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章节很不吉利,所以少写点,明天补回来!)
……
猩红的标签轮廓之下,这一次,连愤怒的咆哮都彻底凝结了。
祂只是剧烈地颤抖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冲进手机跟知更鸟爆了。
多托雷在旁边,已经默默地向后退了半步,面具下的脸一片木然。
祂开始认真思考,现在立刻切断与「院长」的一切联系、宣称自己只是被胁迫的路人、然后主动去找「死亡」投案自首请求宽大处理的可能性有多大。
然而,就在「院长」濒临爆发、多托雷盘算着叛逃投诚的微妙时刻——
“咚!”
一声不算太重脆响,从手机扬声器里传了出来。
只见视频画面中,知更鸟额头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记不轻不重的“头锤”。
出手的正是周牧。
“唔!”邪恶小鸟立刻用双手捂住了被敲的额头,原本甜美的笑容瞬间消失,转而鼓起脸颊,凶巴巴地瞪向身旁的“施暴者”
“牧宝!你干嘛突然打我?!”
“少说两句吧你!”
周牧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刚才噼里啪啦说那一大堆,是打的什么鬼主意呀?激将法用到我面前来了?”
知更鸟被戳穿了小心思,气势顿时一弱,吐了吐粉嫩的小舌头。
她小声嘟囔了一句什么,但终究没敢再反驳,乖乖地闭上了嘴,只是依旧捂着额头,用眼神无声地表达着“委屈”。
周牧摇了摇头,不再理会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小妻子。
他将视线重新投向「院长」,语气平静地开口解释道:
“好了,冷静点。”
“蚊蚊刚才说的,虽然大部分是事实,但更多的目的是为了激怒你。”
“她想让你在愤怒中失去理智,让你不顾一切地……对我发动攻击。”
这话像一盆掺着冰碴的冷水,瞬间浇在了「院长」头顶。
“嗡——!”
所有的标签猛地一滞,颤抖停止了。
一股寒意,从祂心中油然而生。
那种感觉,比之前面对周牧目光时的本能恐惧更加清晰,更加后怕。
是了!
自己刚才差点就失控了!
而一旦失控,最可能的发泄对象,就是本体!
哪怕只是对着手机屏幕、对着这个通讯链接发动攻击,那也等同于直接向「死亡」宣战!
诸天万界的铁律,那被无数超脱者默认为底线之一的共识是什么?
——「死亡」,作为终极概念之一的具现,除非在极其特殊、涉及根本规则冲突的情况下,否则绝不会亲自下场,直接干涉诸天万界的命运进程!
为什么?
因为祂的“重量”太恐怖了。
祂的意志一旦直接介入,带来的可能不是命运的“收束”,而是无数平行可能性、命运支流的彻底“死亡”!
那意味着依托于这些可能性而真实存在的无尽生灵,将会因为“死亡”的一个“选择”而被从根源上抹去。
这是周牧自身绝对无法接受的。
那么,什么情况下,这条铁律会被打破?
自然是有不知死活的存在,主动向「死亡」本身宣战、挑衅、乃至发动攻击时!
这便等同于跳出了“命运干涉”的范畴,上升到了对概念本体、对规则执掌者的直接冒犯!
届时,周牧出手反击、乃至彻底抹杀冒犯者,便是合情合理,不会引发大规模命运湮灭的反噬!
“原来……是这样……”
「院长」的声音变得艰涩沉闷。
祂彻底冷静了下来,控制着周身的标签缓缓收敛。
不消片刻,那层模糊的轮廓便逐渐清晰,最终显露出了一张面无血色,表情阴翳,却与周牧有九成相像的病态脸庞。
祂先是看了一眼屏幕里躲在周牧身后、只露出半个脑袋和一双小翅膀的知更鸟,眼神复杂难明。
随即,便将视线转向周牧,声音沉闷地问道: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既然知更鸟的目的是激怒祂,让祂踏入攻击的陷阱,为何周牧要主动点破,阻止这一切?
周牧知道,「院长」是在质问自己:既然你视我为麻烦,甚至默许了知更鸟对我的“创作”,为何此刻又要表现出某种近乎“仁慈”的态度?
但他并没有因为这种隐含的质问而生气,脸上的表情甚至称得上和颜悦色:
“原因很简单。”
“虽然你的‘设计师’是蚊蚊,但在你的面容被雕琢成「我」的样子后,你的本质便成为了「我」的一部分。”
“而对于所有从「我」这里分化出去的意志……”
“我的行事准则,一直以来都是——不会去主动‘关照’你们,不会去刻意‘观测’你们,更不会去强行‘干涉’你们的抉择。”
“无论你们选择成为邪恶,还是坚守善良;是冷漠旁观,还是热情投入;是偏安一隅,还是搅动风云……只要不触及那几条绝对的底线,我都不会过问。”
说到此处,周牧的眉眼几不可察地低垂了一瞬。
那深邃的黑眸深处,仿佛有某个尘封的、沉重的画面飞速掠过,让他的语气带上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怅然。
……
那是雅利洛那间熟悉的卧室。
那是名为牧·索托斯的生灵。
他静静矗立在莎布的相片前,仰头看着自己母亲笑靥如花的照片。
他不发一言,眼神从最初的希冀、渴望,渐渐变得麻木、空洞,最终沉淀为一片死寂。
一个孩子,在最无助、最孤独、最需要依靠的时候,本能想到的,永远是自己的母亲。
那时的牧·索托斯,正面临着他生命中最大的困境,关乎存亡,关乎信念。
他多希望,照片里那位温柔的母亲能够感知到他的呼唤,能够现身,哪怕只是给他一句口头上的鼓励、一个眼神的肯定。
但是,没有。
莎布的孩子是周牧,是那个作为“本体”、承载着诸多概念与可能性的周牧。
至于周牧分化出去的这些意志碎片……在她那近乎规则本身的视角里,或许与周牧随手创造的造物、与诸天万界的其他生灵,并没有本质的区别。
她爱周牧,但这份爱未必会均等地照耀到每一个“周牧的影子”身上。
玄关处,传来了门锁转动后,又轻轻合上的声音。
最终,牧·索托斯什么也没等到。
他离开了那间居住了十八年、承载了他作为“凡人”全部记忆与情感的“家”。
带着一种近乎心死的平静。
……
这就是让周牧改变自身的一段记忆。
从那之后,他便真正贯彻了“不主动干涉”的原则。
除非这些化身自己带着记忆和因果回归。
否则,他绝不会去窥探、去影响、去替他们做出选择。
手机屏幕对面,「院长」似乎从周牧那短暂的情绪流露和意味深长的话语中,捕捉到了什么。
“你……居然真的把我们这些‘分化物’……当成完全独立的个体?”
祂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这算什么?
父与子吗?
“别想太多。”周牧似乎察觉到了「院长」的思绪,轻轻摇头,语气重新恢复了那种超然的淡漠,
“即便我在态度上将你们视为独立的个体,给予你们选择的自由,但这改变不了一个根本的事实——”
他看向「院长」,眼神平静无波:
“你们的本质源头是我。”
“你们的存在根基与我紧密相连。”
“终有一日,当你们的旅途走到尽头,当你们的因果圆满或崩坏……”
“你们,终将带着你们的一切经历、记忆、情感、力量、业力……回归到我这个‘本体’之中。”
“这是注定会发生的事情,或早或晚,无法逆转。”
“也正因如此,”周牧的嘴角勾起一丝近乎冷酷的弧度,
“我才更加不会去理会你们在‘独立’期间的具体所作所为。”
“因为无论你们创造了辉煌还是带来了灾难,积累了善果还是背负了恶业,最终的‘账’,都会算到我头上,由我来承载、消化、偿还。”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在过程中指手画脚,扰了你们的‘体验’呢?”
「院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这套逻辑,虽然冰冷,却异常清晰且……自负。
充满了对自身承受能力的绝对信心。
就在这时,不远处一直沉默的皇帝周牧,突然向前一步,发出了声音。
“……死亡……冕下!”
“朕……有一个问题。”
手机屏幕似乎感应到了祂的呼唤,自动从镜流手中漂浮起来,悬停转向,将摄像头对准了皇帝周牧。
“哦?你是想问,你们这些化身,于我而言,究竟是何种意义?对吗?”
皇帝周牧沉默了一下,眼眸中光芒微闪:
“……正是。”
周牧轻笑一声,语气更加戏谑:
“这个问题,以你的分析能力,不是早就应该猜到了吗?”
皇帝周牧:“……”
祂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朕的确早就推演出了某种可能性。
朕只是没想到,作为本体的“你”,行事风格居然真的能……这么狗!
是的。
以皇帝周牧的分析能力,几乎在「院长」和「周牧」交流的过程中,便明白了周牧的真实想法。
诸天共识——「死亡」不可亲自下场大规模干涉命运。
这并非祂自我设限的矫情,而是为防止「命运」大规模崩坏的自我制约。
那么,如何既能在关键时刻施加足够的影响,又避开这条铁律呢?
周牧给出的答案就是——分化自身意志,创造无数拥有独立意志、自由行动的“化身”,将其投放至诸天万界!
这些化身,带着不同的性格、记忆、目标,去经历,去选择,去创造因果,去结下善缘或恶果。
当某个化身在旅途中遇到了无法逾越的难关,或者有了必须达成的、却受限于“个体”力量而难以实现的愿望……
只要这个化身,选择“回归”本体,那么,周牧出手帮助“自己”完成愿望,还能算是“下场干涉他人命运”吗?
这分明是“自己帮自己”啊!
合情!合理!甚至可以说是某种意义上的“合法”!
就是没有道德。
周牧像是能看透皇帝周牧心中所想,脸上的戏谑更浓。
他伸出食指,轻轻抵在自己的唇前,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眼中带着笑意,低声道:
“记得保密。这套玩法,知道的人多了就不灵了。”
皇帝周牧看着屏幕上那个与自己本质同源、且更加厚黑的本体,竟然也忍不住笑了笑。
看来本体的性格与朕差之不多。
“……朕,没有问题了。”
“那就好。”周牧随意地点点头,
“继续你原本的计划吧。”
“至于尽头之后是回归,还是别的什么……到时再说。”
说完,他便不再关注皇帝周牧,重新将手机摄像头的焦点对准了「院长」。
周牧沉默了一瞬,问出了一个当前紧张局势不太相干的问题:
“青雀……怎么样了?”
提到这个名字,「院长」那张苍白的脸上瞬间浮现出极其明显的厌恶。
“还能怎么样?”
“在羁留之地拉着几个亡魂牌友,没日没夜地打麻将呢!”
周牧:“……”
合着青雀那个小死丫头,根本不知道「院长」已经跑出来了?
还搁那心安理得地打她的麻将?!
这心也太大了!
青雀:摸鱼就是爽!
“那你是怎么从她的灵魂封印里跑出来的?”
周牧突然来了兴趣。
青雀的封印有知更鸟的暗中加固,按理说没那么容易被突破,尤其「院长」的“智力”还被限制了。
一旁已经尽量降低存在感的多托雷,听到这个问题,知道躲不过去了。
祂深吸一口气,向前迈了一步,姿态恭敬地对着手机屏幕躬身行礼:
“尊敬的「死亡」冕下,关于此事……是由我一手策划并实施的。”
“哦?”周牧眼睛微微一亮,“仔细说说!我很感兴趣。”
多托雷也不隐瞒,到了这个地步,隐瞒没有任何意义。
祂整理了一下思路,开始叙述:
“冕下可还记得,当初我从提瓦特离开,冕下予我的那份「命运」之力?”
周牧:“???”
那特么好像是命运的诅咒吧?
居然被你开发成命运之力了?
哈基多,你这家伙还真是个天才!
“你继续说。”周牧压下心中的惊讶,示意他继续。
多托雷点头,继续回忆道:
“离开提瓦特之后,我经历了漫长的时空诸天漂流。”
“后来,机缘巧合之下,我来到了「银河」,并最终在「庇尔波因特」附近隐匿下来,进行我的各项研究。”
“再后来,又是一系列复杂的算计,我成功地……‘说服’了「纳垢」,获取了祂的部分权柄与位格,成为了您所见的这副模样。”
“然而,真正的转折点,发生在那之后的一天。”
多托雷的声音忽然压低了些,语气中不自觉地带上了恐惧,
“那天,我正进行‘命运临界点对现实物质干涉效应’实验的时候……”
“一杆……看起来像是古老冷兵器时代风格的‘长枪’,凭空出现在我的量子观测范围内。”
祂的描述开始变得有些艰难,声音微微发颤:
“出于科研者的本能,我没有停止观测,并开始快速记录。”
“而我所‘看’到的景象……即便到了今天,我依然无法找到任何词汇去描述其万分之一。”
“整个银河的底层规则——「量子」和「虚数」这两大基石——在那一刻“活化”了!”
“其能量强度甚至让我联想到了深渊本身!”
“它们从宇宙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寸时空汇聚而来,将那杆‘长枪’用一种纠缠的方式包裹。”
“然后,便以一种超越了物理速度的方式,将那杆长枪‘投掷’了出去!”
多托雷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剧烈的哆嗦,
“而投掷的目标……是一个……一个在黑雾里的女人。”
“我仅仅是通过量子观测镜,‘看’了她一眼……连百分之一秒都不到……”
“我的‘存在’,就在下一个瞬间,彻底‘死亡’了。”
“甚至没有任何过程,就像……被橡皮擦从画纸上轻轻擦掉了一样。”
“等我再次‘恢复’感知后,我的意志已经回到了腐败天。”
“而关于那次‘死亡’的真相,规则残留给我的,只有一些极度碎片化的信息乱码。”
“关于那个被黑雾笼罩的女子,更是连一丝一毫有效的情报都没有留下。”
众人听着多托雷的描述,即便强如皇帝周牧、镜流,此刻也都感到一阵寒意从心底升起,有些惊悚莫名。
多托雷再怎么说,如今也是实打实的深渊神明!是踏足了“第三阶段”的存在!
哪怕祂可能更偏向科研而非正面战斗,其生命本质和位格是毋庸置疑的。
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能让一位第三阶段的深渊神明,仅仅是通过间接的高科技“观测”,就毫无反抗之力、不明不白地“死”了一次?
连对方是什么样子、用了什么手段都搞不清楚?
然而,与众人惊悚反应截然不同的是,视频画面中的周牧,此刻的表情却变得有些怪异。
他嘴角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眼神里充满了某种高山仰止。
刚才多托雷描述的那一幕……
他简直是太熟悉了!
这不就是在墟界时,“魔祖”人格为了报复世界,在银河中掀起毁灭狂潮,甚至引动了“真魔之躯”无限进化能力,杀到后来数值强度爆表的那一次吗?!
那个被黑雾笼罩的“女子”,毫无疑问就是杀红眼了、力量膨胀到匪夷所思地步的“魔祖”!
而多托雷这个倒霉蛋……好死不死,偏偏就在“魔祖”最强大的那一刻……凑上去“看了一眼”!
【真魔之躯特性:进化——每次死亡\/受伤\/吸收负面情绪时,肉体将分解为“概念黑雾”后重组,重生后力量翻倍(倍数无上限)。】
周牧当时虽然没直接下场,但也隔着梦境在关注。
说句大实话,就多托雷观测的那一瞬间,「魔祖」的数值强度已经达到了一个连周牧自己都觉得“有点哈人”的程度。
真要是不讲权能、只拼面板属性的话,哪怕是他周牧,估计也得被当时杀疯了的魔祖捅上十几个透明窟窿。
想到此处,周牧不由得对屏幕里依旧心有余悸的多托雷竖起了大拇指,赞叹道:
“牛而逼之!”
多托雷完全没理解「死亡」为何突然夸赞自己,还用了如此……接地气的词汇。
但周牧的心思祂不敢揣测,索性便不细想,顺着自己的回忆继续说了下去:
“正是经历了那次不明不白的死亡,我虽然损失惨重,却也因祸得福。”
“或许是因为死亡的瞬间,我的观测设备与那场超越规格的战斗产生了某种信息纠缠,当我再度复生后,一些原本不属于我的‘法则碎片’和信息流,也随之被我的力量捕获。”
“我从这些碎片中,解析出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比如「墟界」这个庞大世界的概念轮廓。”
“比如「修行者」这种迥异于星神命途的力量体系。”
“比如各种各样闻所未闻、却强大无比的‘功法’、‘神通’、‘法门’的描述片段……”
多托雷顿了顿,语气中带上了一丝兴奋,将目光投向一直冷着脸旁听的镜流:
“而这其中,最让我感兴趣,也相对解析出较完整信息的……便是关于‘秩序’力量体系的描述,特别是其中一种被称为‘天道神技’的至高术法!”
“我想,身为墟界大罗仙的阁下,应该对此更有发言权。”
镜流微微蹙起秀眉,她并不想接这个诡异存在的话茬。
但考虑到自家夫君似乎想听,她还是不情不愿地语调解释道:
“神技者,六道之极也。“
“乃是世界根本规则之体现,蕴含莫大威能,非寻常神通可比。”
她的解释,完全是正统墟界修士的认知。
“呵。”多托雷闻言,却突然发出了一声毫不掩饰的嘲讽低笑。
“你笑什么?”镜流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周身剑意微凝。
她可以不在乎,但不能容忍对方无礼的嘲讽。
“自然是笑你们这些墟界的大罗仙。”
多托雷的语气愈发嘲讽,带着一种科研者面对迷信古老经验者的优越感,
“你们对待一切超越理解的事物,态度总是先将其神秘化、神圣化,然后试图用自己那套‘感悟天道’、‘契合自然’的玄学理论去解释。”
“遇到无法理解的现象,便归结为自己‘修为不足’、‘机缘未到’、‘未能参透玄机’。”
“可实际上呢?”
多托雷的声音提高,
“根据我解析的那些法则碎片所揭示的真相,‘神技’的力量,其本质更像是一种高度复杂、但具有明确触发条件的「特性」!”
“只要你能满足它预设的条件,无论你是凡人,还是屹立于巅峰的大罗仙,它都会无差别地为你提供对应的功能!”
“不需要你去感悟,不需要你去契合,它更像是一种……被编写好的工具!”
“不知所谓!”镜流表情带上了一丝怜悯。
这人估计是永远踏不上修行路了。
而周牧表情这是带上了些许震惊。
那六道神技,可不就是被自己设定好的吗?
这哈基多虽然坏的没边儿,但能力是真的强啊!
多托雷并不知道周牧在腹诽自己,反而带着一种优越感继续开口,
“特别是「天道神技」!”
“根据碎片信息,它甚至不需要你去主动符合‘特性’!”
“只要你踏入它所在的那个特定‘世界’,它便会像病毒一样,自动‘加载’到你的身上,与你绑定!”
“而恰好,那位让我‘死’了一次的、笼罩在黑雾中的伟大存在,祂就曾经去过那个能够加载‘天道神技’的世界!”
在众人聚焦的目光下,多托雷抬起那只尚未完全腐烂的手臂,在虚空中轻轻一挥。
一道边缘流转着数据光流的、空白的猩红「标签」,在他面前缓缓凝聚。
“虽然我不知道,那位大能为何看不上这种「秩序」的力量……”
“但我必须感谢祂。”
“正是因为祂在战斗中毫不在意,才将那已经与祂绑定的「天道神技」规则彻底震碎,化作了游离的法则碎片……”
“也让我这个侥幸未彻底湮灭的观测者,得以从那些碎片中,提取出了关于「秩序」、关于「天道神技加载机制」的关键信息!”
众人闻言,一时间都有些茫然。
只有周牧瞬间明白了前因后果。
魔祖曾经在某个轮回中,进入过「标签世界」,加载了「秩序」。
但她根本看不上这种“外力”。
对比她的「真魔之躯」,「秩序」也的确不值一提。
所以,她才从未在意过这份神技,哪怕被自己的力量粉碎,也未曾看过那神技一眼。
也正因如此,才被多托雷捡了个大漏。
而此刻,已知的「天道神技」加载者有:
符玄!景元!青雀!长夜月!以及……眼前的多托雷!
符玄满身都是周牧的气息,散都散不去,所以「院长」根本不敢招惹。
景元本质是「六道之天」,同样让「院长」忌惮。
青雀是封印祂的人,有忘川之力和知更鸟的仙灵之力加固,是牢笼本身。
长夜月情况更特殊,且与三月七\/魔祖一体,实力成谜,当时状态下的「院长」绝对惹不起。
所以……「院长」若想从青雀的封印中逃脱,祂能选择“合作”的对象,其实只有一个人——获取了「秩序」相关碎片的多托雷!
那么问题来了。
单凭一块「秩序」碎片,「院长」是如何做到定位多托雷,并成功跳转到祂身上,最终联手脱困的呢?”
还没等周牧继续深入推演,多托雷已经主动揭晓了答案:
“在那次解析出「秩序」碎片后,我便开始痴迷于研究这种神奇的力量体系。”
“但仅凭我自身的能力和那点碎片信息,很难完全理解这种仿佛‘世界底层代码’般复杂造物的真正本质。”
“于是,我想到了一个人。”
“一个同样对超越规则的事物充满兴趣,并且拥有庞大资源和智慧的「合作者」。”
“——奥托·阿波卡利斯!”
“这位深渊神明,他的很多想法和手段,都让我觉得……很有共鸣。”
星宝:“……”
镜流:“……”
周牧:“……”
奥托风评被害!
多托雷不知道几人的想法,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
“恰好,我当时散布在银河各处的某个「切片「,传回了信息,确认奥托本尊,出现在了罗浮仙舟。”
说到这儿,多托雷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困惑,声音也带上了点不确定:
“根据切片的情报,奥托好像在罗浮谋划着什么非常……复杂的事情。”
“而在这个过程中,他不知为何,竟然被罗浮仙舟的云骑军和十王司……给抓住了?甚至被关押进了幽囚狱?”
“我当时的切片收到消息后,觉得这是一个接触他的好机会,便设法潜入了幽囚狱,找到了被关押的奥托,并打算将他救出来,以此作为合作的开端。”
多托雷的困惑加深了:
“可奇怪的是……我把他救出来之后,他居然还对我说了声……「谢谢」?”
“就好像……没有我的施救,祂自己出不来一样?”
“我当时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但也没多想。”
“毕竟奥托这个人,心思难以揣测。或许他另有安排。”
多托雷的话音刚落——
“?”
一直站在旁边的镜流,脸上的表情瞬间疑惑!
幽囚狱?!
奥托被关在那里?!
还被多托雷“救”了?!
不对……绝对不对!
她清晰记得,奥托那时候明明一门心思扑在筹划直播上,还特意找自己要了「虚实」权限,用以防止直播时出现意外。
等等!
电光火石间,一个被遗忘了许久的念头猛地撞进脑海。
镜流那双素来清冷的眼眸,骤然睁大。
奥托的模样?
幽囚狱?
坏了!
是罗刹!!!
我就说这些年怎么总感觉自己忘了什么?!
我队友居然一直在蹲大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