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么时候开始选呢？”
衙役道：“十日之内。”
大小店铺报名还要一段时间，整理个七七八八，再维持场内秩序十日所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刚好够评选。
有人问。“参选的商铺有要求吗？”
衙役回。“无，只要本州内的任何商铺都能参加评选。胜出就能获得蒋大人的亲笔题名，那可是光宗耀祖之事啊。”
老百姓平日里见得最大的官也就是这些当差的衙役了，更别提后台办案的县丞、知县，这些个官老爷都是不显山不显水的。在老百姓的眼里那不就是头顶的青天么。
自古地翻不过天，脚踩黑土地的老百姓一年到头都不会上一趟衙门。
如今从衙役的口中得知此次大赛能获得蒋知州的亲笔题名，那还真是祖上积德的大事啊。
尤其是那些个靠客源吃饭的店铺，若是店铺上的牌匾是当地知州题名的，绝对生意兴隆，财源广进。出去吹牛都是倍儿有面子，那可是一本万利的好事。
开店的乐开了花，而人群中的老百姓只关心自己所获得的的利益。
有个穿的半旧不新的大婶问道：“衙役老爷，不知道澡堂什么时候招人啊？”
“对啊，咱们关心的几个铜板。那些商人老爷开店的事情跟咱们有啥关系啊。”
人群中有个大哥附和道：“要是蒋大人开了个澡堂，小的一定去光顾。”
“切，你算个毛啊。”城东说书的嗤之以鼻。“就你还想见到蒋大人的面，怕是连白师爷的面都见不着吧。”
“哈哈！”人群哄堂大笑，汉子涨红了脸，分不清是羞的还是恼的，揪着说书的就要跟他一顿教训。衙役小哥喝道：“还不把人放下，你要吃牢饭吗？”
汉子冷哼一声，撒开了手。小声嘀咕道：“吃牢饭还好呢，起码有饭吃。”
衙役小王看汉子孔武有力，应该是个练家子，劝了架后道：“听你口音不像是本地的啊，是外来讨生活的？”
汉子用夹生的口音说道：“不错。小爷我混不改名，坐不改姓，冀州秦冲是也。”
冀州离帝都挺近，去京城发展未必不是好出路。怎么沦落到建州这块不毛之地了？
小王又问。“可读过书，现在在那高就啊？”
秦冲瞪圆了眼睛，笑道：“你这衙役好生奇怪，杂家不是说过了么，杂家就等着蒋大人开澡堂去做伙夫呢。”
原来是个无业游民。小王多看了汉子两眼，道：“看你身手矫健，不去镖局应聘镖师，去澡堂做什么伙夫？”
人群中有人附和。“是啊，大块头。有那时间还不如去镖局看看，兴许还能接到一笔大生意呢。”
秦冲叹了口气，道：“现在镖局生意不好做啊，雇主少，几十口人等着吃饭呢。我去抢人家饭碗合适么。”
小王气笑了。“自己都快吃不饱饭了，还想别人做什么？”
“是啊，是啊。大块头，要不你去衙门看看，城东那块还在招通水渠的小工，包两顿饭，还有少量月钱。你去那试试？”
谁知秦冲摇了摇头，道：“前两天去的，刚被管事的人赶出来说不要人了。”
小王奇怪了，不是上报了人还没招满了，怎么的又招满了。
看他一身蛮力，也是个可用之才。说不定县老爷看得上呢？
小王道：“这样，你跟我去衙门。我替你问问衙门缺人不？”
秦冲喜不自胜，朝着小王拱了拱手。“如此多谢了。”
人群散去，有的去通知在家掌柜的去衙门报名了，有的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就秦冲拍了拍身上的土，跟小王一起去了衙门。
衙门林县丞刚好中午吃完饭了回来继续做工，看到个红脸大汉，不由问道：“小王，你上哪招来的人？”
小王笑着说。“是张贴告示的时候无意间碰见的。小的见秦冲空有一身蛮力无处使，觉得怪可惜的。特地带他来县衙瞧瞧，可有什么适合的工作。”
林县丞道：“通水渠那缺人，先去干几天再说。”
秦冲嗤笑着说。“管事的说不要杂家。”
林县丞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嚣张的红脸汉子，面对自己个穿官袍的非但不下跪，反而还得理不饶人。心里对秦冲带了点偏见。“既然如此，就回去等消息。有活干了再通知你。”
“这。”小王有些为难，看了秦冲一眼。秦冲拱了拱手，也算是行礼了。“是小的冒犯了官老爷，还望官老爷恕罪。小的真是有心来找工作的。若无意间冒犯了大人，还望大人海涵。”
这还像话。
林县丞撸了把胡须，道：“你可认字？”
秦冲摇了摇头。
“可会刀枪棍棒功夫？”
“会一些，但是不算精。”
不会读书，武功平平。留在自个身边也没啥用啊，要不找个理由丢石典吏那去？
林县丞刚要说话，看到了一抹白影，眼前一亮。“白师爷，好几日没见着你了。这是出差回来了？”
白世年一直都是蒋旭清身边的红人。林县丞见白世年的机会比见蒋旭清还多些。
看到他回来，林县丞心里淡定不少。
白世年笑着跟林县丞见了礼，林县丞随之回了半礼，问道：“这次去白及县出差可有收获。”
“那是自然。等回见了大人再来跟林县丞叙旧。”白世年余光一瞥，看到老实站着的红脸大汉问道：“这位是?”
秦冲虽然没见过这位白师爷，可看刚才还气势汹汹，得理不饶人的林县丞也对他青睐有加就知道这是个人物，忙恭恭敬敬的给人行礼。“小的名叫秦冲，冀州人士。是来衙门找工作的。”
“正是。”林县丞接过话，道：“我那管水利的还缺几个人，管事的说人不中用，还想再找找。”
秦冲插嘴打断了林县丞的话。“管事的说招满了，看不上我这样的。”
“哦？”白世年跟蒋旭清呆的时间了也察觉出来了里头的不对劲。“林县丞，这是你的事情啊。跟蒋大人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