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彭大爷走进冰场，李天佑转过身，一脸等待表扬的模样：“暖暖，幸不辱命，彭大爷已经答应帮我们引荐石教练了。”
宋向暖虽没听清他俩小声嘀咕些啥，但听说能向石教授请教，她挺高兴，顺着意思夸赞道：“谢你啦，我的对象！”
而随着她这一笑，白皙的脸颊也被晕染上了些许粉色。
看起来很是娇嫩可口？
察觉到脑海里的危险想法，李天佑不自觉咳嗽了一声，赶紧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得，叫人家等久了不好，咱还是先去租鞋吧。”
“好！”
作为冰场里唯一的国营冰鞋租赁点，且邻近售票处，里头此时挤了不少人。
瞧见此景，李天佑瞬间就改变了主意，将手里帮忙拎着的冰鞋递回给她，指了指不远处的寄存处：“我自个儿进去就行，您把挎包存了吧！”
宋向暖点点头，等她存好东西回头一看，外围已经瞧不着李天佑的身影了。
此时，凭借见缝插针，顺利挤到柜台来的他，拿出准备好的一块三：“同志，我要租一双‘黑龙’冰刀。”
一块是押金，三角是租赁费。
那工作人员还在忙着给上一个顾客找冰鞋呢，闻言头都不抬地回答：“‘黑龙’冰刀啊，数量少，价儿也稍贵点，租着得五毛，还得押两块钱！”
“得嘞，您帮我拿一双！”李天佑又掏出一块二钱来，连同先前的一并递了过去。
工作人员这回没再多说，接过钱数了数，确认无误后，又问了他的姓名做个登记，随即从柜台里取出相应尺码的“黑龙”冰刀。
依照规矩叮嘱道：“若归还冰鞋时发现有损坏，需扣取维修费，届时会从押金里结算，多退少补！”
李天佑理解地点点头。
看到他拎着几近崭新的“黑龙”冰刀回来，宋向暖不免诧异：“这租赁点，还顺带卖冰鞋？”
李天佑摇摇头，解释道：“是租的，不过这租金跟押金比别的贵了近一倍。”
这时候普通民众的消费，更讲究性价比而非追求面子，多花两角钱租一双“黑龙”冰刀是能收获一圈人的羡慕，可得为此丢了两根奶油冰棍，嘴馋的小孩舍不得，持家的大人更舍不得。
也因此，这“黑龙”冰刀才会区别于别的冰鞋，被置放在柜台里，使用频率低，损耗程度自然小。
宋向暖秒懂，她虽不愁吃喝，但也并非不通世情。
也不知道彭大爷是怎么跟石教练转述的，竟让其甘愿停止炫技，来到了离入口处不远的地方等着。
刚换好冰鞋进场，就瞧见冲他俩热情招手的彭大爷，李天佑也挥了挥手以示回应。
不过，为了保持人设，他还是凑近宋向暖耳边，轻声道：“那啥，我跟彭大爷说了我不会滑冰，咱俩牵手滑，假装你多顾着我点。”
“...”宋向暖闻弦知雅意，一下子就明白了他是怎么忽悠人的，好笑道：“你难不成要装一整天的生手？”
这不亚于正常人装瘸，片刻或许不难，但长久下去几乎是不可能的。
李天佑自动将她的调侃过滤成赞美，很是斗志昂扬：“等会就让你瞧瞧，滑冰天才是怎么一天速成的！”
装不了瘸，还不让人医治嘛！
宋向暖：“...”她就不该多问这一句。
于是，彭大爷两人就瞧见了尽显滑冰优雅气息的宋向暖，以及与她相牵而来的李天佑。
他偏了偏头：“老石你瞧，这小李同志的幸福啊，可全交到您手里了！”
石教练不置可否，作为一个专业的滑冰教练，他还能瞧不出来这男同志是装的嘛！
待走近后，李天佑一瞧见他的表情，就知道坏事了。
太阳穴肌肉轻微鼓动，眼尾下压，鼻翼扇动，嘴角后缩，这些微表情无疑是在表达对方在隐忍怒气。
他立马主动承认错误：“彭大爷、石教练，对不住。”
原本还乐呵呵打算给双方相互介绍的彭大爷，听见他这话，瞬间懵了，这又是啥新兴的问候方式吗？
只听李天佑继续说：“虽说我技术差点，但确实会滑冰，之前扯谎说不会，就是想通过您，能跟石教练搭上话。”
“啊？”彭大爷的关注点似乎跟别人不一样，他看向宋向暖：“总不能这位女同志也不是你对象吧？”
李天佑将两人相握的手高高举起：“这肯定是真的啊！”
宋向暖有点害羞，很快就缩回了手，也帮着他道歉：“这事儿我也要负一半责任，天佑他也是知道我对滑冰实在感兴趣，才会这么做的。”
石教练也被好友给整无奈了，不过对于两人的认错态度他还是满意的，知错能改尚莫大焉，要是对方还继续扯谎，他绝对扭头就走。
“行了，也别唠那么多了，不就是指点几下嘛，您俩先溜一圈，再做几个基本动作，我瞅瞅哪儿有问题。”
宋向暖没想到事情竟还能峰回路转，道了谢后就想拉着李天佑去滑上一圈，她知道这是为了考验他们的基础平衡和发力点对错。
哪知李天佑仍站在原地不动，他眨巴眨巴眼睛，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就别献丑了吧。”
他是会滑冰，但也仅限于会滑冰，动作是一个也不会。
石教练也不废话，作势就要离开。
“哎，您等等，我滑，我滑还不行嘛！”李天佑连忙把人拦住。
经过这一番试探，他也稍稍探清了这人的性格，有些恶趣味，不似彭大爷般大大咧咧。
被惦记的彭大爷依旧乐呵呵：“老石我可请过来了，算抵了那张票钱，接下来你要是抓不住机会，那我就不管了啊！”
李天佑脸色苦涩地应了一声。
随着两人往后退到场地中间，开始滑起来，起初倒还是好好的，可滑了几圈，宋向暖摆开动作后，他就傻眼了。
只好跟着现学起来，不求多好，至少别被衬得太丢人就行。
见状，石教练也如愿露出了笑容，他看这小子往后还敢忽悠老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