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我是真的……”程慕半抱着沈奕，手指因为太用力而有些微微颤抖，嗓音混沌得像蒙了层雾，隐隐还带着哭腔，“你别吓我，我没有走，我在，我还在这儿……”
沈奕看着他慌得语无伦次的样子，喉间滚了滚，艰难地挤出一句：“你去哪儿了？我一直在找你。”
“我……”程慕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眼下只想着怎么安抚沈奕。
他眼里蓄满泪水，睫毛颤动，唇瓣轻轻发抖。
沈奕的心猛然开始抽疼，他下意识伸手想去摸程慕的脸安抚他，却在半途顿住，反应过来自己的手心里都是血。
他顿了顿，翻手用手背轻轻碰了碰程慕的脸颊，温热的皮肉触感传来，让他悬着的心终于落了点，真好，不是他的幻觉，眼前的程慕是真的是活生生的人。
“你怎么样？”程慕的声音更急了，目光死死盯着沈奕还在渗血的伤口，他的手上、衣袖上全沾了沈奕的血，浓重的血腥气钻进鼻腔，呛得他鼻子发酸，“流了这么多血，一定很疼”
“只是有点晕，让我缓一会儿。”沈奕闭了闭眼，低声说，他撑着程慕的胳膊，“扶我起来吧。”
程慕连忙点头，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半拖半扶地把沈奕从地上拉起来。
可是受伤的脚腕刚一受力，就传来一阵刺骨的疼，让他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额角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可他已经顾不上自己了，手指紧紧扣着沈奕的胳膊，生怕他再摔下去。
看着沈奕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还算清明，程慕在心里稍稍的松了口气，可那颗心很快又提了起来，沈奕的伤口还在渗血，袖口已经被血浸透了一大片，不能再这么耗下去了。
他咬了咬唇，语气带着急切：“少爷，你流了这么多血，现在必须去医院处理，再拖下去会感染的，而且你刚才还晕了，得让医生检查一下。”
“我……程慕，我不是故意的。”不远处的陆俨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点辩解的意味，“他刚才想杀我，手都掐到我脖子上了，我差点就喘不上气，你不要生我的气。而且我真的没用太大力，他现在这样，明显就是装的，他在骗你。”
程慕转头看向陆俨，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陆俨救过自己，可他也伤害了沈奕，当下心里乱成一团麻。只能沉默地站在原地。
沈奕揽过程慕的肩膀，强迫他转过头看着自己，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走，我们回家。”
“不，不回家！”程慕立刻摇头，语气近乎恳求，“你现在必须去医院，伤口必须马上处理，我们先去医院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沈奕没接话，只是紧紧攥住程慕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程慕的手被攥得有些发麻，却不敢挣开。他能感受到沈奕掌心在颤抖。
“哥……哥。”就在这时，程糯怯生生的声音在一边响起，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僵持。
沈奕刚才满心都是程慕，完全没注意到不远处还站着个小女孩。他循着声音转过头，看到程糯时，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被他掩饰下去，脸色依旧保持着平静，只是目光里多了点审视。
可小孩子不会掩饰情绪，程糯的惊讶全写在了脸上。她看着沈奕的脸，眼睛越睁越大，下意识张大了嘴，还伸出手指指着他，刚要说话，又猛地想起妈妈说过用手指人不礼貌，连忙把手缩了回去，小声却笃定地说：“是你！我见过你！
夜风呼啸，血腥气弥漫，空气霎时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