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昼看着网上的热度,神色平淡,没有丝毫意外。
目前,除了警方那边,需要配合之外,他并不打算,和秦家那边接触。
别看老爷子电话打得这么频繁着急,据秦昼对他们的了解,未必是认识到错误,想来找他道歉说情。
按照他们的性子,可能谴责他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想到这里,秦昼发出一声不屑地嗤笑。
手指滑动,直接把他们的号码和联系方式都拉黑,随后就起床洗漱去了。
他下楼的时候,助理已经帮忙送了一套新的衣服过来了。
是许知夏平时穿的风格,码数什么的也合适。
许知夏换好后,还有点疑惑地问他:“今天送衣服的这位助理,看着很面生,你以前那个助理呢?”
以前两人经常出门,许知夏也见过好几次,是林西接送秦昼,送文件送东西的事情,也是林西一手操办的。
倏然换了一个人,她还有点不习惯。
“换掉了。”
秦昼云淡风轻地告诉她,林西背叛自己的事情。
新助理他没来得及安排,今天这个,是他宴哥调过来给他的。
许知夏怎么也没想到,他失踪竟然是被助理出卖,一时气愤不已。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这个林西竟然是个白眼狼!
亏你之前那么信任他,平时对他也不差,呸,果然和秦家人蛇鼠一窝,狼狈为奸!
这种助理不要也罢!没让他一起去坐牢,真是便宜他了!”
骂完一顿后,许知夏心里不由更为怜惜这人的遭遇。
新助理叫王晨,之前在云舒集团就职,办事效率和能力都极好。
这会儿奉命而来,顺便和秦昼汇报,“九爷已经帮您选好办葬礼的场地,以及规划好了流程,您看看,要是可以的话,就可以操办起来了。”
秦昼有点意外,“这么快?”
王晨点点头,说:“嗯,九爷说了,您受伤了,就好好休息,不要为琐事烦恼,这些事,以后有我为您处理。
警局那边,直接让律师过去。”
秦昼内心涌过一片暖流,“好,我晚点看完给你回复。”
王晨颔首,没有在这里打扰他们,很快就先离去。
秦昼和许知夏一块吃了早餐后。
许知夏就准备去公司。
走之前,不放心地看着秦昼,问:“你一个人在家可以吗?”
秦昼笑着道:“我有什么不行的?你去上班吧,不用管我。”
他催促着许知夏出门。
可许知夏心里却觉得,秦昼心里肯定还不好受。
特别是这几天,他母亲的骨灰要重新下葬。
犹豫了两秒后,许知夏才问道:“你要不要跟我去公司?中午和晚上我们一起吃饭?”
秦昼闻言,不由挑眉。
其实过了昨晚,他心里那股不好的情绪,已经被冲淡了不少,这会儿,早就能应对任何事了。
他没有那么脆弱。
“不用了,我真的没事。”
“哎呀,你怎么这么啰嗦,知不知道,本大小姐从不轻易邀请人去我公司的?”
许知夏不放心留他一个人在家里。
毕竟,才刚发生那么冲击心灵的事情,万一一个想不开可怎么办?
她也不是一个会委婉的人,不由分说把人带出门,“赶紧的,再不出发我迟到被扣奖金,那我就赖你了!”
秦昼被推着出门,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不过,看在这丫头那么关心自己份上,也就不再拒绝了。
上午,许知夏开会,处理公事。
她把秦昼安排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秦昼自己抱着笔记本,在沙发上浏览王晨给他发的葬礼流程。
看完后,直接给王晨回复,告诉他自己没意见,让他们可以开始筹备了。
王晨那边回复得很快,事情马上就去处理了。
之后秦昼又给傅京宴打了电话,为筹备葬礼的事情,和他道了谢。
傅京宴也不忘关心一下好兄弟,问他,“今天心情还行吧?”
秦昼听到他宴哥这话,觉得有趣,“怎么你们每个人都以为,我好像很脆弱一样?
我一个大男人,难过归难过,但区区一个秦家,还不至于打垮我。”
不过秦昼也知道,宴哥是在关心自己,所以,笑着回道:“宴哥,放心吧,我真的没事。
而且,就算真有事,估计也会被折腾的忘记一切。”
那边的傅京宴,听着他最后那句话,有些不明所以。
下一秒,就收到秦昼发来的照片。
是许知夏的办公室。
“我现在在许氏的公司。”
他像是找到了一个可以分享情绪的人,有些忍俊不禁地和傅京宴说,许知夏的神操作,以及安慰人的特殊方式。
傅京宴看完,也扬了下唇角,道:“看来真不用我操心了。”
这会儿,许知夏已经忙完了,正鬼鬼祟祟,在办公椅上摸鱼。
电脑屏幕上,被放大的标题很是醒目:醉酒后乱性睡了兄弟,该怎么处理这段关系?
底下跳出很多类似问题,答案也五花八门。
有的说:“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老死不相往来。”
“和兄弟在一起?这话题有点劲爆了,楼主男的女的?”
“展开讲讲,怎么睡兄弟的?过程越详细越好,我们才好分析……”
许知夏看了一圈,都没看到什么正经回答,越看越头大。
最后总算找到一个比较靠谱的。
对方情况和自己挺类似。
这个楼主说,她和自己的好兄弟,是多年的好友,经常一起吃饭喝酒,第一次也是因为意外发生。
因为彼此条件都不错,双方对彼此的印象也很好,所以就考虑发展看看。
现在已经在一起了,两人感情稳定又甜蜜……
许知夏看到后面,感觉心都漏跳了一拍。
和秦昼在一起吗?
这个问题,她还真从来没想过。
不过,这个发展好像也并非不行。
就像那个楼主,和她的好兄弟差不多。
秦昼本人也很优秀,长得帅,身材还好,她早上清楚地看到,整整八块腹肌!
说明这人生活很自律,对自己的要求很高!
最重要的是,她得负责啊!
不然被家里人知道,她干了这种事,她哥可能会第一个打断她的腿!
有时候人就是不能想,脑子里才刚闪过她哥的身影,下一秒,许怀瑾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吓得许知夏整个人一哆嗦,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好不容易接通,她开口就是一顿抱怨,“好端端的,你打什么电话呢?”
许怀瑾听到她惊魂未定的声音,语气缓慢又危险,“怎么?背着我,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许知夏可不敢承认,赶紧糊弄着道:“没有啊,就是在工作,刚刚看报表看得专注,你一个电话进来,把我的思绪打断了。”
她不敢在这个话题上多聊,赶紧问道:“快说吧,你打电话找我到底要干嘛?”
许怀瑾也不知道信了没有,但总归没有追问,而是步入正题,说:“没什么,只是问问你,秦氏发生那么大的事儿,我们之前和他们合作,你这边怎么处理?”
许知夏还真没想过这个。
秦家这会儿乱得不行,合作自然是有影响的。
这不,昨晚顾着安慰秦昼,也没空去想这个问题。
她也不敢实话实说,只能敷衍着道:“在沟通中,有结果了,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许怀瑾的语气有点严肃,道:“尽快解决清楚,别事儿没办成,还搞砸了,亏了多少钱,以后从你嫁妆里扣!”
一听这话,许知夏立马不干了,“怎么能这样?许怀瑾,你能不能当个人!
从小到大,你扣我多少嫁妆了?
再扣下去,我出嫁的时候,还能有嫁妆吗?!
我看你,就是想单独霸占所有家产吧?!”
许怀瑾语气悠然地回道:“是又怎么样?你能奈我何?”
许知夏气得牙痒痒,她当然没办法拿他怎么样,“你给我等着,早晚让爸妈和你断绝关系!”
许怀瑾无所畏惧,“你有本事试试!”
兄妹两人你来我往地斗嘴,活像有深仇大恨一样。
以至于挂断电话,沙发上的秦昼,都忍不住看着她这边,关心地询问了一句:“你和你哥关系不好吗?”
许知夏这才想起来,办公室里还有人。
她赶紧收敛了一下情绪,接着说道:“倒也不是,我们关系挺好的,斗嘴是我们的一种交流方式,别担心,你看习惯了就好。”
从小到大,她对她哥的狠话,已经放了无数次。
她哥就是纯粹很欠揍的人。
嘴欠,还爱欺负她,偏偏这种人,还是天之骄子,家里人人捧在手心里的好儿子。
毕竟,这人就没吃过什么苦,长了一个好脑子,做什么都很牛逼,很容易。
以至于太闲了,没什么乐趣,所以专门以欺负她为乐!
秦昼见她这么说,顿时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
许知夏像是找到了能知音一样,拉着秦昼拼命吐槽,“你是不知道,我哥这人真的很狗!
以前小时候,他故意挑衅我,还跟我比赛谁考的好。
输的人,要给对方洗一个星期的袜子,端一个星期的洗脚水,切一个星期的水果,还得是动物的形状……”
她越说越气,牙齿都咬得咯咯响。
秦昼只是看了一眼,就猜到了结果,不由问道:“你就没赢过?”
“对啊!一次都没有!”
许知夏气恼地直拍桌子,“我觉得他就是故意的!
他从小做什么都有很高的天赋,明知道我肯定比不过他,还来挑衅让我答应和他比,你说这世上,还有比他更狗的人吗?
谁家哥哥是他这样的?”
说到后面,许知夏的表情都有点委屈了。
秦昼听得有点想笑。
想到许知夏今天还在安慰他的心情,秦昼也很仗义地说道:“确实有点,可能是你哥哥对你的感情,比较含蓄吧。”
许知夏:“扯吧,他眼里就没有我这个妹妹,巴不得把我欺负哭。”
吐槽完亲哥,许知夏也不遮掩,顺势问秦昼:“对了,你之前在秦氏拉的业务,现在有打算怎么处置吗?”
秦昼现在也是一个生意人,明白她这话的顾虑,也直白地告诉她,“这个你无需担心,之前在秦氏,我就一直留着个心眼,在签约的时候,里面有一个条款。
双方任何一方,耽误项目进度,视为违约,秦氏是需要赔偿的。
这次,秦氏的口碑受到影响,那些项目,哪怕被耽搁了,也是那边的责任。”
许知夏稍微一想,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打从一开始,秦昼回京都,就在为昨天的事儿,做谋划。
那么他进秦氏,不可能什么都不防备。
之前谈项目的时候,他也留了一手。
“哇!你这操作,太厉害了,合着你那么久之前,就想过这件事了!”
秦昼笑着回道:“你当初找我合作,我知道,你是在帮我,咱们这么好的关系,我可不能坑了你不是?”
许知夏顿时就放心了。
这件事也就不再多问。
午餐的时间很快就到了。
她拉着秦昼出门吃饭。
一早上,有不少人看见秦昼和她走在一起,还在她办公室待了一上午。
这会儿见他们一起离开公司,大家不由猜测了起来。
“秦氏大少原来是咱们许总的男朋友啊!”
这消息不知道是谁先传出来的,很快,公司上下,所有人都知道了。
许怀瑾那边,自然也没有瞒过。
所以,直接打了电话问楚慈,了解具体情况。
楚慈也是没有出卖许知夏。
她语气淡淡地说道:“想知道,你不会自己回来看看吗?我又不是你的人形监控,别什么都来问我。”
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许怀瑾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也很无奈……
把人惹生气了,看来确实得回去一趟了!
许知夏这边,还不知道公司上下的传言。
她和秦昼吃完午饭后,就陪他去医院换了药。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了霍家人,还听到宋青荷那老女人,在骂贺桑宁。
“都怪贺桑宁那个贱人,要不是她不给景舟治疗,景舟何至于受这么多苦?
我不管,若是景舟有个万一,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她的声音特别吵。
霍正仁本就烦躁,脸色也跟着难看起来,不由呵斥道:“够了,你还想把事情闹得更大吗?
本来他们两人的关系,已经到了没法调节的地步,你再咄咄逼人,只会让贺桑宁更加反感。
与其这样,不如放缓态度。
桑宁心软,好好说,她说不定会愿意出手给景舟治疗。
你就别再惹是生非了。
说到底,他们今日走到这地步,你也有一定功劳。
你如果继续执迷不悟,那你儿子的腿,一辈子都不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