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宇对古董估价是外行，但金价他心里有数。王坤后面报的总价还算实在，没把他当棒槌宰，但也留足了自己的利润空间。现在雍城那边等着米下锅，不是斤斤计较的时候。
“行，就按王老板说的。”张宇点了头。
“爽快！”王坤立刻眉开眼笑，摸出手机，“老规矩，转账？”
“转账。”
手机很快“叮咚”一声，提示银行到账。
看着短信里那一长串数字，张宇紧绷的心弦稍微松了一点。这笔钱，加上之前剩下的，又能给雍城那边续上一阵子了。盐、铁、药……娘的，花钱的地方太多了！
“王老板，以后有好东西，我还找你。”张宇收起手机，干脆利落地站起身。
“随时恭候！张大师慢走！”王坤也连忙起身，笑容满面地将张宇送到包间门口。
看着张宇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王坤脸上的笑容才缓缓敛去。
他踱回包间，拿起桌上那块最大的金块，对着窗口的光线眯起眼睛，又仔细看了看那些敲打和熔炼的痕迹。这绝不是天然形成的。
还有那几件青铜器，说是民间仿造吧，那股子土腥气和特殊的铜锈感又过于逼真；说是真品吧，工艺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生涩”和“实用”，不像纯粹的礼器或陪葬品。
再想起张宇身上那明显的变化，以及他那个含糊不清的“山里老哥”……
疑点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这小子，到底撞上了什么大运？还是……惹上了什么麻烦？
王坤摩挲着下巴，眼神闪烁不定。片刻之后，他似乎下定了决心。
他掏出手机，从通讯录里翻出一个没有备注姓名的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接通后，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和谨慎：“喂？帮我查个人，叫张宇，对，就那个开便利店的，最近……他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张宇没心思琢磨王坤那点弯绕。
他脑子里现在就一个字：买！
钱到了账，腰杆子瞬间硬了不少。
张宇直奔城里最大的粮油批发市场。
“老板，大米，给我来……五十吨！”他伸出五个手指头晃了晃。
批发商老板正叼着烟盘货，闻言动作一滞，眯着眼上下打量他：“兄弟，没跟我开玩笑吧？五十吨？”
张宇掏出手机，点开银行短信，屏幕怼到老板眼前：“你看我这余额，像开玩笑吗？钱肯定到位，关键货要好，还得快！”
“的嘞！您瞧好吧！”老板脸上的褶子笑成一朵菊花，立马扔了手里的活儿，亲自领着张宇去看货。
“面粉，一样，五十吨！”
“盐！这玩意儿现在比金子还精贵，得多整点。老板，先给我来十吨！”
“还有布，就那种最糙的棉布，耐磨，有多少我要多少！”
张宇跟上了发条的扫货机器，在市场里横冲直撞。
粮食、盐巴、布匹，这些是雍城那边吊命的玩意儿，半点不能含糊。
下一站，五金市场。
“铁锭，这个必须多备，铁匠铺那边等着米下锅呢。”张宇看着那些黑黢黢的铁疙瘩，心里飞快地算着，“老板，这种规格的，先给我来二十吨！”
“还有锯子、斧头、锤子、凿子……这些家伙事儿，每样给我来一百套！”
药品也是大头。
处方药他不敢碰，专挑常用的消炎药、止痛药、纱布、酒精、碘伏下手。
“老板，单子上这些，每样都按最大包装给我来一百份！”
药店老板捏着张宇递过来的单子，手有点抖，看他的表情活像在看外星人：“先生，您这是……准备去哪个战乱国家开野战医院？”
张宇懒得跟他掰扯：“你就说有没有货吧。”
最后，他还抽空溜达到小商品市场。
专挑那些在现代便宜的掉渣，但看着亮闪闪、花里胡哨的小玩意儿。
“玻璃珠子，五颜六色的，来五大包！”
“小镜子，带塑料壳那种，最便宜的，给我来一千个！”
他心里盘算着，这些玩意儿弄回古代，糊弄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指不定能换点啥回来。实在不行，当个赏赐发下去，也能提提士气不是？
一通猛如虎的操作下来，银行卡里的数字哗啦啦往下掉了一大截。
张宇看着手机短信提示，心疼得嘴角直抽抽，但更多的是一种沉甸甸的踏实感。
这些东西运回去，雍城那帮老少爷们，又能多撑一阵子了。
找了个偏僻的大型物流仓库，租了个临时库位，把山一样的东西全堆了进去。
接下来就是最苦逼的环节——蚂蚁搬家。
得靠他自己，一点点通过便利店仓库那道破墙，挪回古代去。
便利店仓库里，张宇靠着冰冷的墙壁，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刚搬完一小批盐和铁锭，两条胳膊酸得抬不起来。
“妈的，光出不进也不是个事儿啊。”
他看着货架上琳琅满目的现代商品，再想想雍城那边穷得叮当响的惨状，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金银是硬通货没错，可总有挖光的一天。
古代那边，除了死沉死沉的金属，就没点别的玩意儿，能拿到现代这边换成钱？
总不能一直当个搬运工，坐吃山空吧。
的想辙，搞点“出口创汇”才行。
再次穿过通道，回到雍城。
天色已经擦黑，空气里飘着一股子烟火气和湿土混合的怪味儿。
他没惊动别人，直接摸去找林子豪。
“子豪，跟你打听个事儿。”张宇把他拽到墙角，压低了嗓门。
“将军您说！”林子豪站得笔直。
“咱们雍城附近，有没有什么……嗯，比较特别的东西？”
“特别的东西？”林子豪一脸茫然，挠了挠头盔下的头皮，“将军指的是啥？野猪算不算？后山那旮旯挺多的，肥得很！”
张宇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不是吃的！我是说，比如，长得奇怪的石头？少见的木头？或者什么特别的草药、矿石之类的？”
他尽量说得通俗易懂：“就是那种，咱们本地人不觉得有啥用，扔地上都没人捡，但外地人看了可能会当个宝的玩意儿。”
林子豪皱着浓眉，吭哧吭哧想了半天，蒲扇般的大手猛地一拍大腿：“哦！将军这么一说，俺好像想起来了！”
“城南那片山沟里，好像有一种彩色的石头，死硬死硬的，有时候发大水能从山涧里冲下来几块。
红的黄的绿的都有，花里胡哨挺好看，以前俺们村的娃捡了当弹子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