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焱低垂着眼睛，沾了汗水的睫毛此刻晶莹剔透。上下一眨一眨，像极了冬天那挂了寒霜的树梢。
“焱。”柳牧阳又是一声。
“听到了，牧阳。”顾焱随即应了一声，身体却是坐得笔直纹丝不动。
柳牧阳倒似乎很是享受这种感觉。一来他本就比顾焱体格更大更壮，顾焱那点身体重量对他来说基本无妨。二来他很想看看眼前的这位究竟有多大能量，还有多少是自己不知道和不了解的。就从昨晚到现今的改变和直接主动，就足以让他彻底惊掉下巴，一扫过去好多年的浅显认知。
柳牧阳随即拉住顾焱的手放到自己的胸膛上。柳牧阳的胸膛宽厚又结实，虽不及专业的健美运动员那般硕大，在普通人里也可算得准一流的水平了。结实的肌肉下面，心脏正‘砰砰’地快速跳动。
“你感受到了吗，我的心在跳动。”柳牧阳笑着说道。
“心要是不跳，人不就没了吗？”顾焱随口反驳道。
“我知道。我是让你感受感受，我这颗心都是为哥哥而跳。”柳牧阳继续说道。
顾焱不再接话，按在柳牧阳胸膛上的手不自觉地加了点力气。深黄麦色的皮肤下面，心正跳动得蓬勃热烈。顾焱此时似乎稍显乏力，便轻轻地伏下身，侧身伏在柳牧阳的胸膛上，静静地感受那份有节奏的律动。
顾焱刚把眼睛闭上不久，就听见柳牧阳的手机铃声和震动一同响起。
“谁啊，让我看看。”柳牧阳想去抓起手机，无奈顾焱正伏在自己身上，饶是他的手臂够长，但离手机却总是差了一点点。顾焱看他抓了三次都没有抓到，稍稍侧一下头，手机便被顺过来，也不看是谁，直接递给了柳牧阳，然后继续伏在柳牧阳的胸膛上。
“是老桑。”柳牧阳说道。
“牧少，是我，老桑。”对面熟悉的声音响起。
“嗯，我知道。有什么事吗，老桑？”柳牧阳开口问道。
“哦。我看牧少您昨晚和早上都没回我的信息，这才给您来个电话，问一下。”老桑说道。
“是吗？昨晚上睡的早，没注意到你的信息。”柳牧阳开口就说。
“你先按静音，牧阳。”顾焱小声提醒。
柳牧阳照办。
“牧阳，你这谎都接不上了。昨晚上睡的早没看到信息，那早上应该起得早才是，为什么也没看到信息？这都马上9点了。”顾焱笑着问。
柳牧阳快速返回正常通话模式，接着说道：“哦，有啥急事吗，老桑。这些天忙的，好多天没锻炼了，刚刚健身了，你要不打电话我都没想起要翻手机。”
“哦，原来如此。”电话那头意味深长地说道。“那既然这样，我这再给口头汇报一声，牧少。昨晚晚些时候，我从您那回来，大概有个把小时左右，突然接到了姓詹的电话。虽然事发突然，但并不是特着急。我怕太晚打扰到您，所以考虑先给您发个信息。”老桑说道。
“哦？怎么说。”柳牧阳听到老桑提起姓詹的，突然间来了兴趣。
顾焱正旁听着柳牧阳和老桑的通话。转念快速一想，老桑说昨晚从别漾晓墅回去后个把小时接到詹一手的电话然后便发了信息。他跟柳牧阳那会正纠缠着呢，而且是他第一次主动进攻，直接把柳牧阳搞到目瞪口呆，大感诧异。虽然其间自己脑子晕晕沉沉，后面的事也记忆不全，但是属于自己的那部分那绝对是印象深刻。想到这，顾焱不禁会心一笑。
只听见电话里，老桑叽里呱啦地快速汇报着情况，直接让顾焱错过了精彩的部分，只听得柳牧阳接连说道：“好，好事，可以，先这么办。”顾焱便隐约猜到了几分。
“记得给二姐和柳老头也通报一声，老桑。”柳牧阳交待道。
“放心，牧少。我现在正在去集团的路上呢，估计再有个十来分钟就到了。”老桑说道。
“好。你回来以后跟我说一声，中午在你那里一起吃饭，顺便说一下后面的安排。对了，记得把刘总和郑雯，还有小常哥一起，都叫上。”柳牧阳交待。
“好的牧少，我这就通知他们。”老桑答应道。
“没什么事，就先挂了吧。刚健身完，我要换下衣服。”柳牧阳说道。
“好的，那您先忙，牧少。”老桑刚说完，柳牧阳便摁断了通话。
“哥哥。焱，你中午跟我一起过去不？”柳牧阳问道。
“不影响吧？”顾焱问道。
“不影响。虽然你不是开发项目成员，但你是我的助理，而且还是老桑的顾问。等楼盘主体完成以后，就该轮到你上场了。为什么先安排你去学习进修，也是这个考虑。这起高楼，再快也得需要个年把二年的时间。”柳牧阳说道。
顾焱心领神会，不再接话。
“焱，我刚才出汗了。你出的汗更多，这会都快干了。”柳牧阳轻轻捋了下顾焱额头边的刘海。“走，一起去冲洗下。”
待得起身，顾焱才发现床单着实地潮了一大片，中间部位更是有一股浓烈且不可名状的石楠花味。
“我一会给收拾了，再换条新的，前两天已经有人给送过来了。她们还说要帮忙换洗，我想着我自己能行，就没让她们上来给换。”顾焱说道。
“哦，呵呵。那个服务费是按年付过了的，你不让她们服务，她们会觉得你抢了她们的生意，偶尔一次不要紧，要是多了，她们还会投诉。”柳牧阳说道。
顾焱怔怔地愣在原地：“哦，原来是这样，这还真不知道。我就想着，这整理床铺，怎么都是私密的事。”
“焱，你能想到的别人都已经包含进去了，要不怎么说人家是专业的管家团队呢，放心吧。”柳牧阳边说边拥着顾焱走进宽敞明亮的卫生间。
喷洒出的水花瞬间冲走所有的疲乏，紧实的皮肤上凝挂的水珠更显青春的活力与恣意。
这种一边冲洗一边流汗，在柳牧阳看来，似乎既熟悉又陌生，那种久远的感觉这一刻瞬间涌上心头。
“焱，你再帮我看下后背。”柳牧阳拧小水流后说道。
“嗯。”顾焱轻轻擦了下柳牧阳的后背，前后左右仔仔细细地瞅了又瞅。
“看清楚了吗，还有吗？”柳牧阳急着问道。
顾焱非常笃定地摇了摇头。
“真的吗？你要不把水擦干点，再看一次？”柳牧阳轻轻地弯腰。
“真的看不见了，牧阳。这还有假的吗？你要是不信，回头我找个放大镜，放大了再看。”顾焱笑着回道。
“那倒不用。”柳牧阳快速直起身来。“嗷。”
“怎么了，牧阳？”顾焱关心地问道。
“明知顾问。”柳牧阳轻轻地瞥了一眼顾焱后说道。
“没事，过两天就好。”柳牧阳伸手重重地拍了两下自己的屁股，发出‘啪啪’的两声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