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晔来到长乐宫,叶清柔正在书房做花灯,他进来时见叶清柔手中的花灯框架已经搭好了,她在认真贴宣纸。
他上前,见她的手指被扎破了好几处,抓起她的手着急问道:“手指扎破了?”
“臣妾参见王上,王上何时过来的?”叶清柔赶紧抽出手跪下来行礼。
“你这手指的伤口可是做花灯弄的?不做了。”
慕容晔把她拉进怀里,心疼的拿起她的手指含入嘴里,替她把上面的血渍舔舐干净。
“王上不是昨晚说要臣妾做花灯吗?”叶清柔疑惑道。
“你手都受伤了,不做了,剩下的孤来。”慕容晔接过她手里的花灯,开始贴宣纸。
“王上也会做这花灯吗?”叶清柔看他接过很认真的在贴宣纸,忍不住好奇。
“不会,但观察花灯的结构也知道怎么做。”
慕容晔贴得很细心,叶清柔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他,看着他倒觉得有从前明渊做花灯时的影子。
宣纸贴好,慕容晔拿起毛笔开始在上面作画,他看向叶清柔,轻声问:“花灯上柔儿想画什么?孤想画与你的赏梅图,孤画柔儿,柔儿画孤,好吗?”
“好,臣妾听王上的。”
慕容晔把叶清柔抱在腿上,开始描绘。慕容晔画的很细致,看得出来他作画功底很是深厚。
“孤画的你,爱妃满意吗?”描画完,慕容晔举起花灯,贴在她耳边轻声问。
“嗯,王上画得真好,臣妾自当满意。”
“那到柔儿了。”
慕容晔把毛笔交给她,叶清柔拿过开始作画。
“看柔儿有没有把孤记在心里。”慕容晔咬着她的耳朵笑着说道。
“王上不可以这般捣乱,臣妾等会画不好,王上可不许怪罪臣妾。”
他的轻咬让叶清柔觉得痒意肆起,娇嗔提醒道。
“好,孤看着柔儿画,不捣乱。”
慕容晔开始认真欣赏叶清柔作画,见她全程没有看他便把他的样子描绘出来,原来她把他的样子早已记入心底。
作画完,慕容晔拿起来仔细观看,笑着说:“你看,我们多般配,这枚花灯孤要好好珍藏。”
“王上可是满意臣妾画的?”叶清柔轻问道。
“嗯,很满意,看来孤的样子已经刻入柔儿的心底了。”慕容晔说完低头开始亲吻她的脖颈。
嫌她坐的姿势不方便亲吻,又抱着她换了个方向与他面对面。
两人四目相对,慕容晔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这次的吻是细腻温情的吻,叶清柔趁慕容晔没再吻下去时,开口道:“王上,臣妾有一事相求。”
“柔儿有何事求孤?”慕容晔喘息说道。
“求王上赦免一人。”叶清柔小声开口。
“何人值得爱妃亲自开口?”慕容晔脸色冷了下来。
“阿兰里,王上曾经的兰美人。”叶清柔直接说了出来。
“爱妃为何突然开口要救她?”
“请容许臣妾跪下来相求。”叶清柔说完便跪下来说道,
“臣妾之前病重是她献计救了臣妾,臣妾多次犯病时她也曾相救过,说不定她知晓如何医治好臣妾的病。臣妾知道她犯了死罪,可是她对臣妾有恩,臣妾想求王上开恩,饶她一命。”
叶清柔说完不敢看慕容晔,担心慕容晔动怒。
慕容晔想起今早墨白与他商讨处死古里穆膺时,就提过把兰美人留下,认为她应知晓如何解蛊这情蛊虫。她曾是幽兰国人,或许还擅长别的巫蛊之术,兰安郡官员中蛊说不定可以靠她去解蛊。
他思来想去也觉得应留下这兰美人,古里穆膺费尽心思把她送进来,她一定有用武之地,她之前会施法做术,也曾为他种下雄虫,说不定真的会解了这情蛊虫。
“好,孤答应你的请求。只是这兰美人毕竟犯的罪不小,需她将功补过才能堵住大臣之口。”
看来昨日小瑶面见墨白时,按照她交代的说给墨白听,墨白应是听进去想明白了去和慕容晔提过,慕容晔才会这么爽快的同意了她的请求,这让叶清柔松了口气。
“王上需要兰美人如何将功补过?”叶清柔忍不住问道。
“兰安郡如今有多位官员中蛊,需她想到解蛊的法子解了这些官员的蛊。只是今日墨白去牢里看古里穆膺,她貌似求生欲不强。”
墨白今早就去了牢里,但阿兰里一心求死,墨白的提议她并不想听,墨白只好作罢。
“臣妾可去牢里规劝她,还请王上准许。”叶清柔跪下来说道。
“地牢环境阴暗潮湿,柔儿还是不要去了。孤再派其他人去。”慕容晔担心道。
“就让臣妾去吧,女人之间可以更好沟通,臣妾也想去看看她。”叶清柔请求道。
“好吧,孤让墨白与綦风陪同你和小瑶一起去。”慕容晔妥协道。
……
下午,叶清柔穿着黑色斗篷在小瑶陪同下去了地牢。
綦风和墨白跟随在身后。
由于古里穆膺和兰美人关在一起时,两人戾气太重争斗不断,兰美人便被安排到了普通牢房。
叶清柔和小瑶进来时,兰美人正躺在草床上休憩,今早就有人来看过她,此刻有人进来,她误以为还是他们。
淡淡开口道:“两位大人又何必再来一趟?”
“兰美人,是贵妃娘娘来看你了。”小瑶开口道。
兰美人立马转身,看到叶清柔让她震惊。她自从看清古里穆膺真面目,对叶清柔始终心存愧疚,在这宫里唯一对她好的人只有叶清柔,而她却伤害了她。
她这一生,除了家里的姐姐在世时真心对过她,也只有叶清柔在她生病时在意过她。
“罪奴参见娘娘,娘娘能来看罪奴,罪奴感激不尽。”她跪下来行了大礼。
“你快快起来,不必行如此大礼,在我面前不必如此称呼自己,平常称呼即可。”
叶清柔赶紧扶起她,让小瑶把带来的餐食端出来摆好。
“娘娘今日能来看我,我已经知足了。娘娘还做了这么多膳食来看我,我心存愧疚。”阿兰里眼里含泪。
“坐吧,不用如此拘礼。”叶清柔见她一直拘谨着,赶紧让她坐下。
“这地牢环境恶劣,娘娘还亲自来看我,是有事前来吧。”阿兰里直接问了出来。
“确实有事前来,本宫已向王上求得了免你死罪,只是王上提出需你将功补过,解了兰安郡中蛊大臣们的蛊毒。”叶清柔也没和她绕弯子。
“我曾利用伤害过娘娘,娘娘为何还愿意替我求情、保我性命?”阿兰里不解道。
“本宫知晓你如此做不是你的本意,也是逼不得已。你我好歹相识一场,曾经你也救过我,我自是不愿意你死。”叶清柔看着她真诚说道。
“恐怕这世上只有娘娘还想我活下去,只是这世上我已没了牵挂,活得太过痛苦,还不如趁此解脱。”阿兰里颓废说道。
“为了这样的一个男人,放弃自己的生命值得吗?前半生你为了他而活,难道如今还要为了他而死?”叶清柔无奈呵斥道。
“娘娘不是我,自然不懂得为何我这般痛苦,我活这一生,从未有人真正在意过我,也从未有人像王上爱娘娘那般爱过我。曾经我以为古里穆膺爱过我,后来才知道他对我只有利用算计。
我真的很羡慕娘娘,虽王上不是你所爱,但他爱娘娘早已爱入骨髓。娘娘逃离王宫放的那场大火,王上得知娘娘丧生火海,连命都不顾也要冲进去救娘娘,如若不是御林军拦着,恐怕王上也死在了那场火海里。
如今娘娘来找我,想必也知道身上的蛊毒是古里穆膺找人所下,但娘娘可知王上身上的蛊毒是他自己亲自喝下的,只是为了找到娘娘你。
我这一生从没有被人这般在意重视过,如今不想活下去不是因为古里穆膺,而是不知这世上还有什么值得我活下去。”
阿兰里的这番话,让叶清柔震惊,她自认为很是了解慕容晔,但貌似她了解的都是他的城府算计、残忍无情,却未真正了解过他有多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