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经销商离开办公室。
其他人纷纷围着张姓经销商：“老张，给我们一个解释，为什么还要继续履行合同？”
张姓经销商嘿嘿一笑：“谁说要继续履行合同？”
其他人懵逼了：“不履行合同，为什么还要去进货？”
张姓经销商：“丰收酒想要完全铺开还需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茅台酒应该还能卖出去，所以我们继续进货没有毛病。”
“另外，我们进了货之后，谁说要立刻付款呢？拖上个一两年，甚至三五年，就成了坏账，说不定不用给茅台集团货款了。”
“要知道，这些年，茅台集团让我们打款，可是一天都不给延缓。”
“现在要让他们尝一尝欠账的滋味了。”
其他经销商听到之后，眼睛放光。
他们都明白了，张姓经销商的意思是白拿货不给钱。
反正他们以后也不打算和茅台集团继续合作了。
临走之前，能捞一把是一把。
“哈哈，还是老张，脑子灵活，这次能坑几十万的货款。”
“嘿嘿，我这次进货最多，进了上百万，这一次我一分也不给茅台集团汇款，就拖着。”
“不错，拖上个三五年，看茅台集团能把我们怎么样。”
“就这样办了。”
经销商们脸上的沮丧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奸诈的笑容。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中都充满了默契。
这群逐利的商人，在发现茅台这艘大船即将沉没之际，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跳船，甚至还想从船上扒拉点什么。
他们迅速达成了共识，表面上依然是王经理的“忠实合作伙伴”，实则各怀鬼胎，准备给茅台集团最后一击。
王经理送走了这群经销商，心中虽然松了一口气，但更多的却是茫然和不安。
他知道，经销商们虽然口头上答应了，但心里到底打着什么算盘，他根本无从得知。
他只希望能顺利度过这个月，拿到自己的奖金，至于下个月，那就顾不上了。
然而，他并不知道，经销商们心中盘算的“白拿货不给钱”的计划，正在悄然酝酿，准备给茅台集团雪上加霜。
…
茅台集团总部，此时的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一间宽敞的会议室里，所有没有出差的高层领导都齐聚一堂，脸色个个都像打了霜的茄子。
集团负责人，那位平日里手腕通天、八面玲珑的决策者，此刻也是眉头紧锁，眼神中透着深深的焦虑。
他坐在主位上，扫视了一圈自己的“左膀右臂”，声音比平日里低沉了几分：“各位说说吧，有什么办法。”
会议室里一阵沉默。
平日里滔滔不绝的高管们，此刻都像被按了静音键。
他们很清楚，这次面对的对手，不是任何一个他们可以用“盘外招”摆平的普通酒厂。
丰收农场，李旭，这两个名字仿佛两座不可逾越的大山，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一位技术副总终于打破了沉寂，他清了清嗓子，略带苦涩地说道：“董事长，我想办法弄到了一瓶丰收酒。说实话，单凭质量的话，丰收酒能够碾压我们茅台飞天茅酒。我们是竞争不过他们的。”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绝望：“我们唯一能想到的，只剩下使用盘外招了。”
“盘外招数？”另一位主管销售的副总立刻反驳道，他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丰收农场比我们还厉害，怎么用？！”
“是啊！千万不能用盘外招！”
一位董事会成员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否则李旭往京城走一趟，我们所有人都得倒霉！到时候，就不是市值缩水的问题了，而是整个集团，乃至我们个人，都会面临无法想象的打击！”
这话一出，会议室里再次陷入死寂。
大家都明白，李旭在国家层面的影响力，是他们这种地方经济支柱无法比拟的。
触怒李旭，无异于玩火自焚。
然而，沉默之后，另一位老资格的董事又开口了，他的声音虽然低沉，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但是也不能够这样下去。大家都有集团的股票，都是集团的大股东，如果集团垮下去，在场的所有人都跑不掉。市值暴跌只是开始，如果任由丰收酒这样发展下去，我们茅台的高端市场将被完全蚕食，届时，我们赖以生存的利润空间将不复存在。”
“我觉得只有一个办法，”一位年轻的战略总监鼓起勇气，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建议，“那就是求和。去找李旭，不论花费什么代价，只要他能放过我们。”
这个提议让会议室里掀起了一阵窃窃私语。
“求和？办法是好办法，但是我觉得实施的可能性不大。”
一位高管摇了摇头，脸上写满了悲观，“论财富，丰收农场比我们厉害多了；论权势，李旭能够碾压我们。我们拿不出吸引李旭的东西。”
“是啊，我们能给什么？股份？丰收农场根本不缺钱。技术？我们的酿酒技术在他们的新高粱面前，已经显得落后了。”
“难不成要我们割肉让利？那又割多少？难道把整个高端市场都拱手相让？”
众人议论纷纷，讨论了半天，也没有讨论出任何实质性的结果。
问题症结在于，李旭实在太强大了，强大到让人绝望。
他似乎什么都不缺，无懈可击，让茅台集团的所有“武器”都失去了效用。
董事长看着会议室里一张张沮丧的脸，心中一阵刺痛。
他深吸一口气，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我亲自走一趟，做最后的努力。”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
董事长亲自出马，这代表着茅台集团已经走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一天之后。
丰城市政府大楼，林市长亲自接待了茅台集团负责人。
如果是以往，茅台负责人这位省属重点企业的掌舵人到来，林市长一定会非常兴奋，亲自作陪，礼遇有加。
这可是能为丰城带来投资、税收和声望的大人物。
但是现在，林市长的心态已经截然不同。
他已经能够用一种平视，甚至是略带俯视的眼光来看待这位曾经高高在上的董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