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学文询问能否离开时，郑耀先站起身，将一个信封递到他手中。
“你们安排得可真周全，这椅子放的位置，正好方便你把信封递给我！”陈学文嘴角浮起一抹笑意，半开玩笑地说。
郑耀先微微挑眉，说道：“你有抵触情绪很正常，昨天主任问我，我的缺点是什么，我琢磨了一下，我这人贪恋钱财，喜好古玩和黄金，可再一想，主任说得也在理，虽说我有贪欲，但和有些人比起来，那可差远了，而我的能力却比很多人强太多。在对付鬼子这件事上，我手段狠辣，在地下党眼中，我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刽子手。但特务处几次泄密事件，都和我的手下脱不了干系，还都和地下党有关联，所以处座对我不太放心。人无完人，金无足赤！陈学文，你说说，你有哪些缺点？”
陈学文听到这话，不禁陷入回忆。片刻后，他抬起头，声音低沉地说道：“是啊，人无完人，金无足赤。一个毫无缺陷的人，总会让人心里不踏实。我平时也常用这个问题审视我的手下。至于我的缺点是什么，我也一直在思考。不过，刻意给自己编造一个不存在的缺陷，迟早是要出大问题的。我常想起小时候，从我记事起，母亲就去世了，父亲也跑了，估计已经不在了，我只能跟着爷爷奶奶艰难生活。后来，奶奶被保安团杀害，爷爷带着我逃进山里。要不是爷爷懂些中医，靠挖野菜、采中药，我可能早就饿死了。再后来，爷爷也走了，我便没了牵挂。我杀了几个保安团的人，逃到了沪城。后来的事，你们都清楚。在去沪城的路上，为了活下去，我什么底线都没了，偷过、抢过百姓的东西。到了沪城后，阴差阳错救了肖家祥，之后结识了张老太爷。说实话，在遇到张老太爷之前，我人生的唯一目标就是活下去。要是没有老太爷，我可能也就是个在帮派里混口饭吃的小医生。日本人多次拉拢老太爷，都没能得逞。从他身上，我看到了民族大义。加入特务处，起初只是为了报答张老太爷的知遇之恩，想让自己多些活下去的本事。没想到，一步步被逼到了现在这个地步。真要说缺陷的话，惜命大概就是我最大的缺点了吧！”
“你很聪明！”一旁的王蒲臣笑着插了一句。
陈学文心中一动，立刻反应过来：“看来你们早就看出了这一点，是打算利用这次行动，把我配合算计日本间谍的事儿当作把柄拿捏我了！”陈学文说完，见郑耀先脸上带着笑，便知道自己猜对了，接着问道，“明白了！这么说，7号和47号这两个人的身份很特殊？”
“不知道！这个给你！”王蒲臣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透过栅栏放到陈学文手里，随后又拿起一盒火柴递过去。
陈学文看着用火漆封着的信封，满脸疑惑地看向王蒲臣。
郑耀先和齐五并不知道王蒲臣要做什么，在一旁默不作声，只是静静地看着陈学文和王蒲臣。