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程哥哥,你的祖业,在那边?”韩陶看看天空,指了指南边。
奚发不得不佩服,心中有数,却是没有说出来,“臭小子,不愧是韩叔的儿子,消息不是一般的灵。”
“你怎么知道,他来自那边?”樵轻尘问道。
韩陶神秘莫测,显得老气横秋的,“猜的。爹爹的人脉,有大半为我所用。”
隐程隔着桌子,丢了一颗花生米过去,打在他的脑袋上,“韩陶,我自己都不知道,家里还有没有人,更不要说财富了,你是神算子,还是有通天的本事?”
奚发插话,“看,有人过来了。”
果然,茶馆里的小厮,身后跟着一个年轻人,看不出具体的年纪,可面容却是耐看。
待他走进茶馆,路过樵轻尘坐的地方,透着鬼怪的气息。
“这人易容了,他的面具下,是怎样一张脸?”樵轻尘猜测着。
奚发待那人走近,悄悄伸出一只脚,欲将他绊倒。
哪知那人就像脚下长了眼睛,微侧身让过,更加靠近小厮。
小厮是奚发的人,当下故意不让他靠近,故意躬身询问客人要不要添茶,还那人推了一下,端起长柄的茶壶,顺势往他脸上倒去。
那人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下,只能硬生生的被茶水洗脸,虽然不是很烫,可行走江湖的人,哪个受得了这欺辱,更何况他是易容的。
这不,那假脸皮,被水一浇,立即皱皱巴巴的,煞风景的很。
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些人故意设局,却没有想到,敢如此的明目张胆。
“该死,你怎么添茶的?”
那人借着擦拭脸上的茶水,用衣袖遮住变形的脸。
奚发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再次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了他的穴道,把一颗药丸塞进他的嘴里。
“来人,这人生病了,快送医馆。”奚发吩咐着。
掌柜的会意,给几个在大堂穿行的小厮,一一递了眼色。
“送去医馆,药费我们出。”
陈述和韩陶,全程观看,心中打鼓。
樵轻尘拉过陈述的手,“坐过来,小心被开水烫到。”
韩陶鬼灵精,立即往窗户边靠。
待把那人送走,隐程才与奚发出了茶馆。
樵轻尘怕俩个小鬼出事,早在茶杯里下了迷药,把他俩给迷晕,才向掌柜招手。
“这位贵客,有何吩咐?”掌柜过来,客气的询问。
“掌柜,烦请把他们送去休息,估计是昨晚贪玩,没有睡好,此刻睡着了。”樵轻尘轻声说着。
其实,她故意的,就是要让邻桌的人听到,自己身边,除了小孩,没有别人。
“贵客,楼上有雅间,可要上去?”
掌柜可不敢得罪,这位大夏的皇后娘娘。
如果在这里出了差错,他项上人头,可不敢保证还在?
“让人送他俩上去,银钱照付。”
樵轻尘拿出几个碎银子,放在茶桌上。
有几个邻桌的茶客,看到那几个碎银子,嘴一瘪。
“穿戴如此讲究,还以为多有钱呢,原来不过如此。”
“这个规矩,她可没有打破。”
“人家是按规矩办事,哪有你们这样说话的?”
……
掌柜笑笑,对着那说好话的两人,拱手一礼。
“来人,送这两个娃娃,去楼上的雅间。”
樵轻尘跟着他们,一起上楼。
在楼梯的转角,她拦住小厮,“可有软榻的房间?”
小厮点头,“有的。掌柜吩咐过了,这就带贵客过去。”
避开所有人的眼线,小厮推开一扇暗门,“就是这里,关好门,外面的人,听不到屋里人的说话声。”
樵轻尘道了谢,等着小厮出门之后,确定没人窥视,才带着他俩,进了乾坤袋。
她可不敢轻易的相信这些人,哪怕他们是奚发的人。
一个人可以有很多钱,但是,不能把攥钱的手,与陌生人相握得太久。
奚发在离开茶馆的时候,就给了她提示,注意安全。
她又怎能在如此的弱势情况下,还待在一个暗室里。
那是不是说,自己把脖子洗干净了,递给拿屠刀的人。
掌柜的心性本不坏,可这个弱肉强食的世道,他想要的岁月静好,怎能如愿?
俗话说得好,树欲静而风不止。
他不会对樵轻尘动手,可那些黑暗中的魔爪,早在她进入茶馆时,就蠢蠢欲动了。
趴在屋顶上的人,没等小厮下楼,就射出袖箭,想要先下手为强。
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而那黄雀后面,还有一个拿着弹弓的人。
奚发和隐程看似出了门,实则是分开行动,一人出门便隐入人流中。
另外一个,则是飞身而起,上楼之后,藏匿在刺客所在的屋内,静待那人出手。
刺客以为自己做得很好,已经在此等候多日。
却不知道,在他跃上楼顶的时候,就被暗卫发现,并禀报给了奚发。
奚发背靠在木板上,手里握着铁疙瘩,当刺客刚准备从揭开的瓦片那里偷看,就被暗器打伤了眼睛。
“啊!”
那人痛得低吼出声,忙用手捂住鲜血淋漓的眼睛逃离。
奚发没有追,只是坐在雅间里,仔细的观察着,发现几块木板有异,特别的光滑,“这里是暗道的入口?我的地盘,什么时候有了这些东西?”
尽管疑惑,他没有好奇的去推开。
如果贸然行动,破坏了皇后娘娘的计划,就得不偿失了。
也幸亏他没有推开暗门,否则,真如他所想,定会惊蛇入草。
那暗门里,是掌柜存放的贵重物品,除了掌柜,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敢进这个门。
这是掌柜在茶馆里的住处,他的所有家当,都在那里放着。
奚发站在屋里,四下打量着,发现除了衣柜和床,还有一张茶几和两把椅子,都是旧的,材料一般,既不是黄花梨木,也不是金丝楠木。
“经营这么多年,不可能没有钱?这个茶馆的收入可不少,祖宅的人,知道这是奚家产业的人不多。”
奚发一寸寸的扫过屋里的各个角落,连同木板的组合,都没有放过,心中感慨, “掌柜的,你倒是会装穷,粗布衣衫,丝绸对襟褂子,这么不搭调的着装,明眼人都会知道,你的身家几何,财富可不少啊。”
定了定心神,他还是径直往前,本想打开房门,悄悄下楼。想了想还是从后窗出去的。
掌柜究竟有多少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旁人又哪里猜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