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氪命模拟器】给出的结果很冰冷。
这个残酷的预测出现在他脑海里。
他又用掉了宝贵的寿命，才换来这几条预测。
【模拟结果一：分兵去救。派李虎那样的精锐小队去最近的据点。结果：救成功的可能不到一成。而且，这会大大削弱我们自己的防御。要是【“影先生”】的主力发现，转头打我们，安全区十二小时内就可能被攻破。】
这个选择，差不多就是去送死，还没什么用。
【模拟结果二：死守等救（这只是假设，没真援军）。放弃外面所有据点，全力守家。结果：外面据点二十四小时内会全部完蛋。那时候，安全区就是个被围困的孤岛。大家士气会非常低落，盟友也不会再信我们。【“影先生”】清掉外围，抢了资源和人之后，肯定会全力打我们。模拟显示，我们守住的可能不到四成。】
这条路看着安全，其实是慢慢等死。
【模拟结果三：？？？……需要更多信息……或者……需要更高权限才能深度模拟……】
模拟器这次很少见地没给出明确结果。
这好像在说，可能有第三条路。
一条没人想到的，藏起来的路。
但要找到这条路，得有更多信息，或者……得干点更冒险的事。
眼下这两个清楚的选择，不管选哪个，结果都让人绝望。
分兵去救是快点死，死守是晚点死。
巨大的压力沉甸甸地压在他心上。
一种无力感，让他觉得冰冷，快要透不过气。
作为领袖的责任，从来没这么重过。
这责任压得他快喘不过气。
他的每个决定，都关系到几万人的命，甚至可能改变这片废土的未来。
指挥中心里，空气很沉闷，压得人难受。
通讯器里断断续续传来枪炮声和求救声，和这里的安静形成对比。
李虎、赵强这些核心将领，都看着张凡。
他们眼神里很焦虑，很急，还有点依赖他。
他们在等。
等他们的领袖下命令，那个可能决定所有人命运的命令。
林婉清安静地走到他旁边。
她脸色也不好看，但眼神很坚定。
她轻轻开口说话，声音有点抖，但很清楚：
“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但是……我们得快点做决定。没时间了。”
她的话，一下子点醒了心里沉重麻木的张凡。
对，必须选。
张凡慢慢闭上眼睛。
黑暗里，很多画面出现在他脑中。
上辈子被家里人无情丢下，一个人面对死亡的冰冷和绝望。
这辈子，和李虎、林婉清他们一起打拼，在废墟上建家园，又辛苦又温暖。
还有那些在末世里挣扎的人，他们眼睛里有害怕，也有希望。
那些普通人信任地看着安全区。
他不能再走老路。
他绝对不能再失去这些。
不能再看着自己看重的人和东西都没了。
可他也做不到心硬如铁。
他没法不管那些还在打、还在求救的盟友。
不能看着他们被【“影先生”】杀掉、抓走，最后变成造怪物的“材料”。
他心里过不去这道坎，非常难受。
救，还是不救？
都是输。
就在这无尽的矛盾与痛苦之中，一道微弱的光芒，猛地刺破了他脑海中的混沌。
是模拟器！
是之前模拟器关于【废弃军事基地】的模糊提示！
还有那个被俘虏的异能者，在精神崩溃后透露出的关于【“影先生”】最终实验的惊悚情报！
【超级混合体】！
那个需要大量活人作为“催化剂”的恐怖怪物！
【“影先生”】现在疯狂攻击周边据点，不仅仅是为了清除障碍，更是为了掠夺制造那怪物的“材料”！
那个废弃的军事基地……那里才是【“影先生”】计划的核心！
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可以说是疯狂到极致的想法，如同野火燎原般，瞬间占据了张凡的整个思绪。
围魏救赵？
不，这比围魏救赵更狠！
这是……直捣黄龙！
与其在这里被动地选择如何防守，或者进行毫无胜算的救援，不如……
不如主动出击！
集中最精锐的力量，冒死一搏，直接打掉【“影先生”】的老巢！
只要【“影先生”】的老窝被端，他那个疯狂的【超级混合体】计划必然受到重创，甚至可能直接流产。
只要【“影先生”】本人受到威胁，或者被彻底牵制住精力，那么围攻周边据点的敌人，自然会不攻自退！
外围的危机，或许就能因此而解！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再也无法遏制。
它像一颗种子，在张凡心中疯狂生根发芽。
但他同时也清醒地认识到，这个计划的风险有多么巨大。
模拟器之前评估过，突袭那个【废弃军事基地】的成功率，低得可怜，不到两成！
那里防御必然极其森严，有改造生物，有强大的异能者守护，甚至可能有未知的古老科技陷阱。
这几乎是一条……九死一生的路！
甚至，是十死无生！
但……
相比于另外两条明确通往死亡的道路，这唯一的未知，这唯一的疯狂，反而成了唯一的生机！
张凡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一刻，他眼中所有的犹豫、痛苦、挣扎，尽数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破釜沉舟的决绝，是近乎疯狂的坚定！
他的目光扫过指挥中心里每一个注视着他的人，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力量，清晰地回荡在每个人的耳边：
“我们不救。”
“我们，也不完全死守。”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块沉重的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
“我们……去端了【‘影先生’】的老窝！”
此言一出，整个指挥中心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紧接着，是难以置信的哗然！
所有人都被张凡这个石破天惊的决定彻底震惊了！
李虎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
林婉清也是一脸错愕，显然没料到张凡会做出如此疯狂的选择。
其他的军官和参谋人员，更是面面相觑，眼神中充满了惊骇和不解。
放弃救援盟友？
放弃固守基地？
反而要去主动攻击那个神秘莫测、实力恐怖的【“影先生”】的老巢？
这……这简直是疯了！
这是在自寻死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