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然点点头。
“当然，只要牵涉在其中的，都要接受调查。”
据顾景然说纪委找到张司令时，他似乎对这一切早有预料，异常平静，只是满脸愧疚。
他长叹道：“我这辈子，什么枪林弹雨没见过，什么危险没经历过？我出生入死是为了啥？不就是为了把老百姓从水深火热中拉出来，让他们过上好日子吗？没想到，我儿孙竟然干出危害人民利益的事，是我没教育好他们，我对不起党和国家多年的栽培啊！”
叶林晨听着张司令这番话，心中却泛起一丝冷意。
她总觉得这番话里头，藏着几层意思。
“他这是在打感情牌呢。”叶林晨轻声道。
顾景然点点头，赞同她的看法：“对，他一方面想告诉大家他劳苦功高，当年为国家做过贡献，希望组织上能念及旧情，从轻发落；另一方面，也是在撇清关系，想说他对儿孙的违法行为并不知情，全是他们自己的过错。”
他轻笑一声，“纪委办案，不会因为他这几句话就网开一面。只要他做了违法乱纪的事，一样会受到法律的严惩，功劳再高也逃脱不了。”
叶林晨想起了被张婷婷害死的刘苹，长叹口气。
“刘苹总算沉冤得雪了，她的父母家人肯定也会为她高兴。”
顾景然看着她，眼神里带着几分怜惜。
“其实刘苹的情况，和你非常相似。”
顾景然就跟叶林晨讲起了刘苹的情况。
刘苹的母亲在她小时候就去世了，父亲很快再婚。
有了后妈就有后爹，刘苹的日子很不好过，没过多久，就被父亲送到了乡下奶奶家。
一直到高考前夕，才被接回城里。
她和父亲的关系，生疏而又客气。
住在家里，倒像是租客，不像父女。
因为刘苹说话带着浓重的乡音，到了学校，同学们都嘲笑她。
尤其是张婷婷，骂她是乡巴什么，变着法子羞辱她。
刘苹是个倔强的姑娘，始终不肯向张婷婷低头认输。
她咬紧牙关，努力学习，想要用成绩来证明自己。
张婷婷因此变本加厉地欺负她，想让她在学校里抬不起头。
刘苹出事后，她的家人只是象征性地哭闹了几声，并没有积极追查真相。
更何况张家给了他们一笔钱，足够他们过上几年好日子，他们就更不愿意追究。
这也是当年张家能轻易摆平这件事的原因之一。
“这次纪委去调查，他们不愿意配合，生怕把吃到嘴里的好处再吐出去。”
叶林晨听得心口发闷，难受不已。
刘苹比她的境况还要糟糕，面对的霸凌势力也更加强大，可她却那么勇敢，始终没有妥协。
她愤愤问道：“刘苹家人收受张家的好处，会不会受到惩罚？”
“当然。纪委已经掌握了相关证据，会依法处理。不止他们，学校和相关派出所，也会一并进行调查，他们在处理刘苹的事情上，是否存在渎职行为，是否收受了张家的好处。如果查实他们确实存在问题，也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叶林晨长长地舒了口气，心中的郁结之气一扫而空。
太好了，总算能为刘苹报仇了！
那些欺负她的人，终将得到应有的惩罚！
也算是给了她一个迟来的公道！
说话间，服务员将菜品端上了桌，香气扑鼻。
清蒸刀鱼摆在盘中，泛着诱人的光泽，银鱼炒蛋色泽金黄，香气四溢。
临江干锅杂鱼更是辣香扑鼻。
叶林晨夹起一块刀鱼，小心地剔去鱼刺，放入口中，鲜嫩的鱼肉在舌尖融化，让她忍不住眯起了眼睛，露出满足的笑容。
顾景然看着她，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两人一边品尝着美味的江鲜，一边欣赏着窗外的江景。
江面上波光粼粼，倒映着天空的颜色，远处不时有渔船驶过，留下长长的水痕。
不断吹拂的江风拨动着叶林晨的发丝，让她忍不住伸手拢了拢。
顾景然见状，体贴地问道：“冷吗？要不要把窗关小点？”
叶林晨摇摇头：”不用，风吹着正舒服。“
两人相对而坐，静静地吃着饭，偶尔聊上几句，眉梢眼角俱是笑意。
虽然还没有挑明关系，但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心意。
吃完饭，顾景然又拿出一个深蓝色的小盒子。
叶林晨好奇地打量着：“这是什么？”
顾景然朝她笑了笑，把盒子打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只精致的女式手表。
银色的表盘在灯光下闪着光芒。
顾景然把盒子推过来：“我在深城出差时看到的，觉得你戴着会很好看，就想着买来送你。”
叶林晨吓了一跳，连忙摆手：“这……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叶林晨很喜欢这块表，但以她和顾景然之间的关系，收这么贵重的礼物，不太合适。
顾景然却坚持道：“这表在深城真不算什么，你每天要上课，有了手表，看时间也方便。“
见叶林晨还要说什么，他又道，”你这次举报张家有功，证据确凿，让纪委一下子抓住了张家人，不然以后张家人犯下更大的案子，军区纪委会跟着受牵连，我妈也会受到影响，所以我妈特意交代我，要送件礼物给你，以示感谢。”
顾景然笑着道，“如果你不收，我妈会怪我办事不力。”
叶林晨想了想，终是收了下来。
她拿起手表，仔细端详。
手表很精致，也很秀气，和她今天这身打扮很搭。
她小心地将表戴在左手腕上，表盘不大不小，正好合适，衬得她的手腕更加纤细白皙。
她轻轻拨动表冠，指针开始走动，发出细微的滴答声。
叶林晨抬起头，冲顾景然笑着赞道：”这表真好看。“
顾景然松了口气：”你喜欢就好。“
吃完饭，顾景然和叶林晨一起去看了场电影，又在附近的商店里逛了逛，顾景然就把叶林晨送回了学校。
车子停在校门口，叶林晨解开安全带，转头对顾景然说道：“今天谢谢你，很开心。”
顾景然看着她，眼神温柔：“我也很开心。”
叶林晨笑了笑，推开车门下了车。
她站在路边，看着顾景然的车子缓缓驶离，心里甜甜的。
“小晨。”
她刚转过身，就听到有人叫她。
叶林晨回头一看，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竟然是好久不见的沈砚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