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么一说，杜云锦有些恼怒。
她不过是想到了吓唬一下乱编排热不的老头，哪里有要打人的意思了？
“你哪只眼睛看见本小姐要打人了？他嘴巴脏，我吓唬吓唬它怎么了？”
刘清澜抿唇，露出了不赞同的神色。
“我知您想为殿下正名，但这般吓唬人也只是徒劳，除了给你和殿下平添恶名外，毫无作用。”
杜云锦觉得她说得有理，于是忍着怒意问她，“行，那你说怎么办才好。”
听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刘清澜心头一松，淡然开口。
“殿下若想正名，多出现在大家眼里不就好了吗？她一亮相，大家见她并不是传闻中那般娇蛮无礼，谣言不就不攻自破了吗？”
刘清澜说着，清澈的眼睛紧盯着她，里面含了丝期待。
她的话不无道理，杜云锦思索一番，突然想起过几日有场诗会将要举行，要是她拉着云书玥前去，让那些看热闹的人瞧瞧，那这话不就会烟消云散了吗。
想到这里，她拍了下手掌。
“也对，多谢刘小姐今日点拨，咱们诗会见。”
说罢，她立刻爬上马车，调转车头往城南去。
刘清澜见目的达成，心里松了口气，也上了马车跟肖雨柔汇报情况。
“诗会上的人我来选吧，车夫怎么样？”她整理了下裙摆，表情严肃，“云书玥好歹也是个公主，跟车夫纠缠肯定会沦为众人笑柄。”
“车夫怎么够？”
肖雨柔冷笑一声，脸上的怨毒像是泥潭的毒蛇，带着让人心惊的恶意。
“你去寻几个浑身流脓，眼歪鼻斜的乞丐过来。”
说罢，她松开被捏皱的手帕，笑容放肆。
“我要让她彻底沦为一个无法翻身的贱人！”
刘清澜被她这偏执的恨意吓得浑身一哆嗦，半晌才小心翼翼开口：“可这样的话，岂不是很容易被人看出是有人故意陷害她吗？”
肖雨柔眼珠子一转，毒蛇般粘稠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你少管这些，总之我一定要她变成连娼妓都不如的见货！”
刘清澜一愣，面上浮现复杂的神色。
她中的蛊虫还没到让她完全失去理智的地步，如今这种情况让她的思绪占据了上风。
肖雨柔一看便知问题出在哪里，她抬手一挥，发着光的小飞虫立刻飘进了刘清澜身体。
很快，刘清澜的意识再度消沉，被蛊虫带动着变得温顺，如同没有自我的提线木偶。
——
公主府，云书玥喜景，府里便随处可见打理整齐的景致，随处可见的梨树枝叶繁茂，即便是夏日也不觉炙热难耐。
杜云锦入府无需通报，她提了栗子糕兴冲冲往书房走。
穿过月拱门，树影婆娑，她冲着窗边的云书玥喊了两声，“玥儿，你别看书了，出来玩啊。”
说着，她将栗子糕放在石桌上，小心揭开上面的纸包。
一股独属于栗子的香甜传了出来，绵软的糕点是黄色的，上面还缀了半颗软和的栗子。
云书玥最是喜欢这种软糯的糕点，其中这家的栗子糕就是她的心头好。
她放下书，懒洋洋往石凳上一坐。
“你怎么知道我正想吃这一口？”
她拿起一块糕点，小心翼翼咬了下去。
瞬间，甜美的香气满溢口腔，熟悉的美味将味蕾包裹，让人只觉得吃了这一口，人生好像都变得幸福。
杜云锦挨着她坐下，撑着脸看她吃得高兴，自己也忍不住傻笑。
“那个濮阳世子要举办个劳什子诗会，玥儿，你收到帖子了吗？”
云书玥点头。
虽然她在京城不受欢迎，但毕竟是长公主，就算那些举办宴会的人并不欢迎她，也清楚她根本不会去，也会装模作样地给她递上一份帖子。
不过往日杜云锦鲜少在自己面前提起这种事，今日怎么转了性子？
“怎么突然提这个？”
云书玥眨眨眼，好奇地看着自己好友，嘴上忍不住调侃，“难道是你有了中意的人，所以特意想去诗会看看？”
恰好小翠端来一盏茶，闻言忍不住偷笑。
杜云锦被她们弄得红了脸，急忙替自己辩解：“哪有，我就是想带你一起去诗会给那些满脑子都是谣言的小人看看，我家书玥可是品行端正，美丽动人的大才女。”
说着，她可怜兮兮地靠在云书玥肩膀。
“玥儿～走吧走吧，我们一起去诗会。”
见她前来是为了这个，云书玥的笑容淡了几分。
她被皇上那番话搞得心情复杂，压根没兴趣参加宴会，更何况还是云清柳也铁定会去的诗会。
“不了，我没兴趣。”
“为什么啊！”
杜云锦急了，她按下云书玥端茶的手，认真道：“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人都是怎么说你的，那些见识短浅的人说的话也很难听。你要是在宴会上出现，说不定那些谣言就少了呢？”
云书玥叹气，任由她又揽又抱地撒娇。
“正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何苦为了这些人的胡乱猜测就强迫自己去参加不喜欢的宴会呢？”
杜云锦被她的话一噎，半晌才从脑袋里挖出一点大道理。
“但是任由谣言发展的话，事情只会变得更加对你不利啊，好玥儿，你就去吧！”
别人不知道，但她却十分清楚自己好友的才华。
云书玥在寺庙也没少看书，回了京也因为跟其他人格格不入所以整日待在府里看书，她天资聪颖，以她如今大理寺才华当个探花都不是问题。
“不去。”
云书玥不吃她这一套，继续拿起糕点啃。
她近来因为心情不佳而少食，好容易吃上了喜欢的人东西，便多吃了几口。
杜云锦见她如此，忍不住小声嘟囔：“讨厌，亏我还以因为听了刘清澜的建议特意跑过来跟你是哦这件事呢，哼。”
云书玥手一僵。
刘清澜？
她表情严肃起来，咬了一口的栗子糕背放下，“你说谁？”
杜云锦不知道她怎么是这个表情，眨巴眨巴眼睛，道：“就那个兵部尚书之女啊，你应该认识吧？”
“她爹好像因为替萧易说话被罚了，你记得她爹吗？那个不胖但秃顶的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