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在村子里继续转,将整个村子熟悉得差不多了后天色渐晚。
徐一流随即回到了住处。
“说起来,我们一整天都没有看到白端笑她们。”踏上楼梯时盛莫如此说道,“她们去哪里了?”
结果刚说完,一抬头就是对上白端笑二人打着哈欠的困倦神情。
白端笑懒洋洋地说:“好奇吗?跟我说说今天的线索我就告诉你。”
“睡了一天。”白祺忽然大声说,她直直地看着白端笑,绷得极紧,“你们在这里睡了一天,想晚上出去活动调查。”
微皱的衣服和蓬松的头发,以及陈以甜眼角的白色分泌物,无一不在说明白端笑她们睡了一整天。
白端笑因懒散而微微摇晃的身体顿了顿,站在楼梯上方,从带着困意的眼皮缝隙中俯视着自己同母异父的妹妹:“猜对了,没有奖励。”
徐一流摇了摇手里的手机,正是白端笑二人的那两部:“这是可以联系彼此的手机,我用这个交换今晚你们的所见所得。”
“嚯。”白端笑看了她一会儿,耸耸肩,“行吧。”
陈以甜一直没有说话,但徐一流没忽视他。
对比恶趣味都在脸上的白端笑,陈以甜这个人要更加奇怪。
上次见他,他胆小而咋咋呼呼,作为贾和的时候则是另一种性格。如今再以陈以甜的面孔出现,却和前两种又截然不同——不如说,完全没有什么特色。
他就站在那里,无论谁去看他,第一印象就会觉得这是个标准的“普通人”。
没有什么细微的神情,没有什么独有的小动作,没有明显的情绪波动,只是很安静地站在白端笑身边。
白端笑转身按着他的肩膀:“甜甜,来,跟大家说再见。”
陈以甜……刚刚那个普通的陈以甜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寻常的北方男性面孔上拼凑出一个甜蜜的灿烂笑容,对徐一流几人挥挥手:“再见~再见~”
一直等她们走出房子,陈以甜才没有继续对她们挥手。
盛莫一阵恶寒:“这什么人啊!”
简直比污染物还诡异。
徐一流道:“见招拆招吧。”
“真希望能换几个同事。”蒋成君无比庆幸自己的站队,尤其是目睹陈以甜的变脸后,她无法想象跟那两个怪人合作时的情景。
虽然徐一流有时也很吓人,但起码还没有超出“人”的范围。
徐一流推开卧室的门,盘腿坐在席上:“除非是有谁的称号可以选择队友。”
盛莫撇嘴:“得了吧,肖石井也挺吓人的。”
或者不如说恶心。
蒋成君忧心忡忡地说:“就这样睡觉吗?我们要不要也出去看看?”
“黑夜带来的危险是翻倍的,据现在窗外目测,这里的夜晚恐怕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太阳,没月亮。”徐一流存着提点盛莫的心,认真地说,“作为清洁工,我们拥有杀死污染物的能力,但这指的是我们可以找到污染物。而于污染物而言,它们完全可以做到不现身而对我们造成生命威胁,譬如精神错乱,伥鬼袭击,设置陷阱等等。”
徐一流说;“卧室里提供了手电筒,说明任务在暗示我们可以夜晚外出。如果没有白端笑两个人,我们确实需要冒险出去看看,但保证安全永远是一位,尤其是黄色任务区域。”
盛莫煞有介事地点头;“还好有她们帮忙试错。”
白祺瞅了瞅徐一流的神色,主动接过话头说:“但有她们试错是一回事,针对她们明天交换给我们的信息,我们也要根据她们的神色进行甄别。判断是真话,还是假话,以及含有误导性信息的半真半假。甚至还要确认,回来的到底是不是白端笑和陈以甜。”
她说着就愣了一下。
其实想一想,在她发现白端笑日记本的那一刻,她以往认识的“姐姐”就死了。之后的白端笑,大概可以说是新的人吧。
白祺没有意识到想到这点后,她的心情轻松了许多。
蒋成君笑着点头表示认同。
盛莫纳闷道:“你们到底是怎么记住这么多的?”
“考虑所有可能性就行。”白祺当真在传授经验,“特别是你最害怕,对你最有威胁的那几种,不管可能性有多低,你都得做好相关心理准备。”
盛莫默默记下。
大概徐一流上次的谈话真的有用,他已经没了以往的那些心理包袱,对自己的短板很是坦然。
说着话的工夫,窗外已然全黑,甚至没有一户人家点灯。
蒋成君摸着叫屈的腹部:“不知道要怎么解决吃饭问题。”
徐一流看着天花板:“明天再去打扰村长。”
今天光顾着熟悉村子,完全忘了这回事。
室内安静了一会儿,蒋成君说道:“这里还真是安静,以前我暑假回乡下老家,晚上时不时就突然会有狗叫虫叫。像这种房子,飞蛾、蟑螂和老鼠都是少不了的。”
徐一流说:“如果把伥鬼分为人性和鬼性,这个任务的伥鬼人性占比较少,比较接近鬼性。我觉得,后面几天,很有可能会触发关键,让伥鬼完全丧失扮演出来的人性攻击我们。”
蒋成君叹口气:“小心点吧。”
盛莫一直在听她们说话,熟人的声音在这时让人格外安心。
所以当她们都不说话的时候,盛莫就有些不安,侧过身去看旁边的徐一流:“徐一流……你觉得这地上是不是睡着特难受?”
水泥地铺张席子,无论怎么换姿势,都会觉得不舒服。
盛莫只是想找话题,说两句话而已。
但徐一流一直没理他,其它人全都没有接话。
这让盛莫发现不对。
虽然霍知也说徐一流现在睡眠质量改善很多,但也没有到秒睡的地步。而且他还算了解徐一流,不管在现实世界怎么样,任务世界里,就算很累,她也绝对会因为哪怕很小声的一句话惊醒。
一种不好的猜测渐渐涌上盛莫心头,他感到自己的身体无比僵硬,脚底板更是噌噌冒着凉气。
现在的房间里,躺在他身边的三个人,真的是徐一流、白祺和蒋成君吗?
……
蒋成君打了个哈欠:“说着说着就困了……诶,盛莫怎么开始打呼噜了?”
“他什么时候睡着的?”徐一流问白祺。
兴许是今天情绪波动较大,白祺也有些困:“刚刚不久吧,他睡得好快啊。”
徐一流转过去看了他一眼。
江与云和她提过,盛莫的确睡得很快,属于少数没有失眠问题的人。
不过这也太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