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坚以为金杯的事儿就这么过去了，结果第二天一大早，那个阴魂不散的宁芙仙女又来了。这回她身后跟着两个侍女，端着个银盘子，上面摆着串晶莹剔透的葡萄，每颗都跟宝石似的闪闪发光，还散发着淡淡的月光。
神后娘娘念你修复金杯有功，仙女还是那副鼻孔朝天的德行，特赏你【月光葡萄】，助你增长神力，更好地为神王服务。
石坚盯着那串葡萄，心里咯噔一下。赫拉会这么好心地给他送补品？这比黄鼠狼给鸡拜年还不靠谱。
他表面上还是笑呵呵的：多谢神后娘娘厚爱，这怎么好意思呢...
娘娘赏你的，你就收着。仙女把盘子往他面前一推，语气硬邦邦的。
石坚接过盘子，神识悄无声息地扫过那串葡萄。这一扫，好家伙，每颗葡萄里头都藏着个微小的金色符文，散发着诡异的精神波动，分明就是忠诚神格的种子！
这老娘们，硬的不行来软的，想给他洗脑啊？
怎么？仙女见他不动，挑眉问道，神后的赏赐，你不满意？
哪能啊。石坚咧嘴一笑，就是太惊喜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拿起一颗葡萄，在指尖转了转，目光扫过一旁默不作声的赫菲斯托斯。火神正低着头打磨一件神器，但石坚能感觉到，他的注意力全在这边。
说起来，石坚突然开口，我们玄门修士，讲究的是道心惟微，不假外物。靠外物提升神力这种事...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看到仙女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
不过既然是神后娘娘的一片心意，他话锋一转，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说着，他掌心突然雷光一闪，整颗葡萄瞬间气化，只剩下一枚挣扎扭曲的金色符文在雷光中发出无声的尖啸，最后的一声湮灭不见。
静。
工坊里死一般的寂静。
仙女的脸色从白到青，从青到紫，跟开了染坊似的。她指着石坚，手指直哆嗦：你...你竟敢...
我怎么了？石坚一脸无辜，神后娘娘赏的葡萄太珍贵，我舍不得吃，想留着慢慢欣赏，谁知道它自己就没了？
你分明是...仙女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赫菲斯托斯突然站了起来。他扔下手中的工具，走到石坚身边，看了眼盘子里剩下的葡萄，又看了看那个快要气疯的仙女。
他的材料，火神的声音低沉却异常清晰，以后由我亲自提供和把关。
仙女猛地瞪大眼睛：赫菲斯托斯，你...
怎么？火神打断她，我连自己工坊的材料都不能管了？
这话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把仙女噎得半天说不出话。她看看赫菲斯托斯，又看看石坚，最后狠狠一跺脚：好！很好！你们等着！
说完，她带着两个侍女怒气冲冲地走了，连盘子都没拿。
工坊里又恢复了安静，只剩下熔炉燃烧的嗡嗡声。
石坚把剩下的葡萄连盘子一起扔进熔炉，看着它们在火焰中化为灰烬，这才转头对赫菲斯托斯笑了笑：谢了，老赫。
赫菲斯托斯没接话，只是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问：你怎么看出葡萄有问题的？
这个啊...石坚挠挠头，以前在别的地方吃过类似的亏。
他想起曾经在一个魔法世界，有个表面和善的法师请他喝友谊之酒，结果酒里下了精神控制的咒语。要不是他天生对能量波动敏感，现在估计还在给人家当打手呢。
吃一堑长一智嘛。他轻描淡写地带过，不过话说回来，你刚才那么怼赫拉的人，不怕她找你麻烦？
赫菲斯托斯哼了一声：她早就看我不顺眼了，不差这一回。
石坚挑眉：怎么回事？
火神走到工作台前，拿起一把半成品的短剑打磨起来，语气平淡：当年她想让我给她打造一件能永葆青春的神器，我没答应。
为什么？
材料不够。赫菲斯托斯头也不抬，她想要的效果，需要用到命运三女神的纺织线。那种东西，就算我是火神也弄不到。
石坚恍然大悟。怪不得赫拉对他这么大敌意，原来是旧怨加新仇。
那你现在帮我，不怕她更恨你？
恨就恨吧。火神放下短剑，看向石坚，至少你是真懂锻造的。
这话说得平平淡淡，却让石坚心里一动。他想起以前在修真界，那些炼器大师们也是这般脾气——你可以说他们古怪，可以说他们难相处，但在技艺面前，他们都是最纯粹的人。
谢了。他这次说得格外认真。
赫菲斯托斯摆摆手，转身继续干活去了。但石坚能感觉到，两人之间某种无形的隔阂，在这一刻消失了。
他走到工坊窗前，望着赫拉神殿的方向，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打算。
赫拉这次算计落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得想个办法...
喂，老赫。他突然转身，你说，如果我给宙斯打造神器的时候不小心出点差错，会怎么样？
赫菲斯托斯手一抖，差点把短剑掉地上：你疯了？
开玩笑的啦！石坚哈哈大笑，我这么惜命的人，怎么可能干这种蠢事。
不过说真的，他确实在考虑要不要在给宙斯打造的神器里动点手脚。当然不是明显的那种，而是那种潜移默化、日久见真章的小改动...
这个想法让他有点兴奋。在敌人的大本营里，给敌人的老大打造武器，还在武器里留后门——这剧情想想都刺激。
说起来，他凑到赫菲斯托斯身边，宙斯想要个什么样的神器？
雷霆权杖的升级版。火神头也不抬，威力更大，操控更精准，最好还能自动锁定目标。
石坚挑眉：要求还挺多。材料呢？
最好的神金，最纯净的雷电结晶，还有...赫菲斯托斯顿了顿，他的一滴神血。
神血？石坚眼睛一亮。这可是好东西啊，要是能偷偷留一点...
你想都别想。赫菲斯托斯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宙斯对这种事敏感得很。
知道知道。石坚撇撇嘴，我就随便想想。
话是这么说，但他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不能明着来，还不能暗着来吗？他石坚别的本事没有，偷梁换柱可是专业的。
想起以前在一个仙侠世界，他曾经当着三位元婴长老的面，把一块极品灵石掉包成了普通灵石，过了整整三天都没人发现。虽然后来事情败露被追杀了半个大陆，但那手艺可是实打实练出来了。
对了，他状似无意地问道，打造神器的时候，我能旁观吗？
赫菲斯托斯抬头看了他一眼：你想学？
当然想啊。石坚理直气壮，这么好的学习机会，错过了多可惜。
火神沉思片刻，点点头：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个条件。
什么条件？
别在神器上动手脚。赫菲斯托斯盯着他的眼睛，要坑宙斯，用别的方法。在神器上做文章，太明显了。
石坚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成交。
看来这位火神大人，也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耿直嘛。
他走到材料堆前，随手拿起一块神金掂量着，心里已经开始盘算怎么在不妨碍神器功能的前提下，给宙斯准备点小惊喜。
毕竟，礼尚往来才是传统美德，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