小竹玩的“加密”游戏,他却一直记着。
陆启霖沉默良久,望着安小竹,忽而意识到,对方已经十九岁,即将及冠。
他笑着道,“你的身契,我让安忠放给你,去官府脱了奴籍,娶个好媳妇,将来也读书。”
哪知安小竹却摇摇头,“小公子,我觉得现在就很好,有您和老爷照拂,我已经胜过许多人。”
他道,“咱们嘉安府也算富贵了,普通老百姓日子也不差,可若是遇到风浪,无权无势的良民是过不安稳的。”
陆启霖望着他,“你......”
安小竹笑得没心没肺,“不过您说的也对,等我以后生了儿子,先让他去读书,剩下的再说。”
他说话的时候,黝黑的脸上微微泛红。
陆启霖心中一动,“你可是有喜欢的姑娘了?”
安小竹脸色更红了,声音也轻了许多,“忠伯,上次让我回去一趟,见了他的侄女......再过一年,就定亲。”
陆启霖瞪大眼睛,“你怎么不用我说?”
“这,这不是还没定吗?”
“好,定了告诉我,我得给你一份礼。”
“谢谢小公子。”
陆启霖摆摆手,“走吧,回去看看,火器营说不定将东西都锻造好了。”
耽搁好几天了。
陆启霖回到军营,火器营小将蹲在帐子门口,一脸哀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