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唐宁街10号的内阁会议室里,弥漫着一股陈腐的雪茄味和更陈腐的绝望。温斯顿·丘吉尔站在那幅巨大的世界地图前,手指无力地悬在空中,指尖下方,是那片曾经被骄傲地涂成粉色的帝国版图。如今,那些粉色区域正被新华夏的红色箭头无情地切割、吞噬。
“先生们,”外交大臣安东尼·艾登的声音沙哑,他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桌上那份来自新加坡的急电——“新华夏的‘猴子军’已经攻入市区,总督府请求最后的指示。”“我们……已经无路可走了。”
财政大臣更是面色如土,他手中的预算报告像一块烧红的烙铁:“陛下政府刚刚收到纽约银行的最后通牒。如果我们不能在月底前偿还二十亿英镑的到期债务,他们将停止一切信贷,并抛售我们的国债。届时,英镑会在一天之内崩溃。”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哭腔:“我们的黄金储备,只够支撑三天的进口支付了。”
丘吉尔没有回头,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地图上那个代表新华夏远征军指挥部的红点——它正稳稳地钉在开罗。他想起几年前,他还在议会里慷慨陈词,誓言要维护“日不落帝国”的荣耀。可如今,帝国的太阳,真的要落下了。
“法国人已经投降了,”艾登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怨毒,“戴高乐那个家伙,竟然在阿尔及尔和王小天的代表达成了秘密协议,承认了新华夏在北非和中东的一切权益。他们用我们的殖民地,去换取他们本土的和平!”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知道,法国的背叛,只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在东南亚,英军的防线早已崩溃;在中东,石油产区被新华夏的“志愿军”牢牢控制;甚至在澳大利亚,亲新华夏的工党政府已经上台,宣布“中立”。大英帝国,这个曾经的“日不落帝国”,如今像一个被戳破的气球,正在迅速干瘪。
“王小天的条件是什么?”丘吉尔终于转过身,他的脸在烟雾中显得格外苍老和疲惫。
艾登打开一份文件,声音低沉得像在念悼词:“他们要求,我们正式承认新华夏对香港、新加坡、马来亚、缅甸以及印度洋诸岛的主权;承认外东北、外蒙古并入新华夏版图;承认中亚各国的独立地位,并保证永不干涉;开放苏伊士运河,允许新华夏舰队自由通行;最重要的是……”他顿了顿,不敢看丘吉尔的眼睛,“他们要求我们在三个月内,从所有殖民地撤军,并保证不以任何形式支持任何反新华夏势力。”
“这……”一名内阁成员失声叫道,“这比当年强加给德国的《凡尔赛条约》还要苛刻!”
“但我们不是德国,”丘吉尔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苦涩的自嘲,“我们没有希特勒的‘最后堡垒’,也没有戈培尔的谎言。我们有的,只是一群饥饿的人民,和一个空空如也的国库。”
他走到桌边,拿起那份停战协议草案。纸张很轻,却像有千斤重。他想起了加里波利的海滩,想起了敦刻尔克的码头,想起了伦敦大轰炸时漫天的火光。他的一生,都在为这个帝国而战,可最终,他却要成为亲手埋葬它的人。
“签字吧,”丘吉尔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告诉王小天的代表,我……同意他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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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爱丽舍宫。
戴高乐看着面前的新华夏特使,脸上带着一丝复杂的表情:“王将军的条件,我们接受。不过……”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我们希望,在宣布停战的同时,能与新华夏建立‘特殊伙伴关系’。我们可以在联合国框架内,支持新华夏的一切提案。”
新华夏特使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戴高乐将军的远见,王将军一定会非常欣赏。”
当停战协议签署的消息传遍世界时,伦敦的街头响起了零星的欢呼声。人们涌上街头,不是为了庆祝胜利,而是为了庆祝战争的结束。他们看着白厅门前缓缓降下的米字旗,看着报纸上“帝国解体”的大字标题,脸上没有悲伤,只有一种如释重负的麻木。
在议会大厦的穹顶上,那面曾经象征着“日不落帝国”荣耀的 Union Jack,在风中飘扬了两百多年后,终于在夕阳中缓缓落下。一个新的时代,一个由王小天和新华夏主导的时代,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