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南星带着四名法务离开套房后，走廊上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她停下脚步，从公文包里抽出几份文件，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
“几位，签个字吧。”
最年轻的女法务接过文件，看清内容后顿时一愣：“保密协议和竞业条例？蒋总，您还随身带着这些？”
“习惯了，经常用得上。”
蒋南星翻开文件点了点上面的条款：“一次性补贴二十万，签完就能拿走。集团每年多付三个月工资作为保密津贴。”
四人交换着眼色，年长的男法务轻笑一声：“蒋总，做这行二十年，我早就学会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
他利落地签下名字：“况且，星辰能给的未来，我很期待。”
“很好。”
蒋南星满意地收起文件：“记住，今天只是处理一起普通商业间谍案，其他什么都没发生。”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至于赵总的朋友，不过是来度假的游客，仅此而已。”
......
夜色渐深，四季酒店的总统套房里，赵高正和苏苏、陆琪斗地主。
“三带一！”苏苏豪迈地甩出四张牌。
赵高看了眼手里的牌：“要不起。”
“王炸！”
陆琪起身甩出大小王，在苏苏的哀嚎声中丢出4-q，随后一个单9收尾。
阿泽独自窝在旁边的沙发上，目光呆滞地望着电视里的美食节目。
突然，他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阿泽表情瞬间凝固。
他默默起身走向阳台，轻轻带上了玻璃门。
“谁啊神神秘秘的......”陆琪瞥了眼他的背影，小声嘀咕道。
十分钟后，阿泽垂头丧气地回来了，整个人像被霜打的茄子。
“怎么了？”赵高放下牌。
阿泽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面包都不嚼了：“我爸。”
陆琪瞪大眼睛：“叔叔主动给你打电话？什么事啊？”
“还能干嘛......”
阿泽有气无力地说：“骂我呗。”
赵高忍不住追问：“为什么骂你？”
阿泽：“......”
接下来，赵高听到了认识阿泽以来他说过的最长一段话。
“赵哥，为什么骂我你不知道吗？”
“我爸说我就是个废物，连朋友都保护不了，还能让别人给监听、跟踪了。”
“出事了不会自己解决，就知道亮身份装逼！”
“装逼也就算了，还让对方自己查，结果直接查特么警卫局去了！”
“咱们的人顺着线索摸过去，一看对方在祥港，全他妈懵了。要不是他们多问了我爸一句，指不定弄出多大乱子呢！”
说完他苦着脸补充：“关键是，这特么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陆琪眨眨眼：“就这么几句，你去那么久？”
“我爸今天去我二爷家吃饭。”
阿泽撇撇嘴：“我二爷最听不得他骂我，反过来把他骂了一顿，我听着解气来着。”
“呃......”
赵高一时语塞，这家庭关系听起来相当复杂。
这时，他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来电显示“王耀”。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接，陆琪眼珠一转，飞快抓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和免提键。
“卧槽老赵！”
王耀的咆哮瞬间充满整个房间：“你他妈不愧是中立派传人啊！扯大旗你扯自己的啊，扯我们的干吗？”
“就算要扯，你扯我和子铭的啊，扯阿泽的干吗？他那边涉密啊！”
阿泽在一旁疯狂点头，满脸深以为然。
赵高叹了口气。
他很想说自己压根就不懂这些弯弯绕，只是灵机一动随口施压，根本没想到会这么麻烦。
电话那头，王耀吐槽了好一阵，听这边一直没动静，语气稍微缓和了些：
“我不管，反正你欠我个人情。也不急着要，等你从大京回来，安排我跟周叔见一面就行。”
赵高揉了揉太阳穴，只好无奈应下：“行吧。”
“这还差不多......”
王耀哼了一声：“阿泽呢？让他接电话。”
阿泽刚要伸手去拿电话，陆琪拦住他的手，迅速点了静音键：“就在这听！”
她压低声音：“他肯定要说赵哥坏话！”
阿泽皱眉：“不行，耀哥说了让我自己听。”
陆琪狡黠一笑，伸手指了指赵高：“耀哥是不是让你在这边一切听赵哥的？”
见阿泽点头，她得意道：“那赵哥想听。”
赵高嘴角抽了抽。
这阿泽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
“有道理！”
在赵高震惊的目光中，阿泽皱着眉头思考了几秒，缓缓点头：“确实应该听直属领导指挥。”
陆琪得意地取消静音，阿泽对着手机咳了一声：“咳，耀哥你说。”
电话那头的王耀立刻换了一副态度，语气里满是笑意：“阿泽啊，做的不错。”
阿泽一脸茫然：“耀哥我做什么了？”
“啧，我家阿泽大智若愚啊......”
王耀轻笑一声：“你这不是让老赵欠人情了吗？这货脸皮厚的很，雷打不动，就拉人情有用。”
赵高面色顿时一黑，陆琪在旁边差点笑出声来。
电话里传来打火机的声音，王耀吸了口烟继续道：
“不过你也别太实诚，凡事多动动脑子。这帮中立派精得跟猴似的，心挖出来都是黑的，一个比一个损。”
“老子来盛天这么久了，他肯定知道我是来干嘛的，结果人直接躲出去了，就整个老油子在这边天天安排我。”
他越说越来劲：“我估摸着要是在盛天再待下去，他都能在新海搞个分公司，直接常驻那边了。”
阿泽挠挠头：“我今天听他们说话，好像真要在新海开分公司。”
“你看，这货真不是人啊！”
电话那头传来“啪”的一声，像是王耀在拍桌子：“你留几个心眼，别特么让人卖了都不知道。行了，挂了，那个刘成又给我打电话了。”
电话挂断，房间里鸦雀无声。
赵高看着苏苏和陆琪绷不住的表情，嘴角抽搐着刚要开口，唐柔敲门走了进来：
“赵总，前台说项太想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