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哪，快上外婆这里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何幸运连忙上前，握住外婆的手。
“外婆，我好着呢，你叫我好好吃饭，我都记着呢。”
冉慈音将她胳膊捏了又捏，浑身上下打量了个遍。
“记得那怎么还瘦了？你看看你这小胳膊小腿儿，都没二两肉。”
“外婆，那你可就冤枉我了，我这是因为天天往外跑找新闻，不信你看我这胳膊，比以前结实多了吧？”
“天天往外边儿跑？国外可乱了吧，听说到处都是抢劫打杀的，那多危险呀！”
“没有那么夸张，我都跟同学一起的，你看我现在不好好的么？”
“外婆，你们别堵在门口了，大家一起坐在沙发上聊天是不香吗？”
程会言放置好礼品，打算把刚刚买的水果拿出来洗。
张清萍见了，一溜小跑过去接了过来，将她赶出厨房。
“交给干妈吧，你们两姐妹也好久没见了，多说说话，陪陪外婆他们。”
程会言于是噔噔噔跑过去将他们通通请进来，“先让幸运姐进来好不啦。”
何幸运进了屋，屋内陈设一如既往干净整洁，窗明几净。
坐到铺了凉席的老沙发上，内心才真正升腾起一种名为归属感的情绪。
张清萍很快将水果洗好端出来，一同端出来的，还有一大盘小酥肉，散发着油炸的特有香气。
“幸运，快尝尝，听说你回来，外婆一大早就起来忙和。这不，知道你喜欢这一口儿，就掐着点儿的，刚出锅，香着呢！”
冉慈音刮了张清萍一眼，噌怪道：“别听她吹牛，自己天没亮就去菜市场了，还说我呢。”
又转头将盘子放到何幸运面前，“来，尝尝看，看还是不是那个味儿，看我这老婆子的手艺回潮了没有。”
何幸运笑着捏了一条起来，刚出锅不久的酥肉微微散发着热气，隐约能看见整颗的花椒和翠绿的小葱花儿。
都不需要尝，光看这卖相都能香晕她一跟头。
咬了一口，酥脆可口，葱香味儿伴着肉味儿一齐迸发。
何幸运竖起大拇指，“外婆宝刀未老。”
“是吧？那就多吃点儿，家里健胃消食片都备着呢。”
何幸运微微羞窘，“外婆，小时候不知轻重，我现在可不会了。”
冉慈音摸了摸她的头，“你多吃点外婆才高兴呢，待会儿可不许讲礼了，你萍妈妈使出浑身解数，可不能辜负她。”
“早就想念萍妈妈的手艺了，天天馋得我觉都睡不着，谢谢萍妈妈啦，我会好好吃的。”
“嗨呀，这算什么，你难得回来，今天全是你俩爱吃的，不吃完可不许走啊。”
程会言“咔哧咔哧”咬着酥肉，顺便还拍了张照片眼馋杜冷。
“猜猜是谁回来了？”程会言心里一直没放下这事儿，一有机会就开始悄咪咪试探她哥的态度。
可她哥大周末的也不知道在干啥，消息发出去石沉大海，程会言也只好歇了心思。
听到干妈这么说，立即表态，“放心吧干妈，我俩早饭都没吃，就指着这一顿呢！”
“哟！不吃早饭怎么行，刚好汤炖好了，我去盛一碗出来给你们垫一垫。”
程会言赶紧阻止，“干妈，用不着，一会儿不就开饭了么，再说还有小酥肉呢，是吧幸运姐？”
“星星说得对，待会儿大家一起吃才好，喝了汤一会儿我们该吃不下了。”
张清萍这才又一屁股坐下去，菜都备好了，两口锅现在都占着，也不急这一会儿。
“不过……”程会言环视一圈，确定陆立不在。
“我哥怎么又没回来啊？干妈，我哥他知道幸运姐今天回来吗？”
提起这个张清萍就一肚子火，“他怎么不知道，我昨天就说了，说是在出差赶不回来，下次再回。”
等他下次回，黄花菜都凉了！
不过这话没当着她们的面说出来。
程渝赶紧安抚，“孩子有工作嘛，出差这事儿也是之前就定下的，你呀，就别为难人家阿立了。”
“我这不是……”看了眼何幸运茫然的眼神，话头转了个弯。
“不说这个臭小子了，不知道一天这个钱挣不挣得完，一点儿不贴心。还是女儿好，我当初怎么就没想到再生一个呢，都怪老陆这个不争气的。”
“哎呀你当着孩子们的面儿说这些干什么，这生男生女也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被当众点名，陆文亮脸上有些挂不住。
“陆文亮，亏你还是学医的，这生男生女不都你们男的说了算么？我倒是想要个闺女儿，可你们老陆家没这个命！”
“我看你是越说越离谱了，人家阿立哪点儿不好了？”
程渝扯了扯她的围裙，“你呀，以后也别总说没姑娘命这种话，那星星，幸运，不都是你女儿吗？再说了，以后阿立谈了对象结了婚，你对儿媳妇儿好点儿，那不跟亲生女儿一样么，还省得你养了。”
“幸运姐，你尝尝这个葡萄，可甜啦，怪不得贵呢。”程会言看何幸运一直在出神，将自己面前的葡萄揪了一小串递给她。
何幸运这才回过神来，接过葡萄，“是吗？我尝尝。”
这次回来，何幸运说不清自己究竟还抱了一种什么样的心思。
也许是不甘心作祟，有些话，总得说明白不是？
可当事人避而不见，还不确定对方是不是故意的。
何幸运丢了一颗葡萄进嘴里，就当他是故意的吧。
心里空落落的，那股火在胸膛里渐渐熄灭，如同她的心渐渐消亡。
本来以为还有机会的，现在看来，是她贪心太过，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张清萍把自己不甚平整的围裙理了理，扬起笑脸，试探道：“幸运啊，你这出去这么些年，交了男朋友了吧，什么时候带回来看看？”
话一出口又想到，人程渝都没问，她问这些实在是不该，慌忙找补：“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你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多嘴问一句。”
程会言立刻进入战斗模式，来了来了，干妈她吹着催婚的号角来了。
她必须得给幸运姐挡一挡，别一进屋就给吓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