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恪礼刚推开萧尊曜办公室的门,就闻到一股熟悉的香辣味,他抽了抽鼻子,视线立刻锁定在沙发上正捧着一包辣条的荣乐郡主身上,眼睛一亮:“荣乐姐姐,你这儿还有辣条?刚才就闻着味儿了,你又偷吃辣条了?”
荣乐郡主往嘴里塞了一根,含混不清地抬眼瞥他:“有是有,但你吃不了。”她晃了晃手里的包装袋,“医生说了,你腿伤得忌辛辣,乖乖喝你的果茶去。”
萧恪礼:“……” 满腔期待瞬间被浇灭,他撇撇嘴,悻悻地挪到旁边的沙发坐下。
萧尊曜反手关上门,走到荣乐身边把她手里的辣条抽走,语气带着点无奈:“少吃点这些,下午还有事呢。中午别吃食堂了,带你去吃烤鱼。”
荣乐郡主眼睛立刻亮了,乖巧点头:“好呀,听曜哥哥的。”
萧恪礼在一旁翻了个白眼,懒得看这俩人腻歪,摸出手机点开微信,一进去就被99+的消息提示卡了下屏。他皱着眉点进对话框,手指飞快地敲着键盘,语气不善地发了条消息:“裴酒清,你几个意思?”
“裴酒清是谁?”萧尊曜刚好转过头,听见他念叨,随口问道。
“还能是谁,”萧恪礼头也没抬,滑动屏幕翻着消息记录,一脸不耐,“新晋户部尚书家的千金,比我小一岁,昨天不知道抽什么风,突然跑来跟我表白,我没答应。结果从早上到现在,消息跟轰炸似的,我还以为我突然火了,成了什么香饽饽。”
他说着把手机屏幕往萧尊曜面前凑了凑,满屏的“萧二少你再考虑考虑”“我真的很喜欢你”看得人眼晕。荣乐郡主也凑过来看热闹,忍不住咋舌:“这姑娘,倒是挺执着啊。”
萧恪礼收回手机,直接把对话框设了免打扰,冷哼一声:“执着也没用,我对她没兴趣。”
萧尊曜慢悠悠地往沙发上一坐,指尖敲了敲膝盖,语气带着点戏谑的提醒:“友情提醒啊,那位裴小姐的父亲,可是户部尚书。你想想,户部管什么的?管钱袋子的。而且还是父皇亲自点的官,你自己掂量着办。”
萧恪礼正对着手机皱眉,闻言更烦躁了,点了点屏幕:“掂量个屁,我刚把她从黑名单拉出来,结果又发了二十多条,烦死了。”
荣乐郡主在一旁捂着嘴笑,故意逗他:“瞧这架势,睢王妃的位置怕是有人惦记咯。我说恪礼,人家姑娘家世相貌都不差,你真不打算尝试一下?”
萧恪礼抬眼,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睢王妃是谁我可不知道,但我清楚太子妃是谁,对吧,荣乐郡主?”
话音刚落,后脑勺就结结实实挨了一下,力道不轻。萧尊曜收回手,瞪他一眼:“没大没小的!叫嫂子!”
“嘶——”萧恪礼捂着后脑勺直咧嘴,疼得龇牙咧嘴,“萧尊曜你大爷的!疼死我了!你成年了吗就动手动脚?”
萧尊曜挑眉,一脸理所当然:“咱俩是双胞胎,一个爹一个妈生的,连生日都不差分毫,我没成年你能成年?再说了,咱父皇是皇家长子,哪来的大爷给你叫?”
荣乐郡主在旁边笑得直不起腰,拍了拍萧尊曜的胳膊:“好啦,别欺负弟弟了。恪礼,你也少说两句,小心曜哥哥再揍你。”
萧恪礼揉着后脑勺,愤愤不平地瞪着萧尊曜:“就你能!等我腿好了,看我不把你摁地上揍一顿!”
“呵,”萧尊曜嗤笑一声,“就你那腿,等好利索了再说吧。”
正斗着嘴,萧恪礼的手机又“叮咚”响了一声,不用看也知道是谁。他翻了个白眼,干脆把手机揣进兜里:“懒得理她,先说说下午那个项目的事……”
萧恪礼嘴上嘟囔着“懒得理她”,手指却诚实地在屏幕上飞快滑动,逐条回复着裴酒清的消息,连标点符号都斟酌半天,生怕漏了哪句让对方再发来一串轰炸。
萧尊曜看在眼里,悄悄凑到荣乐郡主耳边,用口型无声地说了句:“有戏,准备吃瓜。”
荣乐郡主被他逗得弯了眼,强忍着笑意。
萧恪礼终于回复完最后一条,把手机扔到沙发上,长舒一口气,算是承认了:“行了行了,我就是受不了这消息轰炸,不然总觉得手机在震。”
“哦——”荣乐郡主拖长了调子,眼神里满是揶揄,“这么说,曜哥哥是不是快要有弟媳妇了?”
萧尊曜正拿起荣乐没喝完的奶茶抿了一口,闻言挑眉:“看样子是。”他转头看向荣乐,晃了晃手里的奶茶,“这杯不合口味?不喝了?”
“嗯,太甜了,不好喝。”荣乐郡主皱了皱鼻子。
萧尊曜放下奶茶,从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上,声音放得又轻又柔:“别皱眉,我已经给你订了你爱喝的那家芋圆烧仙草,加了双倍芋圆。别动,让孤抱会儿,谭瓷玥。”
他特意叫了她的本名,尾音带着点缱绻的温柔。谭瓷玥的脸颊微微发烫,乖乖靠在他怀里,没再动弹。
“哎哎哎!过分了啊!”萧恪礼在旁边看得眼热,故意咳嗽两声,“这儿还有个活生生的人呢,能不能注意点影响?”
萧尊曜头也没回,懒洋洋道:“嫌碍眼啊?那你先出去待会儿,不就看不着了?”
“我凭什么出去?这办公室我就不能待了?”萧恪礼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却还是识趣地往沙发另一头挪了挪,拿起手机假装看消息,眼角余光却忍不住往那边瞟——啧,谈恋爱的人真肉麻。
谭瓷玥靠在萧尊曜怀里,声音软软的,带着点雀跃:“上午阿姨带我去逛街了,给我买了好多漂亮的发簪和裙子,说是下个月宫宴穿正好。”
萧尊曜收紧手臂,把她抱得更紧了些,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声音低沉又温柔:“嗯,孤知道,妈刚才已经跟孤炫耀过了,说给未来儿媳挑的东西,比给她自己买的还上心。”
正说着,敲门声突然响起,萧夙朝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点无奈:“你们俩,注意点儿分寸……”
萧尊曜眼皮都没抬,本着不能让任何人打扰他跟太子妃腻歪的原则,扬声回了句:“爸,您先去看看我妈吧,她刚才看鬼片呢,吓得直往沙发缝里钻,估计正需要您安慰。”
这话半真半假,却精准戳中了萧夙朝的软肋。果然,门外没了动静,片刻后就听见隔壁萧夙朝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他温声喊了句:“霜儿。”
紧接着,就传来澹台凝霜带着点撒娇的声音,尾音拖得长长的:“哥哥~”想来是赤着脚从沙发上扑进了萧夙朝怀里,连鬼片都顾不上看了。
萧恪礼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撇了撇嘴,故意阴阳怪气:“行啊,这才多大一会儿,就凑齐两对情侣了?合着就我是来当电灯泡的是吧?”
萧尊曜这才松开谭瓷玥,转头看他,嘴角噙着笑:“没事,晚上不是还要去给玥儿拎东西吗?逛街的时候,她买的那些玩意儿都归你拿。”他伸手牵住谭瓷玥的手,十指紧扣,“孤得牵着玥儿的手,腾不出空。”
萧恪礼被噎了一下,下意识就梗着脖子回了句:“谁稀罕当拎包的?我……我有裴酒清!到时候让她跟我一块儿去,也有人陪!”
话一出口,他自己都愣了愣,萧尊曜和谭瓷玥却对视一眼,眼底都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这小子,自己都没察觉,提到裴酒清时,语气里那点不自觉的炫耀呢。
萧尊曜手臂骤然收紧,将谭瓷玥往怀里带了带,眼底漾着促狭的笑:“不是口口声声说对人家没意思吗?怎么这会儿倒开始炫耀了?”他故意顿了顿,指尖轻轻刮过谭瓷玥的手背,语气越发欠揍,“不过啊,就算你再怎么炫耀也不顶用——孤的太子妃此刻正安安稳稳在孤怀里,你的那位‘睢王妃’,怕是还八字没一撇呢吧?”
“萧尊曜你是不是找抽?!”萧恪礼被戳中心事,脸瞬间涨红,抓起沙发上的抱枕就往他身上砸,“日子没法过了!我严重鄙视你!”
谭瓷玥被两人的拌嘴逗笑,伸手轻轻推了推萧尊曜,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微信:“曜哥哥,你看这个。容雪儿刚才在朋友圈发了张跟别的公子哥的合照,配文说‘有些人注定只能羡慕’,明摆着是在挑衅我。”
萧尊曜扫了一眼,眉头微蹙,二话不说摸出自己的手机,打开微信朋友圈,直接对着怀里的谭瓷玥拍了张照片——照片里她眉眼弯弯,靠在他肩头笑得温柔。他手指翻飞,配了句文案:“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孤的太子妃,只此一位,旁人休想觊觎。”点击发送,一气呵成。
刚发出去没两秒,萧恪礼的点赞就跳了出来。他还特意凑到谭瓷玥身边,晃了晃手机:“荣乐姐姐,别理那些乱七八糟的,打游戏吗?我带飞。”
谭瓷玥摇摇头:“不想打,累得慌。”
正说着,办公室门被敲响,萧夙朝揽着澹台凝霜的细腰走了进来。澹台凝霜踩着双银色高跟鞋,一身浅灰色包臀裙衬得身姿窈窕,发梢还带着点刚被风吹乱的慵懒。萧夙朝扬了扬下巴:“走了,吃烤鱼去。萧恪礼,等会儿买的东西你拎着。”
“凭什么又是我?”萧恪礼不服气地嘟囔。
萧尊曜已经牵起谭瓷玥的手往外走,回头冲她笑:“别管他,等会儿路过甜品店,给你买草莓大福。”
萧恪礼眼珠一转,梗着脖子道:“我有人帮忙!让萧翊拎!”
“萧翊才多大?”萧尊曜嗤笑一声,“他现在还没包高呢,你好意思欺负小孩子?”他意有所指地瞥了眼萧恪礼的手机,“实在不行,叫上户部尚书的女儿裴酒清啊,不是说有她陪你吗?正好让她帮你拎包。”
萧恪礼被噎得说不出话,看着萧尊曜和谭瓷玥相携离去的背影,气呼呼地磨了磨牙——这对狗情侣,等他找到裴酒清,非得让她见识见识什么叫“有人撑腰”不可!
澹台凝霜挽着萧夙朝的胳膊,视线在两个儿子身上转了一圈,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点护崽的娇嗔:“哥哥,你看尊曜和恪礼,好不容易长这么高,出落得人模人样,这才多大就被人惦记上了,真是愁人。”
萧尊曜正替谭瓷玥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碎发,闻言回头接话,语气坦然又坚定:“妈,我跟玥儿是两情相悦,我是自愿的,您就别操心了。”
萧夙朝拍了拍澹台凝霜的手背,笑着解围:“孩子们的事,随他们去。走,朕带你去约会,不是念叨着想吃城南那家烤鱼吗?再不去,晚了就得排队了。”
“好呀!”澹台凝霜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眉眼弯弯地应着,脚步轻快地跟着萧夙朝往外走,转眼就把刚才的愁绪抛到了脑后。
萧恪礼看着他们走远,摸出手机点开和裴酒清的对话框,发了条语音过去,语气带着点邀功的得意:“裴酒清,来不来吃烤鱼?我请客——当然,是我哥买单。地址发你了,赶紧的。”
这边萧尊曜刚好听见,太阳穴突突直跳,一脸无语——这弟弟还能要吗?成天净想着坑他,回头非得让他把今天的单给结了不可。
谭瓷玥正刷着朋友圈,忽然轻笑出声,碰了碰萧尊曜的胳膊:“曜哥哥,你看你那条朋友圈,容雪儿急了。”
萧尊曜凑过去一看,只见容雪儿在他那条动态下评论了一长串,字里行间满是酸意,说什么“不过是仗着身份罢了”“真以为能得意多久”。他嗤笑一声,直接把评论删了,随手将手机揣回兜里:“理她作甚?一群跳梁小丑而已。走,先去给你买草莓大福。”
萧恪礼看着两人并肩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手机里裴酒清刚回的“马上到”,心里忽然觉得,有个人陪着一起吃烤鱼,好像也挺不错的。
保时捷平稳地行驶在街道上,澹台凝霜坐在副驾驶,对着小镜子刚补完唇妆,指尖还沾着点樱桃色的口红印。后排空间宽敞,萧尊曜和谭瓷玥各占一侧单人座椅,指尖悄悄在暗处勾着,低声说着话。萧恪礼则懒洋洋地靠在后排中央,腿上盖着条薄毯,开车的照例是萧夙朝。
“爸,”萧恪礼忽然直起身,拍了拍驾驶座的靠背,“等会儿先绕去我哥那商场一楼,接一下酒清呗?她刚说在那儿等咱们。”
萧夙朝从后视镜里瞥了他一眼,淡淡应道:“行。”
萧恪礼立刻心满意足地笑了,往座椅上一靠,又想起件事:“对了,慕容临渊那边托人递了话,说想跟咱们谈合作。”
萧尊曜闻言嗤笑一声,语气带着点冷意:“他那小公司?经不起耗的。真想对付他,不用动别的,拖个一年半载,自然就能拖垮。”
“欸你轻点!”萧恪礼突然龇牙咧嘴地叫了一声,“萧尊曜你脚踹着我腿了!疼疼疼!”
萧尊曜收回脚,没好气地瞥他一眼,却没再说话,摸出手机点开个加密对话框,给备注“麒麟叔叔”的人发了条语音:“麒麟叔叔,知道慕容临渊这会儿在哪猫着吗?”
谁都清楚,慕容临渊是禁忌蛮荒排第十三的人物,明面上是个闲散公子,实则是靳肆寒安插的细作——更没人不知道,他是靳肆寒的亲儿子。
巧的是,澹台凝霜是当年第一个踏足禁忌蛮荒、被尊为神尊的人;萧夙朝则是帝启临的师兄,在禁忌蛮荒里,除了立场对立的慕容临渊,跟其他人私交都不错。
消息发出去没一会儿,帝启临那边没回,倒是萧夙朝开口了,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件寻常事:“在康铧秽魔窟,靳肆寒那儿。”
萧尊曜挑了挑眉,收起手机:“行,知道地方就行。”
谭瓷玥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袖,低声道:“别惹事。”
“放心,”萧尊曜捏了捏她的指尖,“我有分寸。”
后排的萧恪礼却没在意这些,一门心思等着接裴酒清,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惹得萧尊曜又瞪了他一眼——这小子,心思全在不相干的人身上了。
澹台凝霜刚把口红收进手包,听见萧尊曜那副跟萧夙朝如出一辙的沉稳语调,忍不住回头睨了他一眼,嘴角带着点促狭的笑:“萧尊曜,别老学你爸说话,那股子慢悠悠的劲儿,学得不到家就显得有点油腻了。”
萧尊曜正帮谭瓷玥理着被风吹乱的鬓发,闻言挑眉看向驾驶座:“爸,您听见了?”
萧夙朝握着方向盘,视线从后视镜里掠过大儿子,转而落在身旁的澹台凝霜身上,眼底漾起温柔的笑意,语气却带着点故意的无赖:“霜儿,亲一个。”
澹台凝霜一愣:“好好开你的车。”
“就亲一下,”萧夙朝侧过头,趁红灯的间隙飞快地眨了眨眼,“让他们俩见识见识,什么叫持证上岗的合法夫妻,秀恩爱都得按规矩来。”
“不正经。”澹台凝霜被他逗得耳根发红,伸手轻轻推了他一下,却在指尖触碰到他手臂时,被他反手轻轻攥住了。
绿灯亮起,萧夙朝踩下油门,车平稳地往前驶去,握着方向盘的手却没松开她,指尖还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低声笑道:“等会儿到地方了再补回来。”
后排的谭瓷玥看得脸颊发烫,悄悄往萧尊曜身边靠了靠。萧恪礼则翻了个白眼,故意咳嗽两声:“我说二位,顾及一下后排还有三个活人行吗?尤其是我这个单身……哦不,马上要不是单身的人。”
萧尊曜斜了他一眼:“闭嘴,没人把你当哑巴。”说着,却不动声色地往谭瓷玥那边挪了挪,手臂虚虚地搭在她身后的靠背上,俨然一副“有样学样”的架势。
车窗外的风带着点凉意钻进来,萧尊曜瞥见谭瓷玥下意识往回收了收手,立刻从后座储物格里翻出条薄毯,小心翼翼地展开,替她盖在腿上,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冷不冷?要是还凉,我把外套也给你。”
谭瓷玥摇摇头,抬头冲他笑:“不冷,这样正好。”
前排的澹台凝霜看得眼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裙摆。当年生这俩小子时,她在产房里九死一生,大出血差点没挺过来,也没见这个大儿子对她这么上心过——连条毯子都没主动递过,如今对谭瓷玥倒是细心到了骨子里。
萧恪礼眼尖,瞅见他妈那微微蹙起的眉峰,赶紧用胳膊肘碰了碰萧尊曜,压低声音提醒:“哥,母后好像有点生气了,醋坛子翻了都。”
萧尊曜这才回过神,转头看向副驾驶,脸上挤出点讨好的笑:“怎么了这是,亲爱的母上大人?谁惹您不高兴了?”
澹台凝霜斜睨他一眼,故意拖长了语调:“可别叫我‘亲爱的’,我消受不起。”她拢了拢耳边的碎发,意有所指地往萧夙朝那边偏了偏头,“再说了,我还是有老公的人,不稀罕你这‘油腻男’的假惺惺。”
萧尊曜瞬间卡壳,嘴角的笑僵在脸上。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被人冠上“油腻男”的头衔,偏偏说这话的还是他亲妈,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索性抿紧嘴不吭声了,耳根却悄悄红了。
正这时,萧夙朝把车稳稳停在商场门口的停车位上,回头冲萧恪礼道:“到地方了,恪礼,去接人。”
“好嘞!”萧恪礼像是得了特赦,麻溜地推开车门跑下去,临走前还不忘冲萧尊曜挤了挤眼——这波,是亲妈完胜。
车里安静了几秒,萧尊曜终于憋出一句,声音闷闷的:“我真不油腻……”
萧夙朝没理他,从后座拿过另一条薄毯,细心地给澹台凝霜盖在腿上,又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肩上,把她往怀里带了带才开口,语气带着点护犊子的狠厉:“再不闭嘴,朕就揍你了。”说完又转头对澹台凝霜柔声道,“乖宝儿,跟他一般见识干嘛?他就是个没眼力见的傻逼。”
澹台凝霜被他哄得“噗嗤”笑出声,伸手捶了他一下:“当着孩子的面,胡说什么呢。”嘴上抱怨着,嘴角却扬得老高,往他怀里靠得更紧了些。
萧尊曜:“……” 行吧,在这个家,他确实是多余的。
萧夙朝低头帮澹台凝霜理了理外套领口,语气一本正经得像在陈述事实:“哎呀,他本来就是嘛。”说着抬眼看向萧尊曜,下巴一扬,“萧尊曜,今儿这顿你买单,就当是给你妈赔罪了。”
萧尊曜认命地叹了口气,有气无力地应道:“行吧,唉——”谁让他是儿子呢,在亲妈和老爹面前,除了认栽没别的辙。
澹台凝霜听得眉开眼笑,故意往萧夙朝怀里缩了缩,声音里带着点炫耀:“还是我老公心疼我,某些油腻男学着点。”
萧尊曜彻底没了脾气,往座椅上一靠,转头看向窗外,一副“我自闭了别理我”的模样。
正这时,萧恪礼带着个姑娘快步走了过来。那女孩穿了条青色素雅的裙子,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露出纤细的脖颈,看着文静又秀气。萧恪礼拉开后座车门,侧身让她:“进去坐,酒清。”
裴酒清弯腰上车,目光在车里扫了一圈,立刻规规矩矩地问好,声音清甜:“叔叔阿姨好,太子殿下、荣乐郡主安。”
萧尊曜还没从“油腻男”的打击里缓过来,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安不了,正自闭呢。赶紧上车吧。”
裴酒清愣了一下,还是跟着萧恪礼在后排坐下。刚坐稳,她就从随身的布袋里拿出个精致的小盒子,双手捧着递到前排,脸上带着点腼腆的笑:“听恪礼说阿姨爱吃荔枝,我早上特意做了个荔枝味的慕斯蛋糕,不算什么心意,阿姨您尝尝?”
澹台凝霜眼睛一亮,连忙接过来打开,清甜的荔枝香瞬间弥漫开来,她笑着道:“哎哟,这孩子太有心了,怎么还特意做了这个?多不好意思啊。”嘴上说着不好意思,眼神却亮得很,显然是真喜欢。
萧夙朝瞥了眼蛋糕,又看了看裴酒清,眼底闪过一丝赞许——这姑娘瞧着倒是比家里这俩小子懂事多了。
萧恪礼在旁边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冲萧尊曜投去一个“你看我带的人多会来事”的眼神,气得萧尊曜差点没把车窗摇下来跳车。
萧尊曜见母亲光顾着吃蛋糕,顺手从旁边拿了瓶矿泉水递过去,语气缓和了些:“妈,喝点水。”
澹台凝霜咬着勺子,含混不清地应:“不了,刚吃了甜的,不想喝这个。”她抬眼扫了萧尊曜一下,故意拉长了调子,“还是女儿好啊,念棠和锦年每次见了我,都知道问我冷不冷、渴不渴,主动给我倒水。就连恪礼和翊儿,也比你懂事。就你,从来没这份心,真是让我心拔凉拔凉的。”
话刚说完,她又舀了一大口蛋糕塞进嘴里,眼睛弯成了月牙,冲裴酒清笑道:“不过这蛋糕是真好吃,酒清你手艺太绝了,谢谢你啊。”
裴酒清被夸得脸颊微红,连忙摆手:“没事的阿姨,您喜欢就好。”她看着澹台凝霜明媚的侧脸,真心实意地补充,“说起来,阿姨您看着一点都不像长辈,倒像是凡间大学里那种特别亮眼的姐姐,一点都不显年纪。”
澹台凝霜被这话哄得眉开眼笑。她今年虽已二十七岁,可眼角连一丝细纹都没有,肌肤莹润得像上好的羊脂玉,加上天生的好骨相,比起二十岁时更多了几分沉淀的韵味,美貌反倒更胜往昔。她捂着嘴笑:“你这孩子,嘴也太甜了。”
这时萧夙朝从储物格里摸出个保温杯,拧开递到澹台凝霜面前:“喝点温水,别仗着年轻就瞎折腾。”他眼神带着点无奈,“早上逛街刚买了杯奶茶,刚才在会议室,恪礼又给你买了一杯,一天喝这么多甜的,当心晚上睡不着。”
澹台凝霜这才接过来,刚抿了一口,就瞥见萧尊曜手里还举着那瓶矿泉水,顿时瞪了他一眼:“刚让你拿水,你就给我递凉的?真是块榆木疙瘩,半点不贴心。”
萧尊曜正想辩解,谭瓷玥已经从自己包里拿出个保温杯,轻轻放在澹台凝霜手边:“阿姨,这杯是我刚温的,水温大概在四十五度左右,您试试这个。”
澹台凝霜立刻眉开眼笑地接过来:“还是玥儿懂事,比某些人强多了。”她喝完半杯水,把空了的蛋糕盒子递还给裴酒清,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抬手摘下手腕上的两条手链。
一条是碎钻串成的星辰链,灯光下闪闪烁烁;另一条是红绳编的,缀着颗圆润的珍珠,看着温婉又别致。她把两条手链分别递给谭瓷玥和裴酒清,笑道:“谢谢二位小天使今天陪我开心,这是给你们的见面礼,不算什么贵重东西,回宫了我再给你们补份像样的。”
谭瓷玥和裴酒清连忙道谢,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萧尊曜在旁边看着,忽然觉得自己在这个家的地位,好像又降了一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