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的你先别急着下定论，我们试探试探。”曲舟舟跃跃欲试。
林溪迟疑，“这不好吧？如果小川知道了应该会很尴尬吧。”
“那我们就隐蔽一点，别让他发现。”曲舟舟下了一剂猛药，“你难道就不想知道结果吗？试探一下又没啥，也免得你胡思乱想。”
林溪被说动了，眼睛亮亮的。
曲舟舟心说：妥了。
“……”
两个女孩子窝在房间闭门不出几乎一个上午，同样在家的周川并没有不识趣的过来打扰。
高考临近，他的复习强度不敢有一丝的懈怠。
学到如今，自己的水平到底怎么样，他也算是有了个七七八八的了解，目标院校也定下来了。比曾经的更好。
过去这么几个月，原本他看上的那个学校不知在什么时候就满足不了他的内心了。他想……更近一点。
而这个时候的林溪，和曲舟舟在屋里谋划了这么久，临门一脚了，才觉得有点不靠谱。
“小川最近很努力的在备考，我这样……不会影响他吧？”林溪想说要不就算了，但真让她说她又不太乐意。
不能既要又要，咬咬牙，就去吧！
曲舟舟看着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淡定退在一旁。她的恋爱经验可比林溪丰富多了，她其实早有预料。只是……她看着林溪的背影，无奈的笑了笑。
以她的视角看，周川不错。
她曾经以为林溪永远不会敞开心扉接受一个男人。
是的，林溪从没这么想过。
她对组建家庭这种概念十分陌生。
因为她生活在一个“不健全”的家庭，只看着街坊邻居的生活，根本无法真正了解“伴侣”是什么。她一度以为自己不需要伴侣。
一个不健全的家庭极有可能造成一些心理问题。
曲舟舟是小时候就和林溪在一起玩的。小时候的林溪长得就漂亮，每天都笑，对谁都笑，所有大人都说她特别乖。
但可能只有小孩子知道，林溪有多难接近，这个“接近”，是指真正的走进心里而不是浮于表面。她对谁都笑，她说话温柔，她性格大方，所以许多小朋友喜欢跟她玩，她也因此交了许多朋友，她的人缘特别好。
但某一次，曲舟舟突然发现，林溪没有特别好的朋友，她虽然对谁都笑，但总是隔着一层。温柔的一面，何尝不是一种另类的面具呢。因为她不信你，你也不了解她，所以你永远只能看到这一面。
有时候，曲舟舟很庆幸，她小时候就是个“厚脸皮”的，愣是硬生生贴着她一年又一年，所以她们如今成了无话不谈的好闺蜜。
而很巧的是，周川的出现。
一个生活凄苦的孤儿，同样的家庭不健全，同样受过苦，无需设防，因为有共鸣。所以才会选择抱团取暖。
如果周川能成功，曲舟舟想，她会祝福的。
“……”
林溪并不知道就这么短短的几分钟里，她的好闺蜜竟然感慨了这么多，而且对她的内心剖析这么精准。也难怪，毕竟曲舟舟在国外专门辅修了心理学，总是有点效果的。
“小川，我没打扰你吧？”走进书房的林溪头一次有些慌，保持多年的温柔笑脸差点没挂住。
曾经那个同学有一点没说错，周川的确是在底层摸爬滚打，但不会是未来，因为他已经从里面挣扎出来了。
而这些年，他最会的，就是察言观色。
几乎是林溪眼神闪烁的那一下，他就知道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和他有关。
“没有打扰到我。姐姐，是有什么事情吗？”他尽量用温和而正常的语气说话。
林溪笑了两声，“没事没事，就是来看看你最近的学习进度。”
周川默不作声的观察她，弯起唇角，“好，姐姐来检查吧。”
一切如常。
林溪心跳的有点快。
太紧张了。
平静如水的生活其实很少有情绪波动这么大的时候，对她来说，这是一种很稀奇的体验。
她翻看了周川做的试题册，看题总是会让她心静，没多大会儿，她就彻底投入进去。周川在一旁笑看着她，眸底溢满了宠溺。
“小川，你这个——”她猛地一抬头，恰好对上了少年眼底还未散尽的柔情。
转瞬即逝。
快的像是错觉。
她继续盯着。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仿佛都凝滞一瞬。
周川捏紧拳头，眼底却满是疑惑，“姐姐怎么了？怎么这么看着我？”
林溪眨了眨眼，“没事，你这个题，有更简单的计算方法。”
“好，麻烦姐姐给我讲讲。”周川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好险躲过一劫。
接下来，两人之间的氛围十分安静，一丁点暧昧气息都没有。
林溪一边给他讲着题一边分了一缕神。
其实曲舟舟给她的方法就是趁周川出其不意的时候盯着他的眼睛看，人在放松时候的眼神不会骗人。
她刚刚也算是攻其不备了。
但好像也没什么。
试探过后，林溪所有情绪退去，只剩愧疚和羞耻。
她有这种试探的行为就是对他们姐弟关系的玷污，不能再这样了，以后绝对不会了。
很快从书房出来，她神色恹恹的，“舟舟，就当这事没发生过吧，千万别让小川知道，免得尴尬。”其实她也觉得有点尴尬。
曲舟舟轻轻一挑眉，并没有过问细节，只是憋笑，“知道了知道了，保密保密。”
而书房里，另一个当事人的心跳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差一点。
他差一点就没控制住。
他从不怀疑林溪的敏锐。
所以总是尽量不和她对视，即便对视也会把眼里的情绪藏的死死的。
不过……
她这是猜到什么了吗？
不觉得恶心吗？
来试探是什么意思呢？
如果确认了结果，又会有什么反应呢？
会把他赶走吗？
不得不承认，因为林溪的这一次试探，周川陷入了对自我的不自信。
他觉得他配不上。
从一开始到现在一直这么觉得。
所以他私心里是不敢让林溪有所察觉的，至少不能这么早，在他毫无竞争力的时候。
因为他就连百分之十的被成功接受的概率都不敢想。
惴惴不安的同时，他对“出人头地”这四个字的信念加强到了顶格。
林溪都不会想到，她来这么一趟，竟然意外的给人打满了鸡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