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知道臣妾是无辜的，对吗？”张贵妃看着李怀瑾这副模样，顿时心里难受极了。
陛下如今，连一句解释都不愿意给她吗？
“无辜与否，已是过去，贵妃，你可明白？”
可是她不愿这般不清不楚的就被心爱之人夺了宫权，这事儿查都没有查，忽然就撤了她的宫权——这难道不是变相地告诉后宫之人，陷害淑妃一事儿是她自己做的吗？
这个锅，张贵妃真的不甘心。
但是，更不甘心的事情，是陛下的态度！
“陛下！”张贵妃忍不住喊道：“为何陛下明知臣妾无辜，还要怪罪臣妾，陛下，可曾记着曾经和臣妾耳鬓厮磨之时，说和臣妾乃是家人之话？”
家人。
那时候张贵妃还是东宫良娣，她刚刚怀有身孕，喜不自胜。
陛下那时候便握着她的手放在胸口说，他们三人是一家人。
为了这一句“一家人”，她这么多年来呕心沥血，费了多少功夫？可如今，陛下还觉着她们是一家人吗？
“放肆！”
李怀瑾微微眯起眼睛，冷漠地盯着张贵妃道：“张贵妃，你不过是一介妾室，连皇后都不是，如何敢和朕提起家人二字？”
“难道是朕这些年对你的宠爱，让你如此得意忘形了吗！”
仪秋宫内静悄悄的，宫女太监面露惶恐，扑通一声，齐刷刷地跪在了地上。
张贵妃不可置信地看着李怀瑾，手指轻轻颤抖起来，这就是她日思夜想的陛下吗？
“陛下，你可曾记得，当初……”
“够了！”李怀瑾不耐烦道：“贵妃，朕以为你是个明白人，可如今看来，确实糊涂的很。”
“你说你无辜？”
“哼，朕看你倒是十分狠毒！”李怀瑾这一刻仿佛是露出獠牙的恶鬼，瞪着张贵妃，没有了半分情谊。
“朕以为，朕宠着你，你会稍有收敛，可你在东宫做的那些事，难道也是无辜吗？”
李怀瑾怒斥道：“如今，更是差点让淑妃难产而亡，皆是因为你照顾不周，你既然没这个能力，朕夺去宫权有何不可？”
“如今，还敢在朕面前旧事重提，当真以为朕舍不得处置你吗？”
“可是，是陛下当初说了和臣妾要白头偕老，陛下既然做不到，何必要欺骗臣妾！”
“陛下可知，臣妾看着陛下宠爱其他人，内心是如何难受啊。”
“妒妇！朕怎么会有你这种妒妇！”李怀瑾起身，冷冷道：“你这般酸妒六宫，可配为贵妃之位？”
此时此刻，张贵妃早已经陷入了迷茫和癫狂之中，她实在是不理解，当初那个满心是她的，趴在她肚子上听泊儿胎动的太子殿下，到底哪儿去了。
“陛下，你明知臣妾之心，为何要这样对臣妾？”
“陛下，你当真有喜欢过臣妾吗？陛下，臣妾病了，为何您都不愿意来看看臣妾？”
“陛下，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还爱我吗？”
人总是是在自己最愚蠢的时候问出这些话，张贵妃或许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变成如今这般咄咄逼人，非要一个答案不成。
可是，她心里真的不知道答案吗？只是心里不愿意相信罢了。
回应张贵妃的只有一道响亮的耳光！
张贵妃侧过头，嘴角微微渗出几分血丝，头上的发髻也被打的散开，可张贵妃眼中，却满是倔强。
“朕看你是疯了！”李怀瑾越过张贵妃，冰冷道：“区区一个后妃，不遵守妾妃之德，满口情爱之说，张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来人，贵妃张氏御前失仪，着禁足三个月，非诏不得出。”
李怀瑾甩开袖子，走到门口的时候，眼中瞥见张贵妃苍白的脸色，整个人瘫倒在地上，终于是露出几分不忍。
他明白，有什么东西在远离他而去，他再也无法抓住一颗对他的真心。
可是，他从来不需要真心，真心是最不要紧的。
他要的只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他要的只有万众臣服的威风。
这份儿不忍，很快就消散在了他的眼眶之中，就连李怀瑾都没察觉到自己湿润的眼角，风轻轻一吹，就化为雾气飘散了。
他只留下一个遥远的背影，无论张贵妃这一生如何追寻，都无法到达。
仪秋宫之中，帝妃二人不欢而散。
张贵妃伏在翠湖身前，哭的肝肠寸断，泪水顺着脸颊滴落在衣襟上，流成了一条泪线，连绵不绝，“陛下，当真是未曾爱过我，陛下，臣妾的心好苦啊！”
她痴情错付，若非为此，她这些年又怎么会做出许多错事？
为了爱，她放弃了许多，却得到一个这样的结局。
“娘娘，您要振作起来啊，咱们总比谢氏强，不是吗？”翠湖声音沙哑，娘娘向来喜欢和谢氏相比，如今谢氏死了，可是她们还活着，不就是胜利吗？
“您今日这般顶撞陛下，却只是禁足，可见陛下到底是在意您的。”
“谢氏？”张贵妃无力道：“翠湖，你说陛下当真就喜欢谢氏吗？”
翠湖张开嘴，也哑然无声。
“陛下！他不是不想处置本宫，哥哥说得对，是因为张家，陛下才不会处置本宫啊。”
张贵妃软在地上，看着李怀瑾离去的方向，怔怔出神。
泪流干了，也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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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舒影这时候已经睡下了，又被宝娟喊起来说，陛下来了。
尼玛！
她打着哈欠，赶紧起身迎接圣驾，“陛下怎么来了？”大晚上不去宠幸刚入宫的秀女，来她这儿干嘛？
李怀瑾瞧着蔺舒影一脸的惬意，心里就更加来气了。
好啊，他心里烦着呢，淑妃在这儿倒是惬意的睡觉呢？
“淑妃就是这样给朕管理后宫的吗？”李怀瑾阴沉着脸，冷笑道：“今日连敬事房的太监都不来给朕翻牌子，难道要朕亲自喊人吗？”
尼玛，抽什么疯？
不是你说的你要去仪秋宫吗？这会儿又怪没有人让你翻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