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我嫁的人是大哥就好了。——尹玉和」
盛京,对于很多人来说,今天是一个很普通的日子。
阳光明媚,风和日丽,好天气让人们拥有好心情。
但这其中并不包括尹玉和。
三月初十,宜嫁娶。
尹玉和沮丧着脸,端坐在花轿中,手中的帕子搅了又搅,恨不得用修剪整齐的指甲把手帕给搅烂。
大红的盖头遮住了他的脸,身上穿着喜庆的红色嫁衣,细看却能看到针脚并不紧密,像是新手绣娘的练习之作,毫无质感可言,要是来观礼的宾客瞧见,可是笑话很久的。
谁家嫁女会用这种喜服,对女儿一点都重视,嫁到夫家也是要被笑话。
换做是寻常人家,一定要好好跟那个绣娘较量一番,退钱还不够,势必要砸了她的铺子,没有手艺还敢揽这个针线活儿,这可是大婚之日穿的喜福,怎可以如此马虎。
然,这便是尹玉和的嫁衣,不仅没有退货,还好好地穿在他身上,无人在意他喜不喜欢,无人在意会不会丢脸,他们只在意这件喜服花了多少银子。
当时他只是不过是随口问了一句是不是拿错了,毕竟他的身份虽然不如皇子那么尊贵,但好歹还是国公府的人,穿成这样实在是有失身份,他丢人倒是无所谓,主要是丢了国公府的面子。
结果就引来后母的骂声。
“有的给你穿还挑三拣四,真当现在的尹国公府是以前的尹国公府,任由你呼风唤雨,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没有你挑的份儿。
喜服一辈子才穿一次,穿过便不要了,何必花金银去弄这些东西,浪费!
好好的喜服又不是不能穿,等拜了堂就送入洞房了,谁会在意你身上衣服的针脚密不密。
你以为国公府的银子都是从天上掉下来,从地上捡的吗,没儿有想的那么容易。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我每天为了这个国公府,上下操劳,经常要忙到深夜,你都不曾体谅过我,现在为了一件喜服,倒是怪罪起我来了。
我知这些年,因为你们母亲的事,你们心里之都怨我,恨我,可你们扪心自问,我嫁入你们尹家,可曾苛刻过你们半分。
如今你出嫁,我为了你忙前忙后,你瞧不见,一点点针线问题,你倒和我上纲上线起来了。
要是不乐意穿就不穿,叫你光着身子嫁过去,让那些人好好瞧瞧你是怎么勾引人的。”
尹玉和被骂的狗血淋头,还是半句怨言都不敢有,低着头默默地垂听,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
如今这尹国公府是新国公夫人当家,他这个前国公夫人所出的幺子,在这个家哪里还有话语权,即便是骂的再难听的话,他也只能受着。
有了后娘,就有后爹,这个家里已经没有他的地位了,都是后娘赵氏和她两个女儿的。
尹玉和分明看得清楚,她的女儿出嫁时,穿的是全盛京最好的绣娘绣的衣服,喜服上的金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宛如仙女下凡,谁看了都说一句好,赵氏当时脸上是极其的风光。
如今不过仅仅是因为言家选择他嫁过去,没有选择她的小女儿,昔日赵氏慈母的形象也不想伪装了,恨不得和他撕破脸皮,每天当着他的面说他一个男人勾引人,不要脸。
可他又不是主动要嫁男人的,怎么全把责任甩在他身上,赵氏未免太不讲理了。
罢了罢了,他都嫁男人了,穿一件没绣好的喜服而已,对他来说又没有什么。
脚上穿的喜鞋不合脚,太小了,穿的时候被喜婆硬塞进去,磨得他的脚后跟生疼,整个脚背弓起来,走路也不好走。
大街上人来人往,又恰逢遇上喜事,看热闹的人多的是。
茶楼里,酒肆中,街道两旁,百姓们翘首以盼,可对这一对即将成婚的新婚夫妻,他们却并不是抱着祝福的想法,大多数人都是看笑话,另一部分则是不明所以。
“这是谁家娶妻,那么大阵仗,我还没见过呢。”
“哦哟,你该不会是乡下来的吧,前头骑着白马的那位你当真不认识?那不就是言家那个小儿子,言煜言重安,言将军。”
“你才是乡下来的,我不过是常年住在城郊,对城内的事情不了解。不过这个言将军我还真知道,我朝赫赫有名的战神,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可惜遇到卑鄙小人暗算,我记得他不是前年在边关受了腿伤,这些年一直在江南养伤,怎的这忽然就说要娶妻了。”
“你这你这,还说你不是乡下来的,这都多少年的老黄历了,你说的那位言将军,是言家长子,言夏,言莫尘”
“啊?言莫尘,那我还真是不清楚。敢问兄台,这位言将军,娶的是哪家的大家闺秀啊,当真是好大的排场。”
送亲的队伍走了一炷香的时间还没见到尾。
那人哂笑,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屑,“这位言将军啊,娶的可不是大家闺秀,是尹国公府的第五子。”
“男男男,男人,这怎么会娶的是个男人呢,你该不会是看我乡下来的,故意骗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