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夫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凑上去仔仔细细看起地上跪着的那女子的模样。
“这...”他们根本没认出来，也是，毕竟当时在家里的时候，她天天都是蓬头垢面，连一件像样的衣服也没有，所以当时她失踪后也完全没往林建那边想，毕竟自己的姑娘丢在人堆里他们自己都不会看一眼的。
那女子见两人没有认出她，无力叹气：“也是...”她声音还带有些哽咽，将挡在前额的头发往后撩去。“母亲，你看，这是我小时候淘气，围着你转，结果摔破了额头，留了一道疤，你当时还说这道疤像一朵花呢。”
屠夫的夫人颤颤巍巍地抬手摸了摸那道疤痕，
“是了...是了...”她一边摸一边说着，声音颤抖。
一旁的屠夫脸都黑了。
“这是我们女儿啊！”夫人激动地回头冲屠夫大喊道。
“母亲，你在说什么？姐姐不是早就死了吗？而且姐姐那么丑，怎么能拿我的枝儿和那个贱人比。”屠夫儿子大喊道。说着就要上去推开他的母亲。
“你姐姐长什么样，我再不知道了？”屠夫夫人大喊道。眼睛一瞪，活脱脱像是要吃人的模样。
那小子显然是被这一吼给吓到了。在原地呆愣。
“原来这竟是真的是我的亲弟弟，当时听到他的名字只以为是同名同姓，完全都不是我当年走的时候那副模样了。”女子眼含泪花说道。
听到这话，屠夫脸已经堪比锅底了。
“你，把我的烟袋拿来去。”他冲夫人大喊。
“我都咳了这许久了，你能不能不抽了，今天这么好的事，你就非要在这跟我闹不痛快吗？我这几年也是处处让着你，想着年纪大了，凑合凑合的了，你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悔改呢？”女子不悦冲屠夫喊道。
屠夫额头青筋突突地跳个不停，直接抬起一脚踹到了他夫人的后背上。
他的儿子见状，眼里没有丝毫波澜，已经习惯了的模样，也没有上去拦着的打算。
屠夫上去照着他夫人的胸口就是好几脚，一边踩，一边骂。打累了才坐回去。
“你。”他指指自己那刚认回来的便宜货女儿。“把我烟袋拿来。”
女子一动不动，
“行啊，老的老的不听话，小的小的不听话，都尼玛别过了！”他起身把桌子给掀了，上面为了迎接他儿媳妇而精心做的饭菜和碗筷，摔了一地。
“你啊你，我看你就是个傻子！”他怒指着他夫人，甚至还想上去再踹几脚，可是看看她嘴角有丝丝血迹，又咬咬牙忍下了。
“她可是怀了你儿子的骨肉了！”屠夫大喊道，情绪甚是激动。
对啊，这不就是乱伦吗...
“那五百两银子你是拿去给她赎身的吧。”屠夫眼里冒火一样，嘴角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
“嗯，父亲怎么知道。”
“你真当我这些年只有你母亲一个女人吗？我早就受够了她了！”屠夫大喊道，好像要把这些年在自己夫人身边受的委屈全部都宣泄出来。
外面闪电划过天空，照亮了屠夫的脸，他的表情狰狞得像是恶鬼一般。
“你去找个大夫拿一剂打胎药，给她服下，不要声张。”屠夫吩咐道。
“可是...”他儿子神情忧郁。
“可是什么？现在你也不听我的话了是吗？你都跟你娘一伙了是吗？”屠夫拍桌子，眼里满是不悦。
“没...”他儿子很心虚，是一副做错事的模样。
“听话，以后你要啥样的女人我都给你送到床上。”屠夫说道。
“是...”
然后他就去拿了一剂打胎药，给自己姐姐服下。半个月后，人们总是在街上看到两个男子鬼鬼祟祟，见到男人就从怀里拿出一个画卷，上面画了一个女子，只要二十两银子，就可以来一次。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他家办了一场丧事，死的是屠夫的夫人，办得很大，受了不少分子钱。这种日子就持续了短短一年，屠夫的女儿就死了，父子二人拿着她身体赚来的钱，去赌博，又是进了杜彬的地盘里，被坑得一毛不剩，然后还不上钱被打死了，抛尸街头。
故事就这样结束了。
是一个在那种社会里很常见的故事，但是还是，闻者落泪，听者伤心。
杜彬手底下，不知道多少个家庭就这样破碎了。
凤意看到林越那反应，直接笑喷了，一旁的范梦更是大为震惊。
这是什么样式的话，是个小姑娘能说的吗？她的脸直接羞得红透了。
“尼玛...”那杜彬也顾不上手腕疼了，一脚给林越踹到地上了。
范梦刚想出手去帮忙，被凤意拉回来了，她一脸疑惑地看向凤意，凤意冲她摇摇头。
等一等，要是真有什么，就这个时候好摸清她的底细。
林越懵了，疼得捂着肚子，满脸苍白，冷汗瞬间就顺着脸滑下来了。她看看自己的手，眉头皱得死死的，但是想了想又用眼角瞥了一眼，旁边的凤意，看到了她正在满脸好奇看着她，又收回了手。
“你这个贱人！什么话都敢说？上次我是看在城主的面子上放过你，你还不知好歹！”杜彬抬脚又是一脚，这次是冲着她脑袋去的。
凤意突然感觉自己被推了一把，有人在她耳边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道：“抱歉。”
凤意哪能想到自己在这还能被人暗算，没有设防，她往前趔趄了好几步，心里不断后悔，干啥都能碰上倒霉事，以后出门还是要处处留心，不得不防，毕竟坏人多，保不齐站在你旁边的人到底是人是鬼。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凤意每次下山都会遇到破事，出门也是，好像有什么诅咒了一样，每次都会后悔自己不设防，每次过后又给忘了。
她在心里给自己默默点了一根蜡烛，这次又是为什么自己要被人推出来呢。刚才进店以后也看过了，没有认识的人，又是什么人会推自己，或者说是什么人敢推自己出去顶事。
凤意这几秒脑子里闪过八百个可能性，最后全被推翻，她很快就稳住了身形，呼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