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沫没说话，只是用些许怜悯的眼神看着杂毛鸭。
施展了一个术法，将杂毛鸭束缚住扔在了地上。
杂毛鸭本能的感到一阵恶寒。
不知这种感觉从何而来，被束缚住了也不影响他探头探脑。
这时他才看见面前的是两个倒立在行走的人。
这狐狸精身后还有个人类，没有半点妖魔的气息，但表面上看着像个人，不排除隐藏气息的可能。
看这样子好像还是那个人类占着主导。
狐狸精怎么会以人类为首？杂毛鸭不解。
难道真和人类坊间传闻里的一样，狐狸精最擅混在人类之中。
王临打量着这只杂毛鸭，一只鸭子身上有四种颜色，白灰棕色和脖子一圈彩色翎羽，还真是一只杂毛鸭子。
“这鸭肉味酸正好拿来煲老酸鸭汤，这对人体可是大补。”
王临表情玩味的说道。
眼前人类的一句话吓得杂毛鸭差点当场失禁。
“饶命啊！饶命啊！”
“嘎！两位大仙，有话好好说，小妖实在是不知道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两位大仙，还请大仙明示。”
抬头看了看太阳所在的位置，已是临近正午。
“哎呀，都已经到了吃午饭时间了。”
“小白，拔毛准备烤鸭。”
六沫立即领会，回道:“好的，大仙。”
嘎！
发出一声惨叫，杂毛鸭不甘的闭上了眼睛，不用眼睛去看或许待会会少疼一点。
然而，想象中的拔毛拭肉并没有发生，反而一点疼痛都没有。
杂毛鸭略感疑惑的睁开眼睛，就见狐狸精和人类坐在一个古怪的黑灰色方块旁，狐狸精眼含期待的盯着冒着火的黑灰色方块，不远处的地上还散落着一地鸭毛。
‘原来要烤的鸭不是我，嘎。’
‘但那人类说过要拿我煲汤的嘎，得想个办法逃脱嘎。’
杂毛鸭暗搓搓的想着，忽然闻到一股美味烤肉的飘香。
王临从熔炉中拿出烤好的鸭肉，要问这鸭子哪来，这条河鸭子成的精怪不多，但鸭子还是有的，在来的路上就捉了两只。
加了香料烤出来的鸭肉色香味俱全，这是普通鸭子不是那种成了精怪就发酸的老鸭。
六沫抹掉嘴角的涎水，眼里放着精光，耳朵尾巴不同频率的抖动，要说最期待人皮妖魔做什么，那当然少不了做吃的。
从那个黑灰色炉子里出来的烤肉，比研究了十年烤肉手艺的烤肉大师做出的还要好吃。
一人一狐吃得津津有味，杂毛鸭则是涕泪横流。
那可是我的同族亲朋啊！竟然有这么香。
然而看着同族就这样在眼前被分尸分食，他也只能流出无声的泪水。
用过午膳，王临才开始询问杂毛鸭关键信息。
拿出那块金矿在手里掂了掂分量，展示给杂毛鸭看。
“认识这个吗？我要知道它的确切来源。”
“你要是老实回答，我可以考虑不做鸭汤。”
唯一能求生的草绳就在眼前，杂毛鸭当然会死命的抓住。
看了看狐狸精不善的目光，知道再用先前那番话是没用了。
于是讪讪的对狐狸精说道:“狐仙奶奶，小的之前确实没骗您，矿石是在村民屋里偷拿的，那座村庄里也确实有个厉害非常的道士，只不过并非人类，而是一只住在道观里的黄鼠狼。”
“他被当地村民尊称为黄道长，手下有众多妖魔还养着一村子的人类。”
“我就是在村子附近诞生的先慧，偶然进了村子被迫和那些妖魔为伍。”
“可是……在那村子里待了两月，觉得越来越邪乎，实在不合，这才设法逃了出来。”
王临来了兴趣，能被妖魔声称邪乎的会是什么样的事情。
“具体说说那座黄皮道观下有多邪乎。”
杂毛鸭回想了下他的经历。
语气凝重的说道:“那些妖魔，会吃人！”
王临:“？？？”
“就这？”
妖魔吃人确实会吓住一些胆小的人，但他看过那么多妖魔小说，哪本里面还没个妖魔会食人肉的设定。
难道是这杂毛鸭成精不久，见识不够阅历太浅，所以才会觉得这样的事情就是冲破认知的难以接受？
见人类表情毫无波澜，不禁沉思，难道吃人不可怕吗，他都没法一口吃掉一个人啊。
只好继续往下述说。
“村子里的人每月都会被以修道为由骗上山去，等待他的只有山中虎视眈眈的妖魔们。”
“嘎，我曾见过一次，惊悚的是这些人都会笑着上山，还会笑着与路上从不认识的妖魔主动打起招呼，最后在妖魔们每月一次的红月祭中被剥下完整的笑脸人皮，人肉被那些所谓‘大妖’的妖魔们分食。”
“一月后，上去的人会笑着回来，学成归来回村里选拔下一个学道者，且会在下一个人上山前先回山。”
这样听起来确实有趣多了，剥下人皮，被分食了的人还能回到村里。
这样回到村里的人应该都是披着人皮的妖魔假扮。
“如果回到村子里的人都是妖魔假扮，那村子里的人是怎么从没发现异常或人数的减少？”
王临适时的提出自己的疑问。
杂毛鸭摇晃脑袋，这就有点触及他的知识盲区了。
“我只知道会有很多流民从外进来，嘎！一夜之间就村子里的所有人相熟，他们会补齐空掉的房子。”
“嘎！更可怕的不在这里，而是山上的那些妖魔，他们戏耍着人类，可妖魔同样在血月祭这天莫名消失一两个，起初还有和我一样的小精怪怀疑，到后来只有我一只鸭子还记得这事。”
“再后来就是我逃跑了，嘎！两位大仙一定要相信我说的事实啊，我也没吃过人，不对嘎，我吃过人，我的肉有人肉味，还请两位大仙不要吃了我嘎！”
王临看着快语无伦次的鸭子，还是头一回见讲故事把自己吓着的，连吃人这种谎话都要朝身上加。
“行了，那黄皮子的道观在哪里，你带我们前去。
只要找着这种矿石，也不是不能放你一条生路。”
杂毛鸭虽然不是很情愿再回到那个地方，但眼下小命都要不保……
“嘎！”杂毛鸭忽然是想起了什么，“大仙，这金矿虽是我偷来的，但在黄道长道观下就有这种矿石。”
“全由黄鼠狼在开采，不准别的妖魔进入，用来笼络山下村民用的。”
王临眼前一亮，“这么说黄鼠狼手里有不少金矿咯。”
“前方带路，找着金矿就不拿鸭肉煲汤了。”
杂毛鸭神色一囧，怎么还提煲汤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