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灰听得似懂非懂，总觉得萧砚话里有话，但又不太明白具体是什么意思。不过，她倒是听明白了，青云宗的灵兽，好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至少不会随便吃人。
“那……有灵智的灵兽也能像我一样，做弟子？”清灰想到了自己，她也是一只灵兽，现在也成了青云宗的杂役弟子。那些灵兽化形的兽人，既然也能做弟子，那是不是意味着，只要是灵兽，都有机会成为青云宗的一份子？
“灵智开的够高，和正常人无异的，就能像你这样。” 萧砚看了清灰一眼，眼神依旧没什么温度，但语气却稍微缓和了一点点。“来这里做个弟子，享受和青云宗修士一样的修炼资源。”
“真的？”清灰眼睛一亮，鼠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和青云宗的修士一样的修炼资源？那岂不是说，她以后也能像那些修士一样，修炼成仙，飞天遁地，长生不老？想想就觉得鼠血沸腾啊！
“当然，除非……”萧砚又拖长了声音，语气里带着一丝警告，“自己不争气，或者，像我刚才说的，作死。”他瞥了清灰一眼，眼神意味深长，似乎在暗示她什么。
“吼——！”
突然，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啸，从山谷深处传来，吓得清灰小身子又是一抖，差点儿没从萧砚肩头滑下去。她爪子更紧地扒着萧砚的衣服，探头探脑地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心都快跳出来了。
“又来了又来了！这么大声，耳朵都要聋了！”清灰声音都带着点儿哭腔了，她发誓，她鼠辈子都没听过这么吓人的叫声。
萧砚这次倒是难得地耐心了一点，指了指山谷深处，声音里带着一丝淡淡的敬畏，“三眼吼天虎，万兽园的是这里最凶猛的护园灵兽。声音大点儿怎么了？人家实力强，有资格。”
“最凶猛的护园灵兽？” 清灰彻底懵圈了。这三只眼的老虎有这么厉害？
还有这万兽园怎么感觉处处透着一股子不靠谱的劲儿？
她歪着小脑袋，努力消化这超出鼠生认知的消息，修仙宗门已经够离谱了，这万兽园简直就是个大型野生动物园啊！
紫金海螺慢悠悠地降落在广场上，萧砚率先跳了下去，灰团子也赶紧跟着蹦下来，四处张望着。
“走吧，带你去见李执事。” 萧砚丢下一句话，迈开长腿就往广场边上的一排矮房走去。
清灰连忙迈着小短腿追上去，亦步亦趋，紧紧跟在萧砚身后，生怕一不小心就走丢了。这地方，处处都透着一股子陌生气息，还是跟紧冰山主人比较安全。
两人走到一间看起来像值班室的小屋前，萧砚抬手，梆梆梆，敲了敲门。
“进来。” 屋里传来一声粗声粗气的回应，听着就不好惹。
萧砚推开门走了进去，清灰也探头探脑地跟了进去。
屋里光线有点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青草味。一个中年壮汉穿着深绿色的执事服，正坐在桌子后面，桌上堆满了乱七八糟的账本，他正埋头苦干，连头都没抬一下。
“李执事，我带杂役弟子阿灰来报道了。”萧砚声音没什么起伏，打破了屋内的安静。
“嗯，知道了。”那壮汉头也没抬，含糊应了一声，手里的笔还在账本上飞快地划拉着，嘴里念念有词，“这个月灵兽口粮又超支了，这群吞金兽，真是能吃啊……”
清灰好奇地打量着这位李执事。嗯，果然很壮实，胳膊比她鼠身子都粗，脸膛黑红黑红的，像块烧红的铁，看着就不好惹。她小心肝儿又开始扑通扑通跳了起来，这万兽园的人，怎么都这么凶巴巴的？
“咳，”萧砚轻咳一声，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李执事，掌门师兄吩咐的，新来的杂役弟子。”
“新来的？”李执事这才抬起头，浓眉一挑，目光终于落在了萧砚和清灰身上。他先是扫了一眼萧砚，眼神里带着一丝习以为常的冷淡，然后才注意到萧砚肩膀上的灰毛小团子。
“咦？”李执事愣了一下，像是才发现有这么个小东西似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杂役弟子？你说的，是它？”
他指了指清灰，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惊讶和不确定，像是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清灰被他指着，感觉自己像被猎人盯上的小兔子，浑身鼠毛都快炸起来了。她连忙往萧砚身后缩了缩，只露出半个小脑袋，两只黑溜溜的眼睛警惕地盯着李执事，心里嘀咕，这人眼神好吓鼠啊！
萧砚微微皱了皱眉，对李执事的反应似乎有些不满，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了一句，“掌门师兄亲自安排的，噬宝鼠，清灰。”
“噬宝鼠？”李执事又愣了一下，这次眼神里多了几分惊讶，也多了几分……玩味？他放下手里的笔，身体微微向前倾，凑近了仔细打量起清灰来。
李执事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黄牙，声音也粗犷了不少，“我说呢，掌门怎么突然想起往万兽园塞人了，原来是只稀罕玩意儿。”
他上下打量着清灰，眼神就像在看一件有趣的玩具，看得清灰浑身不自在，总觉得这人下一秒就要伸手把她抓起来研究研究。
“我说小老鼠，”李执事突然开口，声音洪亮，吓得清灰小身子又是一抖，“你就是新来的杂役弟子？叫什么来着？清灰？”
清灰小心翼翼地从萧砚身后探出头，看着李执事那张笑眯眯的脸，总觉得这笑容有点假，有点可怕。她怯生生地点了点头，小声回答，“是……是的，李执事大人，我叫清灰。”
“哈哈哈！清灰？好名字好名字！”李执事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声震得屋顶都嗡嗡作响，他拍着桌子，指着清灰，笑得前仰后合，“小家伙，你这名字可真有意思！清灰，清灰，哈哈哈哈！”
清灰被他笑得莫名其妙，鼠脸皱成了一团，不明白这名字有什么好笑的。她偷偷瞥了萧砚一眼，发现冰山主人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眉头似乎皱得更紧了。
“咳咳，”萧砚再次轻咳两声，打断了李执事的笑声，语气冷淡，“李执事，手续办完了吗？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带她走了。”
“哎哎，别急别急，”李执事连忙止住笑，摆了摆手，从桌子底下翻出一个木牌，丢给萧砚，“喏，身份铭牌，自己去东边找个空着的洞府住下，然后自己去杂物房看看，有没有什么活儿干。别偷懒就行，听到没？”
萧砚接过木牌，看了一眼，随手递给了清灰。清灰爪忙脚乱地接过木牌，冰冰凉凉的，入手沉甸甸的，正面刻着“杂役弟子”四个小字，背面则是一个小小的“灰”字。
“行了，没什么事了，你们走吧。”李执事摆了摆手，又埋头扎进了账本堆里，嘴里嘟囔着，“真是麻烦，又多了一张嘴吃饭……”
说完，他就像打发叫花子一样，连眼皮子都懒得再抬一下，又埋下头，继续跟他的账本较劲去了。
萧砚见状，眉头都没皱一下，好像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转身就走，连个招呼都没打。
清灰连忙抱着木牌，迈着小短腿跟了上去，心里却还在嘀咕，这李执事，怎么感觉有点……不太靠谱的样子？还有，他笑什么笑啊？清灰这个名字，明明很好听的好不好！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