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到这里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旗袍下渗出暗红色的血迹，流到了砖上。
我有些头疼，心里庆幸得亏有灰小胖它们，不然天天收拾卫生谁受得了。
狐女有些难受的咳嗽了两声，有些悲凉的摇摇头说道：
“我这身子，早就为了救我的丈夫，搞得被反噬得没什么活头了。我就想给他生个儿子，而他…他也不必活那么久，等我死后，孩子再大一点儿…他也可随我去了。”
白灵霄听到这话的时候突然挡在了我的面前，把我和狐女彻底隔离开来。
他冷声质问道：
“你这是香火咒，你丈夫是出马世家？你这是明知故犯！”
狐女惨笑点了点头，她很不舒服，好似烟瘾发作了一般，身体抽了两下以后赶忙又吸了两口：
“我身上这么重的香火味儿，你闻不到？他家是正统弟马，所以我和他在一起，是不被允许的。只是那些痛苦，我替他承受了。不然他活不了那么久，他爱我，我也爱他。可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这不公平。”
我有点儿没想明白其中的道理，倒是灰小胖这个时候跳到了我的肩膀上，给我解释道：
“正常仙家和人是不能在一起的，在一起以后对人的身体危害特别大，几乎可以说是毁灭性的。你听那传说里，哪有哪个人和狐仙黄仙在一起以后有个好结局的？基本上不是被狐仙给杀了，要么被黄仙给吃了…”
“即便是真的相爱，在一起以后，老仙也会自动吸取人类身上的精元，时间长了，人类的身体根本吃不消。所以老仙一般有点儿道德的，都不会找人类谈恋爱。”
“有很多老香根的堂口，为了杜绝这种事儿，立堂口的时候就会悬上香火咒，比如弟马和仙家在一起的话，香火咒就会反噬弟马身体，这样弟马就会和老仙分开，这狐仙估计就是把…香火咒引到了自己身上，这才和那弟马恩爱到了现在。”
“她那也不是什么烟膏子，应该里面放了不少能够止疼的东西，这味道闻起来草药味道很重。不过，这狐女有点儿厉害啊，正常来说…仙家不会和弟马在一起，即便是在一起了…也会很快分开，她是真专情啊。”
我最开始还以为这狐女不是什么好东西，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事儿。
感情的事儿我不太懂，或者说我对所有的感情都不是那么明白。
我亲情也没那么深的羁绊，刚见到面我爷爷和弟弟就死了。如果铁柱和秀兰算是我朋友的话，那么我就是有朋友，那也相处不到两个月呢。
至于爱情…
我更是没感受过。
这么想着，忍不住问道：
“你这样值得么？仙家修炼很不容易的，我记得狐仙是要拜月求封的，也是很难成功的，你就都不要了？为了…爱情？”
狐女猛吸了两口烟，烟雾中狐狸脸若隐若现，有一种病态的美。
她轻轻的呜咽了一声，解释道：
“小丫头，等你爱上一个人就懂了，我活了这么久啊，他是唯一一个让我觉得，活着有意思的人。那些快乐是修炼和长生给不了我的，真是能成事儿的，都得是那些有天赋的，我这种没什么天赋的，修炼到最后也是死。我在那里忙什么呢？”
白灵霄听到这话，冷哼一声：
“愚蠢。你可知香火咒会连你的魂魄一起烧尽？到时候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为了狗屁爱情，值得么？”
“当然值得。”
狐女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烟枪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强撑着说道：
“所以我更要给他留个孩子...咳咳...我时间不多了...他是同意用他的寿命换的，所以…不能交易么？”
她弯腰去捡烟枪时，我清楚地看见她后背的旗袍已经被血浸透，隐约露出森森白骨。
这得亏旗袍是深颜色的，还怪结实。
不然估计骨头茬子都能刺穿旗袍露出来。
这哪里是时间不多了？
根本就是没时间了好么？
蟒巳耀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旁，把我往后拽了拽，让我和狐女保持一定的距离，他叹口气道：
“这事儿我们管不了。香火咒是天道法则，强行干预会遭天谴。天平那边也不会和天道对着干。让她走吧…”
我看向纹丝不动的天平，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无力感。
接了当铺以后，我一直以为当铺什么交易能做，竟然也有做不到的事。
“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我小声问蟒巳耀，说实话，看到这女人如此凄惨的样子，我多少有点儿于心不忍，她就想要生个孩子…
典当点儿什么，给她个孩子又能怎么样？
蟒巳耀还没回答，狐女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身体已经撑不住人形，显出了狐狸原形，那是一只七条尾巴的狐狸。
每条尾巴都带着焦黑的灼痕！
我有些难受的皱了皱眉，为了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受这样的罪真的值得么？
“我求求你！求求你…”
她额头重重磕在地上…
我回头看了看天平，天平还没有要亮起来的意思，看这样是不打算管。
有些不甘心的走到天平那里，我点了点天平，轻声道：
“给点儿反应啊，稍微给点儿反应啊。你就是不做这生意，你也给点儿反应，让她死心也行啊。你坏啦？！”
天平还是不动。
狐女看我摆弄白天，那天平还是不动，趴在地上的身体再也没了力气，趴在那里不动了，叹了口气，好似放下了千斤重担般说道：
“我用我剩下的道行换！只要让孩子平安出生，我立刻魂飞魄散都行！如今…你既然不和我做交易，就不要怪我了…今日…我必须成功，我必须要生下这个孩子。”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狐女的九条尾巴突然燃起幽蓝火焰！火焰好似快速燃烧着空气，一时间我竟然呼吸不上来，就好似被人掐住了脖颈一般。
明明就在当铺里，可脑袋就像是被保鲜膜包住了一般！
“住手！你要做什么！”
白灵霄脸色骤变，大喊一声把将我拉到身后怒斥道：
“你疯了？！禁术都敢用？！你快停下！”
蟒巳耀二话没说，绕到狐女身后，一掌劈在狐女后颈。
狐女闷哼一声，软绵绵地倒在地上，尾巴上的火焰渐渐熄灭。
当铺里一片死寂。
在火焰熄灭的那一刻，当铺里才又涌进了空气。
我长呼了一口气，窒息感让我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幸亏蟒巳耀一只手托住了我。
“她...刚才要做什么？我怎么呼吸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