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那个你，把利益看得比正义要重得多。”
这句话犹如魔咒，一直回响在张鸥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睁大眼睛，双目无神，娇躯颤抖，嘴里呢喃道：“不，不是这样的，不是的······”
程馨发现她不对劲，抓着她的双臂，满脸焦急的说：“张鸥，你怎么了？你这状态不对，快醒醒！”
“不，不是这样的，我不是自私自利的人，我不是···”
张鸥仿佛陷入了魔怔，不停的重复那些话，眼神越来越涣散。
程馨越来越着急，使劲摇晃她，却无法将她唤醒。
她狠狠瞪了苏九一眼，愤怒的质问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苏九耸耸肩，“你都看到了，我只是说了一句大实话而已。是她心理防线太脆弱，接受不了现实，你可不能讹我。”
其实他还是有点心虚的，因为刚刚那番话只是他的诡辩。
所谓心中的一杆秤，人人都有，无论是谁在面对选择的时候，都会倾向于对自己有利的一项。
哪怕换做是他遇到两年前那种事情，他也不会浪费自己的人脉资源去为一个毫不相干的孤儿打抱不平，因为付出和收益不成正比。
趋利避害不就是人的本性吗？
只是他没想到这番话的杀伤力那么大，直接击溃了警花的心理防线。
张鸥像是走火入魔，完全把自己封闭起来，有点渡心魔劫的意思。
程馨看她情况越来越糟糕，当机立断将她塞进车里，然后回头狠狠瞪了苏九一眼，咬牙切齿的说：“回头再找你算账！”
然后气呼呼的开车走了。
“啧啧啧，终于把她们打发走了，不容易啊。”
苏九淡然一笑，回去继续干饭。
叶良辰见他去了那么久才回来，不由得好奇问了句：“老苏，刚刚干嘛去了？”
苏九咧嘴一笑，“屙尿去了。”
叶良辰惊讶道：“去了那么久？”
楚轩在一边起哄道：“说明老苏海量啊。”
“哈哈哈哈······”
酒过三巡，叶良辰和楚轩都晕乎乎的，体内蓄着一团火，迫切需要发泄出来。
苏九却很清醒，酒中的那点魔力都被他吸收掉了。
“对了，老楚，我这里还有两千五百斤晨露酒，你快叫人来拉走吧。”
闻言，楚轩酒醒了大半，立刻打电话叫司机过来装货。
一共二十五桶，很快就装完了。
楚轩拍拍他的肩膀，一脸猥琐的笑容：“嘿嘿，哥们我现在火气很大，先走了。”
说完就和他的女郎上了车，一脚油门溜了。
叶良辰也嘿嘿一笑，跟苏九告别，上车离开。
沈青竹一脸期待的说道：“哥，你今晚喝了不少酒，要不就在这里住下吧？”
萧玲连忙附和道：“是呀是呀，你睡我的床，我跟青竹姐姐挤一挤。”
苏九伸出双手去摸摸她们的小脑袋，微笑道：“说什么傻话呢，天色不早了，我先走了。”
说完便骑着小电驴离开了，布加迪留在福利院。
回到出租屋，他立刻传送到艾星，打着手电筒去找周若兰。
······
医院里，张鸥还没从心魔之中走出来，看上去呆呆的。
程馨不忍心，准备给她打镇静剂。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了，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保镖推着轮椅进来，轮椅上坐着一位慈祥的老人，正是张鸥的外公，马君。
马君看到张鸥的状况，眉头微皱，沉声问道：“小鸥怎么了？”
程馨没有隐瞒，将整件事情说了出来，没有添油加醋。
马君沉默片刻，叹了口气，挥挥手，“我知道了，你们都出去吧。”
“马爷爷，可是张鸥她······”
程馨很不放心。
马君安慰道：“她这是魔怔了，信仰开始崩塌，你注射镇静剂没用，得打开她的心结才行。”
“那您有办法吗？”
“嗯，我试试，你们都出去吧，不要让人进来打扰我们爷孙俩。”
“好吧。”
程馨无奈，只好走出了病房。
病房里只剩下两人，马君从衣兜里拿出一个古朴的小木盒，从里面拿出一小段暗灰色的香，点燃后放到张鸥鼻子下方熏她。
过了一会儿，张鸥眼中恢复了灵光。
她眼眶迅速通红，扑进老人怀里嚎啕大哭。
“呜呜呜···外公，那混蛋说我是个自私自利的人，我不是，我真的不是！”
马君心疼坏了，不停的安抚外孙女。
这可是他捧在手心里疼了二十多年的掌上明珠，现在竟然被一个福利院出来的浑小子给气哭了，简直岂有此理。
但终归是让外孙女产生了心结，他的帮忙解开才行。
“唉，其实那个叫苏九的臭小子说得也没错，相反，他对人性看得很透彻。”
张鸥泪眼汪汪，气鼓鼓的说：“哼，外公你也认为我是个自私自利的人吗？”
马君摇摇头，哑然失笑：“傻丫头，你先别急，听我说。其实他说的也没毛病，不但是你，包括我，包括程丫头，包括所有人，都是自私自利的。”
张鸥睁大眼睛，小嘴微张，目瞪口呆。
“呵呵呵，人的本性就是趋利避害，他们会下意识的做出对自己有利的事，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情会尽量少做或者不做，这也是自私自利的一种表现。人人都会有私心，倘若有人伤害了你，那我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会不择手段为你讨回公道。可倘若一个与我毫不相干的人受到了伤害，那我就只能公事公办，尽力而为了。咱们只要守住红线，凡事量力而行，做到问心无愧就好了。”
接着他又说了很多大道理，愣是帮张鸥解开了心结。
张鸥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她踩了苏九的语言陷阱，自己把自己给套住了。
“可恶！下次再遇到他，我一定要让他好看！”
她握紧双拳，气得小脸蛋鼓鼓的，奶凶奶凶的。
她突然想到苏九好像和叶良辰挺熟的，顿时化悲愤为阴谋，嘴角上扬，想到了一条毒计。
既然苏九油盐不进，那就从他的朋友开始下手吧。
“外公，能不能帮我查一查叶良辰现在在哪里？”
“嗯，你等等，我这就让人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